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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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果然……还是不行啊。”
奥兰多独自坐在咖啡馆的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日期、人名和对应的反应。
他本想通过威胁加装神弄鬼的方式击溃昨晚那个暗杀对象的心理防线，谁料“剂量”过大直接把人吓傻了。
“唉……”
他合上笔记本，深深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倦怠地投向窗外流动的街景。
就在这时，一抹跳脱的粉红色骤然撞入他的视野。
那是个穿着一件时尚的露脐毛衣的少年，头发编成了复杂的辫子，一撮卷曲的刘海稍稍遮住左眼。他正利落地伸手，一把拽住一个险些连人带车摔出去的小男孩。自行车歪歪扭扭地稳住，男孩惊魂未定地道谢，粉发少年却像是根本没听见，毫不理会地径直越过他，快步走向刚才差点被撞到的一直小狗。
他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声音轻柔得与方才的冷漠判若两人：“没事了，快走吧？”
奥兰多微微挑眉，端起早已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
真是个……奇怪的人。
奥兰多收回视线，只把那个少年当成一个动物爱好者，低下头继续安排接下来的暗杀计划。
一段时候后，奥兰多拎着刚打包好的果酱面包走出咖啡馆，微微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秋日下午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街道上，没走几步，那抹熟悉的粉红色便再次撞入他的视线。
那位粉发少年正站在街角，和一个路人争执着什么。他整个人激动得像是炸了毛，虽然比对方挨了半个头，但是气势十足地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像吉娃娃一样。
奥兰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假装被橱窗吸引，目光却悄然停留在少年身上。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画风一转——
“嘟噜噜噜噜噜——！”
一阵突兀又滑稽的电话铃声模仿，毫无预兆地从他嘴里迸发出来。
奥兰多顿在原地，拿着纸袋的手微微一滞。
紧接着，少年又学了一声，紧接着，他像是被什么击中般，猛地松开对方的衣领，慌乱地拍遍全身口袋，又急急忙忙翻找随身挎包。他的动作越来越急促，嘴里还不住地念叨：
“电话……我的电话呢？必须马上……”
“找到了！”
少年突然惊喜地大叫一声，目光灼灼地射向奥兰多的方向。
“我吗？”
奥兰多下意识地用食指指向自己，一脸惊讶茫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年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过奥兰多手中的纸袋，掏出里面的果酱面包，毫不迟疑地“啪”地贴在了耳边——动作行云流水，力道之大甚至让果酱从边缘渗出来，全沾上了他粉色的发梢。
！！？
奥兰多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午后甜点正在扮演一部“电话”。
“喂？Boss！”
少年神情专注地将果酱面包紧贴耳畔，完全无视了身旁目瞪口呆的奥兰多。黏稠的果酱顺着他的指缝和发丝缓缓下滑，他却浑然不觉。
奥兰多警惕地退后半步。
这是……某种替身能力？
尽管在这个电话早已普及的时代，这样的能力显得格外突兀，但转念一想，它确实有着无可替代的优势——完美避开任何监听手段，简直是传递机密情报的绝佳方式。
而且......奥兰多灰蓝色的眼睛紧紧锁住仍在对着面包滔滔不绝的少年，回想起他方才与人争执时的暴怒和寻找“电话”时的焦躁。如此鲜明而失控的情绪波动，恰恰是最容易利用的突破口。
不如……就试一下吧。
“好的，Boss！嘟！”
少年郑重其事地“挂断”了电话，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愣住，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被捏得变形的面包，以及沾满黏腻果酱的手掌和头发。
“啊……好脏！”
“不建议的话请用这个吧！”
视线中出现一块干净的手帕，托比欧抬头望去，看到一个面带温和微笑的男人。那人灰蓝色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只是那笑意深处，似乎闪烁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你是什么人？！”托比欧下意识地警觉起来。
“别害怕，”男人的声音平稳而令人安心，“[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快擦擦吧，果酱快要干了。”
“谁会相信……”托比欧刚要反驳，却忽然顿住了。
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悄然蔓延开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怪异，却又奇异地令人放松警惕。当他再次看向对方时，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油然而生，先前的那点疑虑悄然消散。
他迟疑地接过了手帕，低声道：“谢谢……”
“没关系，”对方笑容未变，不知从哪里又取出了一瓶清水，“我这里还有水。”
托比欧匆匆擦净手上的果酱后，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让奥兰多不由得感到几分可惜。方才趁着他擦拭的间隙，奥兰多不动声色地探问出了他的名字，又顺势提起之前他拦下失控自行车、救下小猫的举动，悄然发动了［甜言蜜语］的能力。
“你是个温柔的人。”
时间太过短暂，再加上对托比欧真实的性情把握不准，奥兰多只说了一句宽泛的话。
不过，从托比欧与路人争执时眼中闪过的凛冽杀气，以及那声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的“Boss”来看，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少年与□□脱不开关系。再见到他的可能还是有的，而且奥兰多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2
事后，奥兰多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然后就直接被撞骨折，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3
又是一次暗杀任务。这次要杀的人有点多，不过现在算是有一个好消息。
刚翻窗进入住宅，奥兰多就发现暗杀对象已经向冬天忘在户外一晚的牛仔裤一样硬了。
坏消息是委托人也像牛仔裤一样硬了。
奥兰多倚在栏杆上看着楼下还未离开的几人，沉默不语。
其中一个蓝色卷毛率先发现了奥兰多，指着他面色凶狠地吼道：
“什么人！”
为首的高大男人却先一步拦住他，冲着奥兰多点点头。
奥兰多也笑嘻嘻地回应道：
“你们的任务是这里的所有人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奥兰多没多说什么转身又从窗户翻出去了。
那个蓝色小卷毛还想说什么，却被直接打断。
“走了。”
4
里苏特·涅罗，奥兰多很早之前就在一次任务中见过他。
谁懂，刚杀了一个人，背后就有人突然凭空出现的感觉，而且那个人还有一双黑色巩膜，红色虹膜的眼睛。反正奥兰多是直接被吓到原地关机了。
膝盖一软，奥兰多手中的枪脱手掉落，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而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毫无缓冲地向前栽倒下去。
“砰。”
身体砸在地板上的闷响，是这片死寂里最后的声音。
待奥兰多悠悠醒来，天已经快亮了，昨晚看到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奥兰多揉了揉和地板贴了一夜的脸颊，整理好衣服就离开了。
嗯，对，什么都没发生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