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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过去 ...

  •   “沈靖妤!你有没有听见我说我喜欢你?”

      沈靖妤走在前面,后面是曾筠急不可耐的声音,她没走多快,怕曾筠喘不上气,正因为这个,她很快被曾筠拉住。

      被曾筠拉住手的沈靖妤被迫停下来,她侧开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要说喜欢吗?她觉得自己是不喜欢曾筠的,可喜欢又是什么呢?是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放学吗?这种事情,她跟鄢溪西也可以做。

      还是一起玩游戏、一起去对方家里睡觉?这些事,杨洡也能做到。

      所以,什么是喜欢?

      她问曾筠,“曾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曾筠看着沈靖妤的脸,笑得温柔,她说:“喜欢你活泼开朗有生命力,喜欢你对我的不一样,喜欢你在我生病的时候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安慰我鼓励我。”

      “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我喜欢你。”曾筠谈到喜欢,似是有说不完的话,只为向沈靖妤证明自己的喜欢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她的喜欢有理有据。

      “可是你之前交过男朋友。”

      “那是他死皮赖脸地追着我不放,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曾筠,可是我...不喜欢女生。”沈靖妤艰难开口。

      “那你有喜欢的男生吗?”曾筠问。

      沈靖妤摇头,“没有。”

      曾筠笑着说:“那你怎么就笃定自己不会喜欢女生呢?”

      “我现在就是不喜欢。”沈靖妤转身,想要逃开这尴尬的局面。

      曾筠没再强求,她站在原地看向沈靖妤的背影,她大声喊道:“沈靖妤,我会一直等你。”

      在那之后,沈靖妤刻意避开单独和曾筠相处,要么拉着鄢溪西要么拉着杨洡,反正,就是绝对不和曾筠单独在一起;对曾筠的态度也是急转直下,就算是曾筠后来再次入院,她都没有主动给对方发过一条消息。

      但是她不发消息,不代表曾筠不会主动找她。

      有时候是不会的的数学题,有时候是插着针的手背,有时候是医院窗外的落日或黄昏,反正曾筠就是在无时无刻提醒沈靖妤,她病了,需要人陪。

      从小良好的教养,再加上曾筠刻意营造出需要人怜惜的状态,沈靖妤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从主动关心转变到被动回复,但这对于曾筠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在她眼里,沈靖妤对她是有问必答,万事都有回应。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曾筠对沈靖妤也没有更多要求,沈靖妤只要待在她身边就好,最好是能和其他女人保持距离,那就再好不过。

      直到高二下学期,曾筠在家里突然晕倒,被送往蜀城心脏专科医院急救,那次情况非常惊险,如果再晚半小时的话,曾筠可能就救不回来了;也正因为这件事,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对沈靖妤态度的转变。

      在初春的晚自习下课后,曾筠带着刀找到沈靖妤,逼她答应跟自己交往。

      “曾筠,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慢慢来讲这件事。”沈靖妤双手合十,不停地祈求对方不要伤害自己。

      “靖妤你答应我好不好?这一次我差点就死了,我不想等了,我要你现在就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希望在死前能完整的拥有你,连这件小事你都不能答应我吗?”

      曾筠把水果刀压在自己的手腕上,隐隐有出血的迹象。

      “曾筠!你会没事的,真的!”沈靖妤整个人都哆嗦着,“我猜你也不想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吧?你听我说,我真的有在认真考虑我们的关系,但是我需要时间...”

      “我没有时间!沈靖妤!我没有时间了!”曾筠涨红了脸,胸腔剧烈起伏着。

      “你别激动,你先别激动。我不会想太久的好不好,我...我们先把大学考了好吗?很快了,真的很快了...”沈靖妤看了一眼曾筠身后,压在身侧的手快速摆动了一下。

      早就藏在曾筠身后的杨洡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双手环抱住曾筠不让她动弹,沈靖妤也上前捏住曾筠的手腕,从她手里把水果刀夺下来。

      “沈靖妤!你骗我!!”

      曾筠因为情绪起伏太大而引起了休克,沈靖妤和杨洡立刻把她送到校医务室里,等医院的急救车把曾筠带走之后,两人才回到自己的教室收拾书包。

      回去的路上,杨洡问沈靖妤,“你打算怎么办?你不会真准备答应她吧,她就是...她太欺负人了,为什么不愿意放过你。”

      “我也不知道。”沈靖妤叹了口气,罕见的出现了沮丧情绪,“花花,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答应她。”

      “我确定自己不喜欢她,但如果我不答应...她继续伤害自己怎么办?”

