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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决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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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导致林故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白琳萱这会儿早就上班去了,只给她留了一条消息,无外乎都是些劝她想清楚的话,只是林故早就有了决断。
她从床上爬起来洗漱,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气色不太好,于是她画了个比平时更浓一点的妆,倒是显得气场更加的强。
因为要去医院找李丹,林故专门挑了一双高跟鞋搭配她的牛仔裤,时尚又有型,就是看不出来她是要去医院看病人的,更像是...去找茬的。
只是李丹人还没见到,林故在医院门口倒是先碰上了另一个熟人。
显然,这另一个熟人也没想过会在医院门口遇见她,跟她打招呼的时候还支支吾吾的,听起来像是来干坏事儿的。
“林...林老师,你来这里干什么...”沈靖妤的脸今天已经差不多消肿了,她也就没戴帽子和口罩,本来是打算到医院速战速决的,所以她掐着自己预约的点才过来,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哪能想到,能在门口看见林故...
要说装没看见吧...不太现实,因为林故站在台阶上一直盯着自己,显然已经提前认出她来了,想起鄢溪西对她的耳提面命,沈靖妤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你又是来干什么的?”林故反问道。
她?当然是来看耳朵的,但是这能说吗?偷偷看了一眼林故的表情,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撒了谎,“我...探病...”
“探病?曾筠么?”林故死死盯着沈靖妤的眼睛,笑着邀请道:“正好,我也是来探病的,走啊,一起。”
天塌了。这是沈靖妤的第一反应,她现在只想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可林故已经继续往前走了,她只能翘了自己提前预约好的医生,跟在林故身后往住院部走去,可她走到门口却迟疑了。
“那个...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就好了。”沈靖妤现在十分后悔,但好在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她不进门,那一家子就不知道自己来过,自然也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
“你不是来看她的么?怎么不进?”林故有些奇怪,“还是你是来看别人的?”
“我...我其实是来看师兄的,他脚上长了鸡眼,今天手术。”沈靖妤匆忙之下的借口显得十分可笑,只是林故没再追问,转身推开曾筠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沈靖妤站在门口瑟瑟发抖,林故刚刚的动作也太女王了吧,她甚至连门都没敲...
“靖妤呢?”
病房内传来一个虚弱的质问声,沈靖妤皱着眉挪近了一些,刚刚那个声音应该是曾筠的,原来她已经醒了,只是为什么她要问林故自己的消息?还是说...林故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换?
“她?”
听见林故的声音,沈靖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林故应该不至于会出卖她吧...
“她来不来跟我有关系么?”
呼~沈靖妤舒了一口气,林故没有卖她!
“把你昨天说的东西给我。”
病房里,林故抱着手站在曾筠的病床前,盯着那个正在削水果的女人。
“我不是说了让你把沈靖妤带过来么?你这样我怎么可能给你?”李丹态度轻蔑,完全没有昨天的低姿态,估计是觉得林故肯来一趟医院,应该非常在乎自己手里的那张照片才对。
既然林故很在意,那么她就不需要再摇尾乞怜。
“你如果不给也可以。”林故讥讽地笑道:“曾阔十年前的生意就已经做得很大了,所以曾筠当时移植的那颗心脏是从哪里来的,我想你们一家人都很清楚吧?要不要我来帮你们回忆一下?”
当年的那场事故被认定为意外,但李丹昨天说的那一番话倒是引起了林故的关注,手段么...她确实是有一点,该查的、不该查的,她都查到了一点点;如果真的要去追究的话,曾阔大概率能套上一个教唆杀人的罪名。
“你们说?怎么会有一个16岁的小男孩在例行体检的第二天,就莫名其妙自杀了呢?怎么他就偏偏在生前签署了心脏捐赠书呢?”
林故眉尾上挑,问道:“你们说,如果有人带着证据举报的话...警察局会受理吗?emmmm...如果再加上当年那9名去世人员的家属呢?”
“林故!你到底要干什么!”李丹捏着水果刀,阴狠地看着林故。
林故摊开手,“照片。”
最终,是李丹妥协了,她咬着牙把自己手里唯一的底牌交了出去,林故确认信封里确实是照片后立刻把它塞进了包里,她现在还不敢看,怕忍不住落泪。
就在林故打算离开的时候,曾筠叫住了她。
“林故,你能把靖妤还给我吗?她以前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她一向温柔,对我也不会如此绝情。”曾筠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道:“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抢?”
