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嚎，我的饭碗!》五瓦

11、第 11 章

　　1
　　奥兰多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先是面见了组织的 Boss，又听乔鲁诺讲完了那段简直该直接命名为“反叛宣言”的梦想——没错，奥兰多最后还是让他说完了那句「黄金般的梦想」。
　　「无良员工暴打无辜上司！」
　　原来是在这儿啊……
　　“你在做什么？”
　　布加拉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稳步走近，正好看见奥兰多用力抹了把脸。
　　“没什么。”奥兰多往旁边挪了挪，给布加拉提让出位置，“保罗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还不错。”
　　布加拉提坐下。两人就这样静静望着逐渐西沉的夕阳。
　　「我有一个黄金般的梦想。」
　　乔鲁诺的话语又一次在奥兰多脑海中回响。他忍不住侧目看向身边的布加拉提。
　　最后一缕夕照落在他深色的发间，映出一片绚烂而宁静的光晕。
　　布加拉提……将来会去当警察吗？总觉得他非常合适。但意大利的警察……
　　“奥兰多，我打算加入「热情」。”
　　布加拉提仍望着徐徐沉入海平面的夕阳，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日常。
　　“哦……欸？”
　　奥兰多猛地扭头，直直盯向布加拉提的眼睛。布加拉提轻轻笑了一声：
　　“很意外吗？”
　　奥兰多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座城市正在腐烂，”布加拉提的声音很平静，他将目光重新投向远方。海平面吞噬了最后一点日光，天际泛起深邃的蓝紫色。海潮的声音像缓慢的呼吸。“法律保护不了弱者。”
　　奥兰多沉默了。他想起了街上那些日益猖獗的药贩子，想起了人们眼中越来越多的恐惧。
　　“但‘热情’……那是□□，很危险。”他有些干涩地说到。
　　“你加入的时候不觉得危险吗？”
　　“啊？”
　　“嗯？”
　　布加拉提微微歪头看着奥兰多，眼神中带着玩味的质问。
　　“嘿嘿，你都知道了？确实挺危险的......你也要小心。”
　　“嗯，我会的。”
　　两日后的下午，布加拉提找到奥兰多，他微笑着拿出那枚代表[热情]的徽章。
　　“不愧是你啊！”奥兰多轻轻锤了一下他，随后从衣服内侧的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徽章，递到布加拉提面前，“和我交换吧？”
　　“好。”
　　布加拉提注视着他，眼神温和而坚定。
　　2
　　在“么么么”，“嘬嘬嘬”的背景音中，加丘额角的青筋一下接一下地跳动，最后在奥兰多把头埋进那只吉娃娃的腹部并发出奇怪动静后彻底爆发。
　　“再发出奇怪动静你就给我滚出去！”
　　沉浸式撸狗奥兰多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装出一副很受伤的神情。
　　“你那么凶干嘛？”说着还抱起怀中的小吉娃娃贴到加丘面前，“你看吉士堡多可爱啊？”
　　几天前，奥兰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路过一家宠物店，仅仅一眼就被躺在橱窗中的这只吉娃娃狠狠吸引住了。小小的身体像莫塔带拉香肠一样圆润，温顺的神情中还带着一丝丝慈祥，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萌之物！
　　奥兰多果断将其买下，并给它取名吉士堡。顺便花了半个月工资买了一大推狗狗用品。
　　加丘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把眼前这一人一狗连同那个蠢到家的名字一起扔出窗外。
　　"我管它叫什么！这里是安全屋不是宠物店！"
　　奥兰多把吉娃娃举高了些，小狗湿漉漉的鼻子几乎要蹭到加丘的下巴。
　　"它在发抖哎，你吓到它了。"他忽然压低声音，"你说...它会不会是什么实验体？就是会变成炸弹的那种？"
　　加丘猛地后撤半步撞到桌角，打翻了昨晚的泡面桶，汤汁溅到他裤脚时他彻底炸了。
　　"你他妈抱了个移动炸弹回来？！"
　　"开玩笑的，"奥兰多突然笑出声，把狗子搂回怀里顺毛，"吉士堡只是普通的小可爱哦——不过刚才你瞳孔放大了，原来加丘也会害怕啊？"
　　“你——”
　　扣扣——
　　普罗修特轻敲了一下房间的门。
　　“别吵了，目标提前现身，10分钟后行动。”
　　“收到！”
　　奥兰多立即将吉士堡放入狗笼中，积极地回应道。
　　“死金发控......”
