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灵机的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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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主峰书房内，褚世真静静批阅宗务。
案几一角，灵机屏幕偶尔亮起，有弟子在仙友圈发出的最新动态映入眼帘。
【仙兽主题！青鸾白虎，太帅了！】
【仙草清韵，修炼时看着心神都安宁了。】
【宗主墨字，真是气度非凡。】
点赞与评论的数量一波接一波。
褚世真微微蹙眉，心底闪过一丝不解。起初段徵上门提出要做“个性装扮”，他还觉得有些多此一举——灵机本就是传讯、修炼的工具，何必弄这些表面上的花样？可如今，宗门弟子们兴致高涨，不少内门弟子在仙友圈频频晒出更新后的界面。
他翻开几份长老送来的宗务报表，神色渐渐一顿。
装扮功能推出不过数日，兑换处已上缴了第一笔统计结果：仅主题兑换一项，宗门便获得了数千贡献点的回流。这些贡献点，转化成灵石后，远远超出过去外界委托任务的同等收益。
褚世真指尖停在纸面上，眼神由疑惑转为深思。
“原来如此。”
他缓缓放下文书，目光投向窗外。山风拂过，远处弟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手中灵机光芒闪烁，笑声朗朗。有人兴奋地展示仙兽主题的威武，也有人安静分享仙草主题的清雅。喜悦与满足在他们之间传递开来。
褚世真心中忽然明白，段徵的用意并不只是所谓“装扮”。
这看似细微的改动，让弟子们在修炼之外找到了表达与交流的方式，也令宗门的氛围活络了许多。而更深一层，则是无形中增强了弟子们的归属感——他们愿意为这份新鲜感与认同感付出贡献点，宗门亦从中获益。
他合上眼，沉吟片刻，再睁开时，神色已恢复如常，甚至带上一抹欣慰。
“段徵……”褚世真低声道，“果然心思别具。”
几日后，主峰侧殿。
段徵受召入内。殿中香炉青烟袅袅，褚世真端坐于上，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和沉静。
段徵上前行礼：“宗主。”
褚世真抬手，示意他落座，沉默片刻，开口道：“上次装扮的事，效果我已看在眼里。弟子们反响甚佳，宗门也因此获益。你能想到这一层，确实难得。”
段徵神色一肃：“宗主谬赞。我只是想让灵机更契合弟子们的日常。”
褚世真注视着他，眼底有一抹深思。片刻后，他缓声道：“段徵，我在想，我们之间的合作方式，是不是该做些调整。”
段徵微微一愣。
褚世真放下案几上的玉简，语气温和却带着分量：“之前的约定，是飞天宗提供材料，你制成一部灵机，我们付你一百上品灵石，算作买断。可如今灵机的潜力，已远超最初设想。若仍以买断来算，未免不公。”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意欲换一种方式。以后仍由宗门提供材料，你专心研制，但宗门不再为每部灵机单独付费。你的灵机若有新的更新、功能推出，弟子们付出的贡献点所化灵石，宗门与你五五分成。”
殿内一时安静。烛光摇曳间，段徵怔怔看着褚世真。
褚世真神色沉稳，目光却坦然而温和：“宗门得其利，你也得其利。如此一来，你能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宗门也能与你一同长久受益。”
话音落下，空气中只剩炉中一缕青烟缓缓升起。
段徵心口微微一震。自灵机问世以来，他一路走来，虽得飞天宗庇护，但大多时候心中仍有几分漂泊之感。此刻，褚世真的话，却像是为他指明了一条长远之路。
他起身，郑重行礼：“弟子明白了。”
褚世真微微颔首，眼神沉静，却带着一丝欣慰：“好。”
段徵自主峰归来，回到洞府。推门入内，炉火未燃，洞中一片清冷。
他独自落座，灵机放在案几之上，指尖轻轻敲击屏幕，思绪渐渐飘远。装扮功能的热潮才过去不久，他心里很清楚，要想让还未兑换灵机的弟子主动去做任务攒贡献点，必须再推出新的功能。
可他转念思索许久，不论是即时奖励，还是社交带动，都各有弊端，难以短期内实现。想法在脑海里打转，却始终拼不出完整的方向。沉吟半晌，他只得轻轻叹息，暂时将纸笔收起——这一题，还得再想。
......
