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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张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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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3月21日,是已故著名小提琴家——张倾许的诞辰;这天,全国各地的粉丝齐聚一堂,他们会举办一个小型的聚会活动,大家凑在一起听她的演奏,也会似老朋友一般,话话家常。
今年的聚会正好轮到蜀城举办,往年没在蜀城的时候,林故大部分时候都因为工作原因没能参与,仅仅参与的那一次,还是十二年前,她还在京城的时候,那时候,她是跟着妈妈一起去的。
只不过有些遗憾的是,那天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剧院的老师叫走了。
那时候的聚会完全没有现在的影响力,更像是三五粉丝的茶话会,人数不超过20人;不像今天...
林故出示邀请函之后,门口的侍者才堆起笑脸迎她进门;然而进门之后,林故才意识到,这次的聚会,规模实在是大。
或许是因为蜀城是张倾许老师的出生地,又或许...是因为今天,张倾许老师唯一的女儿也会出席。
参加聚会,林故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刚进门就有好几个人认出了她,好在喜欢张倾许的粉丝大都上了年纪,就算是认出她也仅仅只是眼神交流,并没有过多让人有负担的举动。
今天的聚会选在了一个酒店的大型会议室,林故的位置在第三排靠右的地方,她很快找到自己的名牌坐好,然后翻出手机处理工作,顺便等待聚会正式开始。
埋头盯着手机看了快三十分钟,林故抬起头转了转脖子,有四周看了一眼,还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位置上没有坐人,不过现在距离活动正式开始也还有半小时,想来还有一部分人正在路上。
前排有人被很多人围着,林故坐在椅子上被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被围在中间的人她没看见,倒是看见了一个坐在旁边玩手机的熟人。
林故点开微信,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框。
林故:今天在装修现场吗?
对方近乎秒回。
沈靖妤:没呢,今天在外面有点事儿,林老师你今天要去现场吗?
沈靖妤:我这边大概得三个小时才能结束,要不你稍微晚点儿再去?或者我结束了再来接你?
林故:你在圣罗大酒店的宴客厅?参加张倾许老师的粉丝活动?
林故发完消息后就一直盯着坐在第一排的那个人,很快她就看见那人开始转头找人,只不过沈靖妤运气不好,选择从左边开始找。
林故:第三排,右手边。
沈靖妤找了半天都没看见林故在哪,最后还是靠着林故给的线索才找到了人。
找到林故后,沈靖妤连忙站起身,朝着林故的位置奔来,距离林故越近,她脸上的笑意就越明显,有些意外但更多是高兴的样子。
“林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林故旁边的位置上没有坐人,沈靖妤倒是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之前不是跟你聊过,我也是张倾许老师的粉丝。”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你要不要去前面跟我一起坐?”沈靖妤邀请道:“就在张鹊老师旁边,那边还有一个位置空着。”
“嗯?张鹊?”
林故显然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就是张倾许老师的女儿,她待会儿要在台上表演。”沈靖妤凑过去小声说道:“她要演奏张倾许老师的成名曲。”
“《枫月》?”
“嚯!林老师你还真是我们师奶奶的粉丝啊!算算时间,我们师奶奶走的时候你应该还小吧,没想到啊~”
“师奶奶?”
“刚刚忘记介绍了,你看那边很多人围着、穿米黄色礼裙的那个,就是我的小提琴启蒙老师,张鹊。”沈靖妤指着第一排被大家围起来打招呼的女人,“所以我管张倾许叫师奶奶。”
“怪不得...”林故想,怪不得沈靖妤的小提琴表演里带有张倾许的味道,原来是师从张倾许的女儿。
“走吧,你跟我去前面,前面空气好、位置也好。”沈靖妤抓起林故的手,拉着她往第一排走去,“顺便我跟老师介绍一下你,以后有这种活动,让他们给你安排在前面。”
“老师!张老师!”