　　加丘嫌弃地看了奥兰多一眼，匆匆擦拭了一下裤脚，快步跟着普罗修特出门。
　　3
　　奥兰多被派到卡拉布里亚执行一项暗杀任务。难得有外出摸鱼的机会，他在第一时间解决目标后，就带着爱犬吉士堡开启了悠闲的度假模式。
　　眼前的小镇盘踞在陡峭的悬崖边，俯瞰着一片纯净而透明的蓝绿色海洋。清凉的海风夹杂着复杂的气息——咸味、花香和远处飘来的食物香气——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鼻腔。
　　就在这一片宁静之中，一股莫名的不安突然攥紧了奥兰多的心。
　　真不是时候！
　　他警觉地扫视街上的每一个行人，检查是否有不寻常的车辆，甚至抬头望向窗户，防备可能泼下的水。
　　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直到他低下头的那一刻——
　　他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绊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完了！
　　奥兰多急忙回头，看到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跌坐在地上。她抬起头望向他，几乎是在一瞬间，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就盈满了泪水。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奥兰多慌忙伸出双手，想扶她起来。
　　“哇——！”
　　女孩的哭声瞬间响彻整条街道。
　　“Mamma mia！”
　　周围已经有人投来注视的目光，奥兰多手忙脚乱地试图安抚她，却毫无作用。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从包里掏出刚刚睡醒的吉士堡，双手托到她面前。
　　“小妹妹，你看，这是什么？”
　　吉士堡也很配合地“汪汪”叫了两声。女孩的哭声渐弱，抬起哭花的脸，有些惊讶地看向这只小狗。奥兰多又往前递了递。女孩犹豫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这只温顺甚至带点慈祥感的吉娃娃，终于小心地接了过来。吉士堡被她轻轻捧在手心，它舔了舔女孩脸颊上的泪珠，咂了咂嘴，然后打了个哈欠，仿佛还没睡醒。
　　“它好可爱！”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它叫什么名字？”
　　“吉士堡。”
　　果然，女孩露出了和暗杀组同事们初次听到时一样的表情。但她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抚摸吉士堡温热的头顶。
　　“你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
　　“我没事。”
　　奥兰多伸出手，女孩却已经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
　　“你叫什么名字？”
　　奥兰多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换了个话题。
　　“特利休，”女孩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继续低头逗着吉士堡，“特利休·乌纳。”
　　奥兰多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就你一个人？”
　　特利休抚摸吉士堡的手顿了一下，略带戒备地看向他。
　　“我没别的意思！”奥兰多连忙解释。
　　“妈妈正在做饭，我出来散步……然后就被你撞到了。”
　　奥兰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真的很抱歉，刚才我没注意脚下。”
　　“没关系了，”特利休大度地说，注意力又回到吉士堡身上，“它好乖，就这样让我抱着。它几岁啦？”
　　“三岁。”奥兰多回答，心里思索着怎么自然地把吉士堡要回来然后脱身。他毕竟是刚完成任务的杀手，和一个陌生孩子待太久并不是明智之举。
　　就在这时，吉士堡在特利休怀里扭了扭，发出几声短促的叫声，眼巴巴地望向奥兰多。
　　“它可能是饿了，”奥兰多立刻说道，“我得带它回去吃点东西。”
　　特利休脸上闪过明显的失望，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吉士堡递回来：“好吧……谢谢你让我抱它。”
　　奥兰多接过吉士堡，心里莫名地有些于心不忍，犹豫再三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你要想它了，可以打这个电话，我把它带过来陪你玩。”
　　奥兰多看着特利休认真地将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折好，塞进口袋里，心里莫名松了口气。他朝她点点头，将吉士堡放回随身的挎包，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