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阿鱼AYv

3、并肩作战

　　———714年3月11日

　　飞艇破开灵域边缘那层浑浊的能量屏障时，阿弥兒听见耳边传来细微的“嗡鸣”。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刺探耳膜，又像是某种低频共振正顺着金属舱壁钻进骨头缝里。

　　老磊猛地一打方向盘，飞艇在剧烈的颠簸中稳住身形。驾驶舱的仪表盘上，半数指示灯都在疯狂闪烁红光，屏幕上的地形图谱扭曲成一团乱麻。“灵域的能量干扰比预估的强三倍。”他额头渗着汗，宽厚的手掌死死攥着操纵杆，“最多再往前飞五公里，动力系统就要过载了。”

　　阿棘正蹲在货舱里给能量爆破器充能，闻言抬头往窗外啐了一口：“什么破地方，空气里都飘着馊味。”她手腕上的能量环泛着刺眼的橙光，和窗外灵域特有的猩红交织在一起，像团燃烧的野火。

　　风砚靠在舱门旁，指尖夹着枚锋利的能量刃转得飞快。他眯着眼打量窗外——原本该是黄沙漫天的西漠，此刻却被一层粘稠的灰雾笼罩，沙丘的轮廓在雾里若隐若现，偶尔有扭曲的黑影在雾中闪过，快得像错觉。“老磊，看到那些移动的影子没？”他忽然开口，语气里的散漫淡了些，“密度比情报里高得多。”

　　阿弥兒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贴着冰冷的舱壁。她能感觉到那些灰雾里藏着的恶意，像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伺。更让她在意的是，随着飞艇深入，她掌心的麻痒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应着灵域深处的能量源。

　　“准备降落。”老磊猛地按下一个红色按钮，飞艇底部的起落架应声弹出，“就在前面那片石林，相对开阔，方便布防。”

　　飞艇擦着灰雾俯冲而下，落地时激起一片浑浊的烟尘。舱门刚打开，一股混杂着腐朽与血腥的气味就涌了进来。阿弥兒率先跳下飞艇，银蓝色的光流在掌心悄然凝聚——她听见石林深处传来细碎的爬行声，不是风沙流动的声音。

　　“戒备。”老磊的声音低沉下来。他站在飞艇侧面，双臂缓缓展开，淡褐色的能量屏障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将整个飞艇笼罩其中。屏障边缘泛着温润的光泽，却透着不容撼动的厚重感。

　　阿棘扛着她的爆破器站到老磊身侧，橙红色的能量在炮口凝聚成光球：“来多少送多少，正好试试新调校的爆破参数。”

　　风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石林阴影里，只有偶尔从某个石柱后闪过的银灰色残影，证明他还在附近警戒。

　　片刻后，风砚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急促：“左前方三十米，至少十只灵体，速度很快。”

　　话音未落，灰雾里已经窜出数道黑影。那些灵体比在纳达尔舰上见到的更扭曲，触须上裹着粘稠的灰绿色粘液，落在地上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它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直扑飞艇而来。

　　“阿棘，左翼！”老磊沉声喊道。

　　“收到！”阿棘的爆破器发出一声轰鸣，橙红色的光球拖着尾焰砸进灵体群中。剧烈的爆炸掀起漫天烟尘，三只灵体在火光中瞬间溃散，却有更多的黑影从雾里涌出来，仿佛无穷无尽。

　　一道黑影绕过爆炸的烟尘，悄无声息地扑向阿棘的侧后方。阿弥兒眼神一凝，银蓝色的光流骤然射出，精准地穿透了那只灵体的核心。黑影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啸，化作点点灰光消散。

　　阿棘愣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谢谢，只是把爆破器的炮口转得更勤了：“别挡我弹道。”

　　通讯器里传来风砚的轻笑：“小棘，人家救了你，好歹说句好听的。”话音刚落，一道银灰色的身影从石柱顶端跃下，能量刃划过三道残影，三只灵体应声而裂。他落地时带起一阵风，顺势往阿弥兒身边靠了靠，“喂，你这光流挺厉害啊，比情报里写的带劲。”

