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战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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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咕有些郁闷。
他站在武斗场对面的屋顶上，垂眸静静地看着台上交战的二人。
其中一个是他在下界的部下，脑子不太好使，但胜在长相凶恶，做事手段简单粗暴，省了乌咕很多力气。
另一个就是那个死灵。
乌咕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当初他就说这人留不得，那伽还觉得小题大做，如今看着她实力飞增，几乎把刀疤脸这个彪形大汉压着打，乌咕只能腹诽：等她把下界搅成一滩浑水，还不是我来收拾烂摊子。
那伽到底是怎么想的？
玉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简单，那伽就只是觉得好玩，更具体地说，这个混蛋太自恋，觉得玉珠既然继承了他过去的一些东西，那就看看玉珠能做到什么程度，
越像他，他越觉得有意思。
真是个自恋的神经病。
玉珠一拳锤在刀疤脸一侧的地面上，震碎了那一小片地砖。
刀疤脸落下一滴冷汗，轻喘气，笑道：“你果然不是人类。”
刀疤脸好歹是乌咕的手下，知道这世上不止有人类，还有妖精，有神。在后两者的面前，人类的力量微乎其微，如同蝼蚁。
还真是不讲道理。
即使刀疤脸已经把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练到极限，即使他把大刀挥舞得凛冽作响，出神入化，乌咕弹一弹手指头，他就会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渴望那种力量，这就是他跟随乌咕的原因。
他不能输。
“我今天非要把人带走不可。”
刀疤脸一个猛翻身，挣脱了玉珠的桎梏，随即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个小药丸，张口就往嘴里扔。
台下的塔兰西看了，嗤笑一声：“打不过就嗑药，真是无耻。”
玉珠眼看着刀疤脸的身形剧增，黑压压地往玉珠前一站，几乎成了一堵高墙。
“这是什么？”玉珠惊呼一声。
下一秒，只见刀疤脸高举双手，又猛地砸下，好似人猿泰山，要把地面砸出个大窟窿。
玉珠堪堪躲过，心里估计自己要用多少倍的灵力才能对这幅身体造成可观的伤害。
答案是十倍。
……完蛋。
乌咕当然知道刀疤脸吃的什么东西，不过是些丹药边角料而已。他只是有些诧异，人类吃了竟然能有这效果。
玉珠沉下一口气，灵气翻滚，她挥出一拳砸向刀疤脸的脑袋，但像是敲在一口大钟上，反震得玉珠自己手臂发麻。
刀疤脸体型变大，力量增强，但速度反而受限。
玉珠一边不慌不忙地躲开挥来的一拳，一边尝试着汇聚更庞大的灵力。
那伽，想想办法啊，你活了那么久，肯定知道怎么对付这种敌人吧。
玉珠飞速翻看那伽的记忆，却发现——这老妖怪最擅长的就是把敌人拖进自己的领域里吊打。
什么差距，什么劣势，在领域里那伽根本不必考虑那么多。
玉珠咬牙，可恶，欺负她没有领域是吧！
一时分神，玉珠被刀疤脸抓住破绽，一拳砸进墙里。
鲜血瞬间从肺上涌，蔓延到口腔。
没时间喘息，第二道拳风来势汹汹，誓要把玉珠砸成肉饼。
玉珠纵身一跃，躲开之后，双手支撑着落地，借力一顶，足尖点墙，又朝着刀疤脸飞身而去。
灵力，灵力，玉珠需要更多的灵力。
记忆里的老头又发话了：“欲速则不达，要想掌控更加强大的灵力，须得日日……”
“砰——”
玉珠的拳头砸碎了老头的幻象。
太啰嗦，难怪那伽不喜欢你。
刀疤脸被玉珠一拳砸得后退两步，紧接着又是一拳，每一拳都汇聚着恐怖的灵力。
“嗯？”乌咕不自觉坐直身体，这个能量波动……真是不要命的打法，如果不能一举击败对手，无异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玉珠真是没招了，她放任灵力在她的身体里乱窜，五脏六腑都承受着难以忍受的高压，但即使是这样，玉珠也没停止出拳的动作。
洪水似的灵力灌进玉珠的身体，一旦开闸，要想停下，就必须持续不断地泄洪，直到能控制住为止。
但这个过程究竟要持续多久呢？
后世的数学界对此颇有研究，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刀疤脸挥开玉珠，想要获得喘息的机会，可玉珠立马追上去，鬼似的缠上他，不让他松懈。
“别打了。”
“再打下去会死的。”