沈靖妤踮起脚,隔着人叫张鹊。
张鹊因为要表演的缘故,今天穿得比较正式,也看得出她保养得非常好,根本看不出她今年已经45岁了。
跟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张鹊从人群的包围里走出来,刚出来就看见沈靖妤拉着一个气质非常出众的漂亮姑娘,还有些眼熟。
“你女朋友?”张鹊挑眉看着沈靖妤,顺带还观察了一下林故,眼里还透着些猜测。
“呸呸呸!”沈靖妤立刻放开牵着林故的手,连忙解释道:“我朋友,她是师奶奶的粉丝。”
对于沈靖妤的话张鹊其实是有点惊讶的,毕竟自己的母亲走了二十多年,林故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说是张倾许的粉丝,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毕竟抬眼看看周围就能看出来,往几年聚会,最年轻的就属沈靖妤这个带点师承关系的年轻人,其他基本上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极少会在张倾许的粉丝聚会上看到林故这种年轻面孔。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粉丝。”张鹊含着笑,依旧怀疑林故其实是沈靖妤的相好,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没有承认罢了。
“家母一直很喜欢张倾许老师,小时候就跟着她听过很多次张老师的演奏。”
说起来这并不是林故第一次见张鹊,只是她那时候年纪尚小,张鹊大概是不记得她了。
听完林故的话,张鹊再次确认自己对林故这张脸有熟悉之感。
“方便问一下你母亲的名字吗?”
“顾舟玥。”
不知为何,沈靖妤总感觉林故说出自己母亲名字的时候有些莫名的伤感。
“你是小故?!”
张鹊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变了,甚至眼眶都有点红红的,“咱们...都十几年未见了吧?”
“鹊姐姐,好久不见。”
林故的眼尾也泛着红,十年前她父母突然离世,她下意识逃避以前的一切,很多旧人她都不曾主动联系过。
“你啊!哎。”张鹊没再提那些陈年旧事,林故不愿意提起她亦选择尊重,只是担心这些年对方过得好不好,看林故瘦成这样,张鹊忍不住落了泪。
因为两人情绪起伏太大,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张鹊和林故,沈靖妤当机立断,一手拉了一个,抬腿就往隔壁的休息室走去。
等关上门,沈靖妤这才看向面前这两个情绪还未缓和的两人,实在是好奇心驱使,她问了一句。
“你们俩...以前认识?”
“嗯,小时候我母亲经常带我去看张倾许老师的音乐会,一来二去长辈们就熟悉了起来,后来我又在音乐会的后台认识了鹊姐姐。”
“小故这几年瘦了太多、长高了许多,也出落得越发好看了,我竟没第一时间认出你来。”张鹊一直盯着林故看,“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你,你才十几岁,后来我妈去世,你又因为要练舞抽不出时间,再后来...就彻底没了联系。”
“稍等一下!意思是你们两人认识的时候,还没我什么事儿呗?”
听沈靖妤这么问,张鹊倒是想起一件事儿。
她问林故:“你和靖妤怎么认识的?你不知道她是我学生吗?”
林故摇了摇头,“是通过共同朋友认识的,之前也听过她拉琴,当时就觉得很有张老师的风采,不过,她确实没跟我讲过她是你的学生。”
“你什么意思?在外面不承认我是你老师?”张鹊不满地看向沈靖妤。
“你又不出名,我干嘛天天把你挂在嘴边。”沈靖妤贫嘴道:“再者,你不也没怎么管过我,都是我师奶奶给我开小灶。”
“我呸!没有我!你还能有你师奶奶?!”
林故站在一旁看两人拌嘴,她其实有点疑惑,刚刚听沈靖妤说是张倾许给她开小灶,不过按照沈靖妤的年龄来算,或许她说的是跟着张倾许的视频学习吧。
毕竟张倾许去世的时候沈靖妤才三岁左右,而且张倾许常年不在蜀城,去世的前几年,也一直待在外面开自己的巡演,两人不可能见面。
“不过小故你说得没错,靖妤确实很有我妈的风采,听过她演奏的人都怎么说,甚至比我...都更像我妈。”
谈起母亲,张鹊的情绪有些低落。
“害~小鹊鹊你别这么说,我像师奶奶纯粹是我的荣幸,大概是我们隔代传吧。”沈靖妤用手肘拐了一下张鹊,顺带对着她挤了下眼睛。
啪地一声,沈靖妤的肩膀被张鹊一掌拍响。
“什么小鹊鹊!懂不懂尊师重道!”
