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视频通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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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航等人在暗处站了好一会儿，等到楼霜突然现身、形势一触即发，那种三方僵持的尴尬让他们不宜再继续隐匿，于是几人缓步从树影间走出。
何知晚先上前一步：“楼族长，少主无大碍就好。既然这样，不如先问问少主——他现在什么想法？要怎样才肯跟您回去？”
此话一出，算是给眼下的僵局找了一个台阶。楼霜最初的怒气还在，眉梢紧绷，眼神锐利，她的目光落到楼青玉身上——少年被束得有些狼狈，头发被风吹乱，脸上还有不易察觉的红痕——那一瞬间，她的神色软了下来，责备里多了几分不忍。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里从厉转缓，朝楼青玉问道：“青玉，你现在怎么想？怎么才肯跟我回青丘？你日常还有许多课业和修炼要做，未来还要守护青丘，不能这么任性。”
楼青玉被母亲和众人注视着，急得有点结巴：“母亲，我不是故意让您担心——见辛绪离开后我找不到他的踪影，担心他会出事，就悄悄跟出来了。辛绪的佩剑那日被我弄坏了，所以他不能靠剑远行；他还带着伤，走得慢。我想去寒泉谷帮他找那株九灵参，抓到草后我就回去，不会再添乱的。”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楼霜看了赵启航几人一眼，神色带着几分感激：“你们一路辛苦了，多亏了你们，才能这么快找到青玉。”
她又垂眸看了眼儿子，眼神复杂，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抬头时，语气已经平稳许多：“辛绪伤还没好透，不适合再长途赶路。我们先在这里歇一歇，等沈长老他们到了，再借飞舟一用，大家一起去寒泉谷。”
众人闻言，心头也算松了口气。确实，这一路山道不易行，再强行往前赶，只会拖垮辛绪。赵启航点头应下，示意身边弟子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整。
楼霜抬手一挥，施了个结界，将山坳外围隔绝开来，风声、鸟鸣都在屏障外变得模糊。她又吩咐：“就在这山坳里歇着，别乱走。”
安排妥当后，她取出灵机，低头在屏幕上快速敲下几行字。
“沈长老，我已找到青玉，多谢你们出手帮忙。辛绪想去寒泉谷取九灵参，我一时出来匆忙，没有带飞行法器。等你们的飞舟到了，能否借用一程，等取到灵草就归还。”
消息发出后，她盯着屏幕，神情微微一松。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山风掠过，雾气消散了些，大家或倚石或席地而坐，静待飞舟的到来。楼青玉坐在辛绪身旁，明明还被术法束缚着，偏偏还不老实，目光时不时偷瞟辛绪，被母亲瞧见后立刻装作一本正经地低头。
辛绪坐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狐族本就救过他，如今却因他闹出这么多麻烦，照理说该是他赔罪才对。可楼族长不仅没有怪罪，还主动提出帮他一同去寒泉谷取九灵参。想到这里，他心底越发沉重，不知该如何是好。
楼霜抬手一挥，解开了儿子身上的术法。
灵光散去，楼青玉立马一个箭步跑到她身边，满脸堆笑：“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声音里带着小心和讨好，一副唯恐她还在生气的模样。
楼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抬手理了理儿子有些乱的衣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青玉，你要记住，九尾狐一族自古便被视为天生神兽，全身都是天材地宝。哪怕你如今修为已到结丹后期，在外人眼里依旧是稀世珍宝。”
她停顿片刻，语气压得更低：“修真界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大能遍地。若真遇上心怀不轨之人，哪怕你有再高的修为，结果也只会让我们追悔莫及。”
楼青玉缩了缩脖子，没了方才的倔劲，老老实实站在她身侧。
楼霜望着儿子，眼神复杂，似气似怜，眉心间的紧绷也渐渐松了下来。
灵机在屏幕上亮了一下，楼霜低头一看，是沈凝霜回的消息。
“我们大概两个时辰后能赶到。飞舟不必借，我们既然来了，便和楼族长一起去寒泉谷一趟。”
楼霜看完，心里松了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两个字：“多谢。”
她正要收起灵机，旁边的楼青玉眼尖，早就注意到母亲手里那块晶光闪动的灵器。他忍不住伸了伸脖子，好奇地问：“娘，这是什么呀？能亮还能写字。”
楼霜把灵机递向楼青玉看：“这是飞天宗的人送我的。我们这次麻烦他们出手相助，为了方便联络，他们特意给了我这块灵机，平日里用来传讯、联络方便得很。”