刀疤脸没有求饶，这是玉珠对自己说的话。
但是停不下来了。
刀疤脸意识到这女人疯了，也不讲什么武德，稍得空隙，便抓紧机会吹出一声口哨，场外的小弟收到信号，扛起一柄大刀往他的方向扔去。
“不好，这把来真的，快疏散观众！”
塔兰西大喊，却没人回应，往外一看，观众早被吓跑了。
刀疤脸这边拿到刀，大喝一声就朝玉珠砍去，杀意顺着凛冽刀风从玉珠面前呼啸而过。
刀疤脸的记忆就这么唐突地直撞进玉珠的脑海。
他所犯下的各种恶行先放在一边，玉珠飞快地浏览刀疤脸所有的战斗记忆，观察他的动作模式。
左，右，右，左……
这一刀攻心脏，下一刀横劈……
俯身躲刀，会有三秒的空隙，这是一个反击的机会……
刀疤脸的行动在玉珠眼里逐渐清晰，脱离了最初的慌乱，玉珠冷静了不少，显得游刃有余。
刀疤脸慌了，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总能预判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为什么她能抓住所有的破绽？
他的疑问堆在心里，动作也开始迟疑。
“算算时间，药效也快过了吧。”塔兰西自言自语。
果然，刀疤脸的身体开始萎缩，力量也飞速衰弱。
玉珠一脚踢飞刀疤脸手中的刀，在他惊恐的眼神中，给了他最后一拳。
下一瞬，玉珠体内疯狂涌动的灵便如同找到了发泄口，奔流着回到了正确的道路。
玉珠眼前一黑，虚脱的身体猝然倒下，像一只吹破的气球。
“乌咕大人。”塔兰西半跪着对出现在玉珠身旁的乌咕行礼，似乎早有预料。
“专门让这两个人在我面前打一架，你到底想做什么？”乌咕没回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玉珠。
她对灵力的掌控真是出乎意料。
塔兰西掏出在达卡家里翻出的账本，恭敬地呈上：“一出戏而已，大人看得开心就好。”
“不过他在北域为非作歹已久，如今还受贿擅自更换神子，实在是不可原谅。”
塔兰西说得真切，态度更是毕恭毕敬。
乌咕懒得翻那账本，想来也是，他根本不在乎刀疤脸做了什么事。
但是这次不一样，涉及到神子，乌咕不能当做没看到。
他看了一眼那账本，隐约能猜到塔兰西想干什么。
“行吧。”乌咕开口，“他没用了，你来顶上。”
这正是塔兰西最想听到的话，简直妙不可言。
乌咕消失之后，塔兰西低声地笑：“定不辱使命。”
玉珠悠悠转醒时，便见塔兰西撑着下巴，笑容满面。
“哎呀，你可真是帮了我个大忙。”
玉珠动不了，用尽力气开口：“库玛尔呢？”
“给你端水果去了，她现在是你的仆人。”
玉珠笑了，她从前就是丫鬟，哪里还需要别人伺候她。
她摇了摇头，想到另一件事：“神子的事情，刀疤脸打算如何？”
“别提他了，一个废人而已。”塔兰西的语气异常地冷漠，“拜你的福，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归我管了。”
“神子的事嘛……你放心，我已经把斐拉翁的女儿交上去了。”塔兰西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他又没贿赂到我头上，只能算他倒霉喽。”
玉珠半阖着眼，像是有些迷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语言才好。
塔兰西倒是有些好奇：“你说你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啊？你之前也不认识库玛尔，怎么就要为她拼命呢？”他耸耸肩，“反正最后总是要有一个神子，是谁都无所谓吧。”
“啊。”塔兰西自顾自地明白，“我知道了，你知道斐拉翁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和刀疤脸一样坏事做尽，你看不惯他们合伙欺负库玛尔一个弱女子，所以就挺身而出了。”
玉珠什么也没说，淡淡地看着塔兰西。
“可——如果斐拉翁只是一个普通人，和他女儿相依为命，五万两是他的全部积蓄……你还会这么做吗？”塔兰西好像在看一场笑话，安静地等着玉珠说出点好笑的话。
他等了许久，玉珠才终于开口：“我不明白，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因为还是会有人去当神子，还是会有人死，你觉得我是在做多余的事情。”玉珠的眼里清明，她早已问过她自己，这有意义吗？
“可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我。”玉珠冷静地说，不等塔兰西反应，就指着门口，“她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