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境》底里歇斯是美味

13、副本二：和平里中学怪谈2

　　上课铃声的余韵还在走廊里荡，沈跃掌心的光团突然闪烁起来，像颗跳动的星星。于安然的声音从光团里传出来，带着点电流般的杂音，却清晰得像在耳边：“跃跃，别光顾着哭，黑板槽里有东西。”

　　沈跃赶紧擦了擦眼泪，秦之焕趁机从裂口伸进手，在黑板槽里摸了摸，掏出个积满灰尘的U盘。顾北把U盘插进手机，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文件夹，命名为“张启明的课后作业”。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点开的瞬间，张启明温和的声音从手机里涌出来，背景是高三（2）班的教室，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白衬衫上，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老师：

　　“同学们，今天的课外实验是‘记忆胶囊’。”他举起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墨绿色的液体，“把你们最珍贵的记忆写在纸上，泡进溶液里，埋在学校的梧桐树下，十年后挖出来，就能重温当时的心情哦。”

　　视频里的学生们发出兴奋的笑声，林晚坐在第一排，手里转着支绿粉笔，对秦之瑶挤了挤眼睛；秦之瑶举着相机，镜头偷偷对准张启明手里的瓶子，嘴角带着点狡黠的笑；而教室后门的阴影里，有个穿吊带裙的身影一闪而过，手里拿着个一模一样的小瓶子——是于安然。

　　“她当时也在做实验。”顾北暂停视频，指着于安然手里的瓶子，“液体是红色的，和记忆提取剂不一样。”

　　光团突然蹭了蹭她的胳膊，于安然的声音带着笑意：“那是我偷偷改的配方，加了点玫瑰精油，能让记忆带点香味。张启明的破药只有福尔马林味，难闻死了。”

　　沈跃的指尖轻轻点在光团上：“你早就知道他的实验有问题？”

　　“当然。”光团晃了晃，像在点头，“我姐姐是法医，我从小就闻得懂药水味。他那瓶里有神经毒素，根本不是什么‘记忆胶囊’，是用来固定记忆的‘防腐剂’。”

　　视频继续播放。张启明给每个学生发了小瓶子，林晚接过时，悄悄把自己的红色瓶子换给了秦之瑶，用口型说“这个安全”；秦之瑶愣了一下，把相机塞进林晚手里，转身去抢张启明的瓶子，两人在讲台上推搡起来，绿色的液体洒在黑板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们在换瓶子。”秦之焕的声音有些发紧，“瑶瑶想毁掉张启明的药。”

　　视频的最后，秦之瑶把绿色液体泼在了张启明的白大褂上，大喊着“快跑”，学生们纷纷冲出教室，林晚举着相机跟在最后，回头时，镜头捕捉到张启明捡起地上的红色瓶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顾北退出文件夹，发现里面还有个隐藏文件，命名为“于安然的备份”。点开后，是段音频，背景里有风吹过梧桐叶的声音，于安然的声音带着点少年气的得意：

　　“跃跃，我把张启明的配方改了，红色药水能把记忆存在植物里，等你看到这音频时，学校的梧桐树下应该有三十个‘记忆胶囊’，都是高三（2）班同学的。找到它们，或许能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对了，林晚说她藏了个大秘密在顶楼水箱里，让我别告诉你，怕你冲动……但我觉得你肯定会去，记得带上秦警官，她比你能打。”

　　音频的末尾，有几秒模糊的对话，像是不小心录进去的：
　　“然然，你确定要帮她们？”（是林晚的声音）
　　“不然呢？看着张启明把她们都变成实验体？”（于安然的声音）
　　“可是你的精神体撑不了多久……”
　　“能撑到沈跃安全就行。对了，帮我把那半朵玫瑰交给他，就说……”

　　后面的话被风声吞没了。

　　“顶楼水箱。”秦之焕关掉手机，眼神锐利地看向走廊尽头的楼梯，“林晚的秘密很可能和张启明的弱点有关。”