沈靖妤站在门外,她在期待林故会如何回复曾筠,是拒绝还是答应,这对她很重要。
如果林故拒绝,那就说明林故并没有对她生多大的气,也相信她不会跟曾筠扯上什么关系;如果林故答应,那就说明林故现在还在气头上,她可能得好好表表决心,才能让对方重新信任自己。
可林故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三秒钟后,沈靖妤看见从病房走出来的林故,对方路过她的时候只扫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看着林故的背影,沈靖妤开始怀疑对方的用意,但无论怎么看...林故都是在无视她,又或者可以说——不在乎她;因为她们没有其他关系,所以林故也没有立场帮她答应或者拒绝。
眼看着林故越走越远,沈靖妤追了上去,她不断叫着林故的名字,可林故就是不回头,完完全全的无视她。
于是沈靖妤大喊一声:“林故!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很大,引起了走廊上很多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回头看她,可林故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走路的速度也比之前更快。
直到走到一个拐角处她才停了下来。
见林故在等自己,沈靖妤也顾不上因为刚刚大喊造成的鼓膜疼了,她立刻跑了起来。
只是等她站定在林故面前,正准备讲话的时候,林故先她一步开了口。
“我们不要联系了。”
林故正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跟沈靖妤说这件事,原以为两人还要纠缠一段时间,结果今天恰好碰上了对方,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或许就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她跟沈靖妤的一开始就很“水到渠成”,谁也没有表白、谁也没有说爱,她们甚至都没有明确的提出要在一起;而且就像她昨天跟白琳萱说的那样——长痛不如短痛,也许越到后面她可能就越不想放手了。
她不想自己成为曾筠那样的人,她不想自己给沈靖妤带来负面的情绪和伤害,在今天见过曾筠之后,她想跟沈靖妤到此为止的想法变得更加迫切。
那不如就由她来做这个坏人。
“为什么?因为曾筠吗?其实我今天来医院不是来看她的...我...”
林故打断道:“你也知道的,我们俩就是玩玩而已吧?本来也没名没分,其实我一开始就是想利用你帮我改音乐、做音乐顾问,后来又发现你那方面的学习能力不错,当寂寞时候的消遣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只是现在我有些累了,不想陪你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如果你的爱没有地方释放的话,正好曾筠那边需要你,你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林故说完之后侧开脸,她不想看见沈靖妤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肩膀,她担心自己心软,索性不去看。
沈靖妤不知道林故说的是不是气话,但如果是真心的...
那林故真的很会拿捏自己,也最知道什么话说出来最让自己难过,她觉得有一点小小的生气,真的就是小小的,所以她控诉道:“你根本就是不信任我,我真的没有答应过曾筠他们一家人的任何要求。”
她的解释林故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她谈起了别的事情,“你知道《婉儿》在准备汇报了吧?我没有闲工夫再跟你耗下去了,我承认当初因为你找到了一些舞蹈上感觉,但现在我不想玩儿了。”
“又或者可以这么说:世界嘈杂,我听不见你爱我的声音,所以你也不值得再让我浪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浪费么?那你自己呢?”沈靖妤笑得勉强,“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们俩有交流过什么深层次的东西吗?没有!从来就没有!你是悬在空中的风筝,可线却不在我手里...”
“我不敢问,我只能奔跑,用力的奔跑,去追逐下一个你可能降落的终点。”
“你说你听不见我的声音,你扪心自问,难道不是你的内心太嘈杂了吗?你的舞蹈、你的舞台、你的团队哪一个不比我重要?”
只是,刚说完的那一刻沈靖妤就后悔了,她扇了自己一巴掌。
因为皮肤本就娇嫩,被打的地方很快就泛起了红。
反倒是林故,她听见沈靖妤的话后粲然一笑,伸手摸了摸沈靖妤的脸,她说:“所以小妤,你以后不用再迁就我了。”
这一刻的林故是温柔的,可也是残忍的。
她依旧是笑着,在放下自己的手掌之后...转身下楼。
“我的感情没有分手!只有丧偶!!!”
沈靖妤的声音在楼道间响起,回应她的是林故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
沈靖妤软了腿,她跪坐在地上,喊得撕心裂肺:“凭什么啊林故?明明是你先开始的!怎么可以说放手就放手呢?你真的没有心!林故!若早知现在,你当初就别靠近我,为什么要在我燃起希望之后立刻浇熄它?”
林故只是顿了顿,最终还是继续往前走了,只留下沈靖妤还跪在地上绝望的大哭。大声的喊叫加上崩溃的情绪,导致沈靖妤的耳鸣症状再次出现,她捂着自己的耳朵,如今就连健康的右耳也开始出现嗡鸣声。
她的全世界只剩下嗡鸣声,但她依旧呢喃道:“林故,你别走好不好?”
只是她好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持续近10分钟的嗡鸣声让沈靖妤察觉到了不对劲,也暂时顾不上其他了,她立刻爬起来往急诊走,一路上至少有5个好心人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可她一点都听不见,因为听不见声音,她连话都有点说不出来。
“医生我突然听不见了!”沈靖妤把提前打好字的手机递给医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