      “她在利用你的愧疚。”杨洡点出关键。

      “那她真的很了解我。”沈靖妤只剩下苦笑。

      那件事之后,曾筠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开始不满足割腕带给她的快感,最严重的一次,她尝试用跳楼威胁沈靖妤,逼对方就范。

      也幸好这次闹得太大,学校的老师及时介入,正好打断了沈靖妤快要说出口的答应。

      只有曾筠出去治病的时候,沈靖妤才会真正的喘口气,多数时候,因为怕在走廊上碰见曾筠,她连厕所都不想去,每天在学校连口水都很少喝。

      转机发生在高三上学期,曾筠等到了更先进的心脏搭桥技术,术后恢复也很理想,生命被现代医学往后延长;而沈靖妤则是直接跑出去学画画去了,两人的交集变得很少很少。

      曾筠的执念被肉眼可见的美好未来打破,和沈靖妤的关系也因为距离渐渐变淡。

      高三下学期,沈靖妤回学校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曾筠又有了新的对象了。

      听见这件事,沈靖妤的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而曾筠也单独约过一次沈靖妤。

      “靖妤,其实我跟她在一起不全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曾筠坐在操场的草坪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看起来有些惆怅,她说:“我不想耽误你了,我准备放你自由。”

      “因为我听他们说,爱到最后是成全,我爱你是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事实,而我选择放你离开,也是我对你最后的尊重。”

      曾筠说得深情,可沈靖妤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以相信,于是她认真跟曾筠谈起了自己的感情观。

      “我也许还没同你讲过,我其实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但这个传统不是指性别上的传统,而是感情;我不喜欢很随意的进入一段关系,我觉得那对双方都是不负责任的,若我要爱人,那我会提前考虑我们的未来,我希望我可以谈一场永远都不分手的恋爱,直到我们老去、死去。”

      “我会用尽全力去爱我的爱人,倘若这样我们都没有未来的话,那我会放手,然后独自过完我的一生。”

      沈靖妤在暗示曾筠,她其实给过曾筠机会,无论是被pua也好,还是被威胁也罢,她曾认真考虑过她们的关系;但曾筠给她的回答,永远都是负分,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不假,但她不傻,又怎么会要一个不忠心的爱人?

      那时候的曾筠正陷入自我感动中,根本没听沈靖妤在讲什么。

      后来大家上了大学,曾筠只要分手就会来找沈靖妤,希望对方可以答应自己的追求,并一直对外展示着自己的深情;甚至到现在,都有以前的同学,认为沈靖妤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坏女人,同时...感慨曾筠这些年的不容易。

      “她们就这样一直拉拉扯扯,不对!应该说是那位痴情女人的独角戏。”鄢溪西简短地讲述了这两人的故事,说到最后,一脸的无语。

      “她就是一个疯子,平时看起来好好的,一碰上沈靖妤就发疯。”雷绵摇着头,她对曾筠这人的行事作风也十分佩服,难以用常人的思维来理解对方。

      “禺知你都不知道,曾筠以前还给花花写过情书。”鄢溪西挑眉道:“就是在看上靖狗之前,她其实一开始看上的人,是杨洡。”

      “哦?是吗?”代禺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杨洡,问她:“你刚刚怎么不讲?”

      杨洡解释道:“她的想法很奇怪,不能用常理来说。”

      虽说代禺知没再说什么,但杨洡知道,今天晚上回家,指不定又是一顿“折磨”,代禺知那技术...

      哎,算了。

      “我听以前的同学说,好像曾筠最近的情况不是很好,刚刚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吧?她现在的状态比读书那会儿要差很多。”鄢溪西有些担心,担心曾筠在SHEEP出什么意外。

      “那怪不得。”雷绵的毒舌属性再次出现,“不然照着她一个月换七八个女人的速度,哪里想得起沈靖妤这个小接盘侠。”

      “七八个女人?”代禺知有些惊讶,这个曾筠...这么厉害的吗?

      “这是有些夸张的说法,不过三个月七八个对象应该是有的。”鄢溪西冷笑着,表情臭到不行。

      杨洡补充道:“她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装可怜,博同情?”代禺知很快反应过来,但是真的有人会轻而易举的答应吗...

      “不用怀疑,她真的是高手。”鄢溪西道:“当初沈靖妤就差点答应了,在她完全知道自己不喜欢对方的前提下。”

      “心善。”杨洡也透出些不满,看得出她对曾筠这人的评价不是一般的低。

      “人善被人欺。”雷绵皱着眉,心情不太美妙。

      从跟这几人的接触来说,代禺知自认她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抛开杨洡不谈,她从没见过鄢溪西和雷绵因为什么事情这么不爽过,这个曾筠...确实不简单。

      那沈靖妤...真的能处理好吗?

      沈靖妤,自然是再次拒绝,她不可能再跟小时候一样,让情绪来左右自己的决定,但她的语气也没有很重。

      “曾筠,回家吧,已经很晚了。”沈靖妤退开半步,眼神虽谈不上温柔,但也没了一开始的嫌恶,“你先回去好好治病,未来的事情不要太过在意,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曾筠哭着摇头,“不要靖妤,不要赶我走,我就想待在你的身边好吗?我记得你说过,想要谈一段永远不分手的恋爱,你跟我谈好吗?我会用力爱你的。”

      躲开曾筠想要拉自己的手,沈靖妤叹了口气,“曾筠,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我们不可能的,无论我未来的爱人是男还是女,都不会是你,你明白吗?”

      “车我已经帮你叫好了,不要让父母担心好吗?”

      沈靖妤知道曾筠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也是因为父母担心她一个人住出什么意外,这么晚了她还在外面不回家,想来父母也是会着急的。

      曾筠也知道父母会着急,她从小就觉得亏欠父母,所以很少忤逆父母,也很少会让他们担心,沈靖妤显然知道这件事,所以专门拿父母来压她。

      看时间确实晚了,曾筠三步两回头地往出租车的方向走,最后,也只留下了一句话。

      她说:“我还会再来找你的靖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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