　　沈跃的光团突然飞向楼梯口，像在引路。三人跟过去时，顾北注意到楼梯扶手上缠着根细细的红线，一路蜿蜒向上，显然是于安然留下的标记。

　　“她早就替我们探好路了。”顾北的心里暖烘烘的，共享感知里“看”到于安然的记忆碎片：她昨晚在教学楼里游荡，用红线标记出所有安全的路线，避开那些徘徊的“记忆影子”——也就是被张启明实验困住的学生意识。

　　顶楼的门没锁，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响声。水箱就立在天台中央，锈迹斑斑的铁盖上贴着张泛黄的纸条，是林晚的字迹：“张启明的实验室钥匙藏在绿萝花盆下，就在他办公室的窗台上。”

　　“他的办公室在哪？”顾北问道。

　　光团突然飞向天台边缘，于安然的声音带着点急切：“在行政楼三楼，窗台上摆着盆假绿萝，钥匙就埋在土里！我昨晚想去拿，结果被保安的‘记忆影子’赶回来了……”

　　“保安也是实验体？”沈跃皱眉。

　　“不是人。”秦之焕走到水箱边，用匕首撬开铁盖，“是张启明用废弃实验材料做的‘守卫’，靠吞噬记忆碎片维持形态。”

　　水箱里没有水，只有个黑色的布袋，打开后，里面装着三十片干枯的梧桐叶，每片叶子上都写着个名字，正是高三（2）班的学生名单，最后一片叶子上写着“于安然”，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笑脸。

　　“是‘记忆胶囊’。”沈跃拿起片叶子，指尖碰到叶脉时，叶子突然化作点点绿光，钻进她的掌心，“里面是学生们的记忆，很模糊，但能感觉到……他们很害怕。”

　　光团突然剧烈闪烁起来，于安然的声音带着痛苦：“快离开水箱！张启明在里面放了‘记忆磁铁’，会吸走我的意识……”

　　话音未落，水箱突然发出“嗡”的低鸣，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里面传来，沈跃掌心的光团被拽得剧烈晃动，几乎要被吸进去。秦之焕眼疾手快，拽起沈跃往后退，顾北同时用手机拍下水箱内部，屏幕上显示出密密麻麻的绿色纹路，和疗养院六芒星阵的图案一模一样。

　　“是陷阱。”秦之焕的匕首横在身前，“他知道我们会来顶楼。”

　　天台的门突然“砰”地关上，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靠近。顾北的共享感知“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身形高大，手里拿着根橡胶棍，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是保安的“记忆影子”。

　　“快走！”秦之焕拽着沈跃往消防通道跑，顾北紧随其后，光团在她们头顶盘旋，红线突然从光团里飘出来，缠在消防通道的门把手上，发出微弱的红光。

　　“这扇门能挡住它！”于安然的声音带着喘息，“我在里面加了玫瑰精油，对‘记忆影子’有腐蚀性！”

　　她们冲进消防通道，关上门的瞬间，门外传来“滋滋”的响声，像是有东西被灼烧。顾北靠在门上喘气，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着，刚才拍的水箱照片里，绿色纹路的间隙中，有个小小的符号——和林晚笔记里“永生公式”的结尾符号一模一样。

　　“这个符号……”顾北放大照片，“是不是代表‘完成’？”

　　沈跃的光团凑近屏幕，于安然的声音带着肯定：“是！张启明已经完成了公式的前半部分，就差最后一步——用高三（2）班的集体记忆做‘引子’，唤醒他自己的‘完美意识’！”

　　消防通道的楼梯间里，阳光透过铁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顾北握紧手机，看着沈跃掌心那团努力维持形态的光，突然觉得，于安然的回归或许不只是偶然——这可能是她们打败张启明的关键，是林晚和秦之瑶早就埋下的伏笔。

　　而行政楼三楼的那盆假绿萝，藏着的或许不只是实验室的钥匙，还有让于安然完全恢复的希望。

　　光团轻轻蹭了蹭顾北的脸颊，像在安慰。她笑着抬手碰了碰那团温暖的光，心里悄悄说了句：欢迎回来，于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