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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北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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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死灵的，最重要的是什么？”七刀问。
“……义气？”玉珠举手回答。
“义气你个头！”七刀怒，“是吸收魂灵！”
“为了维持我们的身体和形态，必须要吸收死去生灵的魂灵。不然就会神形俱毁，灰飞烟灭。”七刀煞有其事地说。
前方不远处，一只小鹿眨着湿漉漉的眼睛观察四周，前蹄随意地刨土，像是在玩耍。
下一秒便被七刀的攻击夺去性命，软软地瘫在地上。
“看好了。”七刀伸手，一道如烟雾般的灵体从鹿的身体里缓缓飘出，渐渐聚集在七刀的手心，“这就是魂灵。”
玉珠瞪大了眼睛，新奇地看着七刀手中的灵。
七刀挥挥手，聚集起来的灵又消散于空气中：“不过最近明王大人不准狩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小心一点。”
“现在你试试。”说罢，七刀提起一只兔子，“动手。”
回顾玉珠的生平，是杀了两个人不错，可是都是情急之下的选择，她平日里可是连鸡都不敢杀的。
玉珠吞了吞口水，抓着小刀的手松了又紧，索性狠下心，手起刀落，了结了那只悲惨兔子的命运。
七刀点头：“不错。”
玉珠学着七刀的样子伸出两指，那兔子的魂灵仿佛有感知似的，飘绕着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灵体。
只是玉珠第一次做，不太会控制，那魂灵飞快地顺着玉珠的手融入她的身体。
吸收魂灵的过程像是泡温泉，一股舒适畅快的暖意流经四肢百骸，这让玉珠觉得自己是那异志画本里吸□□气的女妖怪。
“嗯，吸收了。”七刀摸着下巴点头。
“对不起七刀哥。”玉珠不好意思地看着七刀，“它太快了。”
“没事。”七刀笑了，“这个比较小，应该没关系。”
除了吸食魂灵，修炼也成了玉珠的必修功课。
“修炼的本质，就是提高对灵的感知力。”七刀抬手，一小团石子汇聚于掌心，“如何修炼，每个人也有不同的方法。
“但是最基本的，吐纳收息，动于天地。”
七刀屈膝扎马步，一拳破空：“喝！”
对面的石头爆裂开来，在玉珠崇拜的目光中，七刀一脸骄傲地抹了抹鼻子。
“你以后每日都要刻苦训练，不能偷懒，这样才能早日为明哥做事，知道吗？”
“嗯！”玉珠点头，表示自己铭记于心。
七刀拍了拍玉珠的头，孺子可教也。
“明王大人有令。”玉珠的脑海里传来了姝月的声音，“集合。”
这是属于酆都内部的沟通方式。
“走吧。”七刀收起表情，弯腰扛起玉珠。
玉珠吓了一跳：“七刀哥，我可以自己走的！”
“这样更快，别吵。”
“男，男女授受不亲……”玉珠红着脸，低声说。
“什么啊？”七刀哈哈大笑，“老子之前也是女的！”
玉珠想，她真是弄不懂这个世界了。
回到了酆都，众人已经集结了。
明王大人不喜欢废话，开门见山地说最近禁止狩猎。
当被问道最近有谁吸收过魂灵时，玉珠颤颤巍巍地和众人一起举起手。
七刀一看其他人，怒了：“好家伙，我才是最乖的吗！”
明王朝玉珠的方向看了一眼，玉珠回以一个尴尬的微笑。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众人都必须待在酆都内，不能出去。
“哟。”黑无常不知从哪冒出来，对玉珠打招呼，“来了有些日子了，适应得怎么样？”
玉珠点点头：“七刀大哥教了我很多东西，虽然我还是有很多东西不太清楚……”
白无常微笑着说：“慢慢来，雅婷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
七刀不爽：“哼！怎样？还有老子叫七刀，到底有没有人在听……”
复奚言是第一次看见玉珠，他的眼睛眯起，有些探究的目光落在玉珠身上：“嗯……心灵系和生灵系，难怪明王大人看中你了。”