　　阿弥兒挑了挑眉，掌心的光流再次亮起。她注意到这些灵体的移动轨迹很奇怪，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始终在围绕着石林中心旋转。

　　“不对劲。”老磊的声音带着凝重，“它们在试探屏障的强度，像是在等什么东西。”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淡褐色的屏障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刚才那波冲击比预想的更猛烈。

　　就在这时，石林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灰雾剧烈地翻涌起来，一道比之前所有灵体都要庞大的黑影缓缓升起，它的躯干像扭曲的巨蟒，无数只眼睛在体表睁开，闪烁着猩红的光。

　　“高阶灵体。”阿弥兒低声道，指尖的光流开始不稳。这只灵体的能量波动，比她在舰上击溃的那些加起来还要强。

　　风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磊叔，能撑住吗？”

　　老磊咬着牙，双臂绷得像拉满的弓：“撑不了太久！阿棘，找机会炸掉它的核心！那东西的能量反应在胸口位置！”

　　阿棘的爆破器已经蓄满了能量，橙红色的光球几乎要挣脱炮口的束缚：“风砚，给我打掩护！”

　　“收到。”风砚的身影再次融入阴影，能量刃的寒光在灰雾中此起彼伏，吸引着高阶灵体的注意力。

　　就在阿棘准备扣下扳机的瞬间，那只高阶灵体突然张开巨口，一股粘稠的灰绿色液体朝着屏障喷来。老磊怒吼一声，屏障瞬间加厚了数倍，液体砸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褐色的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就是现在！”风砚的声音带着喘息。

　　阿棘的爆破球应声射出，却在即将命中目标时，被几只突然冲出来的低阶灵体挡了下来。剧烈的爆炸没能伤到高阶灵体分毫，反而让它更加狂暴。

　　屏障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老磊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阿弥兒看着那只步步紧逼的高阶灵体，忽然意识到它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们——而是老磊身后的飞艇。

　　“它想毁了我们的退路。”她开口时，声音异常冷静，“风砚，引开它的注意力。老磊，屏障往左侧偏移三度。”

　　风砚愣了一下，却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他化作一道银灰色的闪电，直接冲向高阶灵体的眼睛，能量刃在它体表划出一串火花。

　　老磊虽然不解，但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立刻调整了屏障的角度。就在这时，阿弥兒动了。

　　银蓝色的光流不再是分散的网，而是凝聚成一道细长的光束，像淬了冰的长枪，顺着屏障偏移后露出的缝隙，精准地刺向高阶灵体胸口那处能量最密集的地方。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呜咽。高阶灵体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体表的眼睛瞬间熄灭，随后像融化的蜡块般瘫软下去，化作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粘液。

　　周围的低阶灵体也随之骚动起来，攻击的节奏明显乱了。

　　“漂亮！”阿棘吹了声口哨，手里的爆破器再次轰鸣，趁机清掉了剩下的几只灵体。

　　风砚落在阿弥兒身边，额角带着点擦伤，眼神里却多了几分真切的兴味：“你怎么知道它的核心在胸口？刚才扫描明明显示能量源是分散的。”

　　阿弥兒没解释。她只是望着高阶灵体消散的地方，掌心的麻痒感还在持续，而且比刚才更清晰了——那感觉不是来自这只高阶灵体，而是更深的地方，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在灵域最深处等着他们。

　　老磊收起屏障，喘着粗气走过来，宽厚的手掌在她肩上拍了拍：“姑娘，好样的。”他脸上的疲惫挡不住真切的赞赏，“休息十分钟，我们得尽快赶路。刚才这动静，肯定引来更多灵体了。”

　　阿棘蹲在地上检查爆破器的能量读数，嘴里嘟囔着：“算你有点用，不是只会摆冷脸。”

　　风砚靠在石柱上，指尖转着能量刃，目光却时不时往阿弥兒身上瞟，像是对这突然冒出来的队友多了几分探究。

　　阿弥兒望着灵域深处那片更加浓重的灰雾，轻轻按了按眉心。她知道，刚才那只高阶灵体，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考验，还在前面。而她掌心的麻痒感越来越清晰，仿佛在指引着她，走向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