楼青玉眼睛一亮，趴到母亲手边，手指在屏面上按了按，银光在屏上跳动，心里小算盘打的劈里啪啦的响：要是我和辛绪都有这样的东西，就不用老担心联系不上他了。
舟内晚风带着些微凉，飞舟继续往西南疾行。褚凌霄靠在舱侧的软榻上，正在观看一本典籍，屏幕忽然弹出段徵的讯息。
段徵：你们行程顺利吗？
褚凌霄回得利落：细节不便多说，但很顺利，估计很快就能回去。
段徵又回了一句：我最近在钻研灵机一个新功能，想先让你那台更新当个试验。
褚凌霄问：什么功能？
段徵则只回了短短一句：更新好了你就知道了。
没等更多话，褚凌霄感觉到灵机又有动静——段徵已经在远处推送了更新包。屏幕上跳出一条系统提示：“检测到可用更新，是否立即下载并安装？预计耗时：大约一个时辰。”下面有“立即更新 / 稍后提醒”两个选项。
褚凌霄先是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灵机提示需要一个时辰，心里既好奇又有点期待。他点了“立即更新”，屏幕随即显示下载进度条缓缓走动。褚放下灵机，倚着舷窗看向远方的云海，心里想像着段徵究竟做了什么新花样——更新需要这么久，应该不简单。
雾气渐渐散去，天色转亮。山坳中众人静候，直到远处符光乍现，灵舟破云而来，舟身庞大，符阵环绕，灵力波动压得林叶沙沙作响。
飞舟稳稳停在山坳外，舟首一抹白影先现，是沈凝霜。她立在舟头，带着一行弟子缓步而下。
楼霜迎上前一步，对沈凝霜拱手道：“沈长老，不好意思，都是犬子任性，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沈凝霜微笑回礼：“楼族长不必客气。青丘与飞天宗一向互帮互助，少主无事就好。”
话音落下，舟旁的符阵光芒亮起，舟门大开。沈凝霜示意众人登舟：“上来吧，我们直接去寒泉谷。”
一行人鱼贯而入，飞舟随即再次启动。舟身符光闪烁，片刻间破雾冲天，朝寒泉谷方向疾驰而去。
舟中房间宽敞，各自都分配到了歇息之处。楼霜带着楼青玉回了内舱，赵启航几人也各自散去。舟身震动轻微，窗外云海翻滚，气氛难得安静。
辛绪独自坐了一会儿，终究没能安心歇息，犹豫片刻，还是起身走到楼霜的房间门口，轻轻叩了叩门。
里面传来楼霜的声音：“进来吧。”
辛绪推门而入，行了一礼，语气里带着真诚：“楼族长，此番多谢你不怪罪，狐族当初救了我，如今却因我惹出这些麻烦，本该是我赔罪才对。您不仅没责怪，还愿意随我去寒泉谷……我真是感激不尽。”
楼霜在舱内看着辛绪，神色放缓了几分，抬手示意他坐下：“不必客气，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主要是青玉太任性，才闹出了这么多麻烦。你心里不必背负什么。”
辛绪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楼霜语气坚定，也只能低声应了一句：“是。”
飞舟另一头。
楼青玉心里还惦记着方才母亲手里的灵机，他犹豫片刻，抬手轻轻敲开了褚凌霄的房门。
“请进。”
舱内陈设简洁，案几上摊着一本典籍。褚凌霄抬头一看，略有些意外：“青玉？”
青丘与飞天宗一向交好，两族来往频繁。褚凌霄年纪比楼青玉稍长几岁，自小便见过面，虽谈不上亲近，但彼此算得上朋友。
楼青玉走进来，神色认真，开口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褚凌霄合上书，点头：“你说。”
少年犹豫了一下，才抬眼直直望向他：“我娘手里那个灵机……是飞天宗的，对吧？能不能也给我两个？我想和辛绪一人一个。”
褚凌霄怔了下，随即失笑：“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伸手从储物袋里翻出两部还未启用的灵机，推到楼青玉面前：“这些是段徵送我的，你要正好。”
楼青玉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收敛了笑意。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盒子小巧，却雕着细致纹络，里面放着几颗通体碧润的灵玉珠，修炼时放到周围可以事半功倍，一颗可以用很久，是千金难买的宝物。
他郑重道：“我用它们换。”
褚凌霄低头一看，微微挑眉，忍不住笑：“你倒是舍得。”
他把锦盒推回去：“收好吧。这本就是我闲置的东西，既然你想要，就拿去用，哪还谈什么交换。”
楼青玉愣了愣，轻声“好”了一句，把锦盒收回怀里。
褚凌霄看着他，语气放缓：“来，我教你怎么用。”
两人并肩坐到案几前。褚凌霄耐心演示灵机的各种功能——如何开关、如何传讯、如何存影像。楼青玉学得一丝不苟，动作还有些笨拙，却很认真。
正在这时，放在一旁的褚凌霄自己的灵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他一愣，伸手拿过来，眼睛随即一挑——更新进度条已经走完。界面重新刷新过，原本只有的“仙信”“留影”“论坛”三个图标旁边，赫然多出了一个新的符纹图标，上面写着两个字：“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