“这两个系……”黑无常摸着下巴思索，“我怎么觉得和老君更匹配呢。”
风华黄泉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说起来，昨天老君还带着他徒弟来找明王大人呢。”
“哈？”谛听闻言蹦起来，“那只狗呢？来没来？”
“玄离？来了啊。”
谛听显得很懊恼：“你怎么不叫我，我要和他互砍！”
七刀一掌劈在谛听脑袋上：“有你的事？明王忙着呢，你别去添乱。”
“嘁。”谛听捂着脑袋发出不满的声音。
“心灵系？”姝月凑到玉珠面前，“那你也和老君一样能读心吗？”
“讨厌，那我的隐私岂不是被看光光了！”一个女孩夸张地叫。
玉珠摇摇头：“我不会读心，只是有看到过别人的记忆。”
“呃、那不是比读心还可怕吗……”
复奚言闻言默默后退一步，离开了玉珠的视线范围，躲到七刀身后：“雅婷黑历史多，你看他的，就别看我们的了。”
“喂！”
玉珠解释说：“只有那一次而已，后来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了。”
听了这话，众人对于玉珠的防备心放下不少，毕竟黑历史这种东西，还真是不想让自己以外的人知道啊……
“嗯？”
只是一瞬间，黑无常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看向白无常，“老白，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玉珠在黑无常对面，第一时间捕捉到凭空出现的人影，不禁问：“那是谁？”
那人也生有金黄的瞳孔，从眉骨到眼下描绘着尖牙一般的橙色印记，穿的也奇怪，头戴白纱帽，穿戴黄金镯，不像是中原人。
众人转头看向来者，白无常率先反应过来：“那伽？”
明王和老君也突兀地出现，玉珠还什么都没看清，见那白衣男人飞冲过来，直直朝着黑无常而去。
明王一击打中那伽，玉珠便觉左肩一阵剧痛，她以为是旧伤复发，便没顾及其他，下意识想要推开黑无常。
“别碰他！”明王面色近乎狰狞，但是晚了一步。
玉珠只觉周围的一切都褪去，视野里只有那双金黄色的竖瞳。其中不见人性，只有冷寂与杀意，沉甸甸地压下来，令人胆战心惊。
下一瞬间，酆都消失了，与此同时耳边风声凛冽作响，失重的感觉让玉珠意识到，自己正在下落。
玉珠吓得脸白，手忙脚乱调用灵力，虽说是避免了脸部着地，却还是免不了掉下来的途中被层叠交织的树枝一路挂彩。
玉珠痛苦地呻吟，撑着地挣扎着爬起，但是充斥在自己脑海里的，属于那伽的记忆却像是要把她的脑袋撑爆炸。
几千年的记忆，无数的细节，仿佛一个磅礴的宇宙要硬塞进玉珠的脑子里。
玉珠额头冷汗直流，双腿发软，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转，让她发昏。
比起晕，疼的感觉更强烈，像是有一万根针扎在脑子里，让她不自觉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血的味道蔓延在嘴里，却不能缓解分毫。
玉珠失神地想：命运啊，为什么让她活下来却又紧接着要杀死她？
玉珠从不忤逆命运，原以为这会让她的人生好过些，但是这不会成为一种可以得到回应的祈祷，而是一种诅咒。
玉珠愈发回顾自己的人生，越感到一种力不从心的绝望。
在面对死亡的绝望和极致的痛苦中，玉珠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那伽此时解决完黑无常，就看到这幅光景。
“死灵？”那伽飘在半空，无趣地撇嘴，“这么弱，进我的领域都承受不住……”
魂灵都飘出来了，看来是死了。
他现在正玩的开心，看见那些神的表情真是让他兴奋。
此时玉珠就像是一出好戏里出现了个莫名其妙的角色，让他有些扫兴，看一眼都嫌多。
等他忙完回来处理了吧。那伽这样想着，消失在了北域。
那伽不喜欢人类，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类的理论或是法则确实有参考的意义。
比如——论“补刀”这件事的重要性。
那伽会后悔没有杀了玉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