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书店老板不简单》AE楠奕

5、轻轻一步

　　深夜的“廿修书店”静谧无声，只有信息终端幽蓝的光映在墨殷随毫无波澜的脸上。
　　一条模糊的道路逐渐清晰，无数可能性分支在他脑中延展又坍缩。
　　他需要一场混乱，一场足够大，能撼动现有结构，却又不能立刻招致毁灭性打击的混乱。
　　时机必须精准。
　　他的手指在终端光屏上划过，调出城市地下管网系统图，目光锁定在旧工业区附近一个废弃的节点。
　　那里靠近上次裴凌玄处理的“燃烬者”失控地点，能量残留尚未完全消散，易于伪装。
　　接着，他调取了一份关于低阶未离者劳务派遣的公开数据库…
　　筛选出三个近期受到不公待遇、怨气最重且能力具有一定破坏性的个体。
　　一个能微弱振动金属，一个可加速有机物腐败，一个能短时干扰低功率电子设备…
　　然后，他接入了一个混乱加密的公共网络频道，用了十七个中间跳板…
　　将一段经过精心剪辑、混合了真实 grievances和煽动性谎言的信息，匿名发送给了这三个目标。
　　信息暗示在那个废弃管网节点，有一个“临时物资囤积点”。
　　属于剥削他们的企业，防卫薄弱，并提供了几条基于真实巡逻间隙规划的潜入路线。
　　他甚至“贴心”地附上了如何利用自身能力制造最大破坏的建议。
　　做完这一切，他清除了所有操作痕迹，仿佛从未离开过柜台。
　　第二天午后，裴凌玄再次来访，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又有麻烦了？”墨殷随递给他一杯新泡的茶，语气如常。
　　“旧工业区那边又出事了。”
　　裴凌玄揉着额角，“三个被开除的低阶未离者，不知道怎么摸进了一个废弃调度站，试图搞破坏。”
　　“能力不强，但弄得一团糟，引发了小规模能量泄漏，差点引起连锁反应。”
　　墨殷随适时地流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同情：“人没事吧？”
　　“人抓住了。但处理后续很麻烦，上面又在施压。”
　　裴凌玄叹了口气，“总觉得有点巧，那三个家伙不像有那么大胆子和计划的人。”
　　“绝望有时会让人做出不理智的事。”
　　墨殷随温和地评价，将一本裴凌玄可能感兴趣的战术理论新书推到他面前…
　　“试试这个，或许能分散下注意力。”
　　裴凌玄见状笑了笑，拿起书翻看，墨殷随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窗外。
　　第一步完成。
　　一次小的动荡，足以让某些警惕的神经更加紧绷，也让“止离”那样的组织看到了看似有机可乘的缝隙。
　　他知道，“止离”很快会通过加密渠道联系他，询问这是否是一个信号。
　　他会给予模糊的肯定，并附上一些关于治安部队因此事而被调动、从而产生的其他区域的薄弱点信息。
　　他会引导他们，将这点小小的火星，吹向更干燥的地方。
　　计划缓慢而精确地展开，像钟表的齿轮，无声咬合。
　　他坐在安静的书店里，等待着下一张骨牌在自己精准的计算下，悄然倾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