内门静室中，林川盘膝而坐，灵机悬在身前。光幕上，几个字样闪烁着——【修行进阶群】。
这是近来在灵机上颇受欢迎的一个交流小群，成员皆是飞天宗内门弟子。平日里，他们会在其中讨论修行时遇到的瓶颈，或是某些突破的灵感。
弟子指尖一滑，数条最新的消息映入眼帘。
【我最近冲击筑基小成，总觉得灵力调度不稳，有没有前辈遇到过？】
【调息的时候，先固气海，再行周天，你心神浮躁才会有此弊端。】
【我当初卡了半年，后来用木属性灵草入药，稳住经脉，才顺利突破。】
几句对话，字字简短，却如点灯拨雾。林川心神微动，忍不住记下。尤其当他看到一位结丹期的前辈出言指点时，那些看似随口的修炼心得，对他而言都无异于醍醐灌顶。
有时，哪怕前辈是在回答别人的疑问，他读到后也会灵光一闪，将其中的方法融入自身修炼。正因如此，他近来修行的进展比以往顺利得多，常常暗暗庆幸自己加入了这个“修行进阶群”。
次日清晨，林川带着灵机外出，前往山林深处采集灵草。此地虽属飞天宗势力范围，但林间灵兽仍旧不少，他一路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
折腾了大半日，背篓中已收满了几株常用的药材。林川抬手拂去额角细汗，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回去炼制些固气丹。正准备御剑返程，灵机屏幕忽然闪烁，群里跳出数条急切的讯息。
【救命！我在北麓第三峰外围遇到一头野兽，像是进入了发情期，凶性大盛！】
【灵力狂乱，我根本抵抗不住！】
【若是无人支援，我怕是要……】
林川心中一紧，立刻辨认出消息发出的位置——北麓第三峰，正好与他当前所在相距不过数里。
他来不及多想，立即收好背篓，灵力一催，御剑疾驰而去。剑光划破长空，风声在耳边呼啸。
半刻之后，他便抵达了消息中的坐标。远远望去，只见一名弟子正狼狈地抵挡着一头巨大的铁鬃野狮，周身灵光已然暗淡，显然支撑不住太久。
林川心头一沉，正要冲上前，却发现空中同时掠来数道遁光。
几名同样收到消息的弟子，亦已赶到此地。
他们的灵机光芒尚在闪烁，显然与他一样，都是因群中讯息而来救援的。
野兽终于在数名弟子的合力围攻下轰然倒地，地面震起一阵尘烟。那名险些受创的弟子跌坐在地，脸色苍白，气息急促，却仍强撑着起身，对周围的同门连声道谢。
林川收剑落地，心神仍有余悸。他看向那弟子，只见其衣袍破损，肩头染血，显然伤势不轻。若非群中讯息传得及时，只怕此刻已是凶多吉少。
几人合力将那弟子护送回宗门。经长老诊治，伤者性命无虞，只需静养数日。
清晨，天光微亮。段徵正在洞府内翻阅纸稿，案几上灵机静静闪烁。忽有弟子来报，说有人求见。
片刻后，一名面色尚有几分苍白的青年弟子走了进来，神色郑重，双手抱着一只木匣。
他一见段徵，便立刻深深一揖，语声诚恳：“段师兄，多谢你救了我的性命。”
段徵一怔，眉头微蹙：“救你？我并未……”
那弟子抬起头来，神色激动而又敬畏：“前些日子，我在北麓第三峰遭遇一头发狂的铁鬃野狮，几乎命丧当场。若非在灵机‘修行进阶群’中及时发出讯息，诸多同门赶来相救，我怕是早已陨落。能得以生还，全是因为你研发的灵机。”
段徵这才明白过来，神色微动。
那弟子小心将木匣奉上，语气郑重：“段师兄，这些是我亲手采来的一些灵草，不值什么，但却是弟子一片心意。像灵机这样的仙器，若在外界，必是无数人争夺，价值不菲。可你却无私奉献，让宗门弟子人人受益。这等胸怀，弟子铭感五内。”
他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心中感念至深：“灵机不仅让我们修行更顺利，也让我们在危难之时不再孤立。它不只是一个器具，而是救命的依靠。弟子受益良多，才敢冒昧登门致谢。”
段徵一时沉默。指尖下意识摩挲着桌案，心底泛起难以言喻的震动。他研发灵机，本是出于思索与改进之心，至多想着能让宗门氛围更活络，弟子修行更方便。却未曾想到，这件事已与同门的生死攸关，紧紧联系在一起。
两人闲话片刻，交流了下灵机的使用，这名弟子便离开了。
他走后，洞府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屏幕偶尔“叮”的一声。段徵盯着灵机看了会儿，心里逐渐有了方向。
“群聊”能救人一命，那如果有一个更大的交流场所，把大家的问题集中起来，前辈长老也能统一回答，不就更方便了吗？
一个类似“论坛”的雏形在他脑子里成型。
不过，想到要让宗门长老们都注册账号、上灵机回答问题，他又有点没底。毕竟长老们平时日理万机，会不会嫌麻烦？会不会觉得这种形式太“玩闹”？
想了想，他决定先去找褚凌霄聊聊。褚凌霄是掌门之子，对宗门里里外外的气氛最熟悉，自己能不能推动这件事，他一定能给些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