张鹊没好气地说道。
“你叫林老师小故,她叫你鹊姐姐,我要是再叫你老师,岂不是我的辈分要低一等?”沈靖妤打着商量,“以后人前我还是叫你老师,私底下咱们姐妹相称,如何?”
“小故,外面的活动马上开始了,咱们走。”张鹊拉起林故的手往外面走,完全没搭理沈靖妤。
林故落后张鹊半步,路过沈靖妤的时候牵住了她的手腕,轻声说了一句走。
再踏进会场,三个人的心境都有了些变化。
林故一开始来,其实就是打算远远地看一眼张鹊就好,根本没想过要去打扰别人,毕竟这些年两人的生分也是她的问题。
见到沈靖妤是意外,被沈靖妤带着跟张鹊见面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张鹊则是喜悦之情大于其他,林故可以说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叫她姐姐,其实她也能算得上是林故的半个长辈,只不过这几年她跟林故断了联系。
前段时间她在新闻上看到林故表演的《秋》,也曾偷偷买票到剧院支持过对方,只是没再想着打扰,因为她也拿不准林故对她是什么想法。
互相不准备打扰对方的两人,在沈靖妤无心举动之下“重新认识”,而发现两人早就认识的沈靖妤,除了感叹世界太小之外,还在想着如何让张鹊答应跟自己当同辈人。
等到终于轮到张鹊上台表演的时候,沈靖妤连忙坐到张鹊的位置上,没办法,谁让刚刚张鹊把她和林故隔开了,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和林故讲话。
这好不容易等张鹊走了,沈靖妤动作快到林故差点以为对方要亲自己,好在沈靖妤只是凑到她耳朵边上,轻声问了一句。
“你说,我要是认张鹊当干姐姐的话,是不是就能跟你们同辈了?”
“是不是还需要先断绝师徒关系?”
“诶,要不还是...”
“沈靖妤。”
张鹊站在舞台上叫了沈靖妤的名字,给她本人吓了一跳,连忙停止跟林故的交流,迅速把视线挪到舞台中央的张鹊身上。
“今天我想跟大家介绍一下我的第一个学生,也是最像母亲的一个学生。”张鹊笑着跟台下的人介绍着,“大家看她惊讶的样子应该也发现了,这次的表演我并没有告诉她,这也更能体现她的实力。”
“靖妤,你上来。”张鹊对她招招手,“这首《枫月》今天就由你来表演。”
“我?”沈靖妤食指指向自己,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师会这么整自己,这么大的场合,她根本就没有提前联系过...要是演砸了,丢自己的脸不说,还丢张鹊的脸。
甚至...还丢张倾许的脸。
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靖妤只能硬着头皮往台上走。
张鹊把自己手上的小提琴交给沈靖妤,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可以的靖妤,老师相信你,也该让这些老朋友们,在现场听一听母亲的余韵了。”
沈靖妤其实并不怯场,只是《枫月》这首曲子她已经很久没练过了,但好在,她的童子功依旧在线。
台下的大部分老朋友都曾在现场听过张倾许的《枫月》,不是没有人质疑沈靖妤的能力,但总归是要给张鹊一个面子的。
沈靖妤的《枫月》缓缓展开,奏至高潮时,若是闭上眼睛,听起来跟张倾许竟有十分相像;若是睁开眼睛,就能发现她的弓法较之张倾许又有些许不一样。
她的演奏方式,不像张倾许那样拥有岁月的沉淀,反而更添一分灵动。
“像!太像了!”
“是啊!特别是奏到中间的时候,宛若张老师莅临。”
“后生可畏啊!”
“刚刚小鹊儿叫她什么来着?她有没有在国内开音乐会?”
“好像叫沈什么...来着?待会儿结束了再去问问!”
沈靖妤演奏结束后,张鹊又上台表演了两首曲子。
再之后这场张倾许的音乐聚会活动就圆满结束了,原本张鹊想要留林故吃顿饭,结果她被那群老家伙们拉着不让走,于是两人只得互加联系方式后,约好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