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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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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月刚打开府门,就看见身上踏雪归来的郗煜。
“阿兄。”疏离的客套。
“嗯。”更疏离的回应。
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不过只一瞬,便错开身。
郗月刚往外跨出一步准备离开,“不管你是谁,有什么企图,别自作聪明,我能让你来的轻巧,走的无声。”
郗煜放话威胁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剩郗月一人在风中凌乱,他知道?真出bug了。
“197,你不是说没事吗?”
“宿主……”它有口难言,谁能来救救它,它只是个小系统,不要为难它了。
197的话再也不能信了。
世道艰难,系统不给力,她还被人怀疑。现在也只能降低存在感别让郗煜关注到她了 。
但看他刚才的意思是不准备揭发她?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系统有事瞒着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她只能快点完成任务离开。
她扶着门虚握的拳紧了紧,撑起油纸伞,将自己与这飘着雪的世界隔离开来。
“老板,这隔壁处的铺子搁置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见人买下。”要说这街市人来人往,买下这铺子,无论开什么都会赚的盆满钵满吧。
“姑娘有所不知,多少人都想买下此处,奈何东家不肯卖。”不肯卖?“这好好的铺子就这么糟践了,哎。”
店家一声长叹,就接着做生意去了。
郗月撑着伞,准备再到四处看看还有什么空着的铺子。
刚还下着零星小雪,这会看着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郗月只得作罢,准备找个近道快点回去。
天公不作美,也就闹市街区还有零星几人,这会拐进了小道更是见不到什么人。
掀下帷帽,入目皆是一片雪白,此时好像只听得见脚陷进松软雪中的咯吱声。
和什么东西滴在雪中的声音,这声音微乎其微,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没什么人,压根捕捉不到这声音。
郗月四下望了望,看到不远处转弯的地方有一摊红色的痕迹,与这洁白的雪形成了强烈视觉冲击。
不用细想,她立马就意识到了这是一摊血。还没有被新鲜的雪覆上,证明这是才过不久前留下的痕迹。
此时她孤身一人,这时候好奇只会害惨她。
郗月不怎么看电视,但之前听过医院新来的小护士讨论恐怖片。
她们围在一起讨论主角为什么好奇心这么重,而这好奇心太重的后果就是凄惨的跟世界说拜拜。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扔掉手中的油纸伞,准备赶紧离开这里。
可一转头就看见巷子尽头一个黑衣男子,他蒙着面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隔着老远,郗月都能感受到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这显然就是凶手了。
原是想跑回闹市街区,考虑到凶手肯定在这附近,兴许就在拐角。然而现在,她直接看到凶手本人了。
这也太倒霉了。
郗月不敢有半分停留,她原本打算抄近道回相府,现在距离相府也只有短短一段距离。
这凶手距离她还有一条巷子的距离。以她的身体素质,她也只能赌一把奋力跑回相府。
不跑横竖都是死,就算她成了刀下亡魂,这也就是命了。
感觉到冷风在身边破空,呼呼地响,刺骨的冷空气吸入肺部让她小脸憋得通红,可她不能停下。
眼前就是相府,看到门口的家丁,她像看到了希望。
等她站定,捂着起伏的胸口连连喘气,好久才缓和了刚刚因吸入冷空气而不适的身体。
九死一生后,她迟迟无法平静。
刚刚马不停蹄,她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人是否在追她,所幸她逃掉了。
但那时她已摘下帷帽,凶手一定看到了她的脸。凶手为求谨慎就一定会杀了她。
走回庭院,她吩咐襄儿烧来一桶水。在温热的水中,她失恒的心跳和体温才回归正常。
襄儿拿着瓢往郗月身上浇水,看着她坐在水里发着呆。襄儿看着她家小姐最近总是发呆“小姐有什么烦心事吗?”
“最近京城凶杀案很多吗?”
襄儿有点疑惑“是呀小姐,大少爷前些日子早出晚归就是为了这几桩案子,最近人尽皆知城里有个连环杀人犯。”
“前不久,吏部尚书李大人听说都遭了毒手。除了大理寺没人知道这案件经过,最近城里都加强了警戒。尤其夜间,巡卫更是无处不在。”
所以是改在晌午了吗?杀人怎么会挑在相府附近呢?凶手如此猖狂难道不怕被发现吗?
虽说她没有看到死者,但直觉告诉她这一定还是那凶犯所为。
一个毫无经验的杀手,应是没有把握在有可能会有人来往的晌午动手的。
只有经验老道的人,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事。
冷静过后,她已经走到了郗煜的庭院外。
今天早上才决定降低存在感,以后看见郗煜都绕道走。现在她又主动送上门了,这也没办法,她太无奈了。
她谁都不认识,只能寄希望于作为大理寺卿的郗煜。
正踌躇着该怎么开口,那人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郗月,他仿佛看到了空气一样,径直掠过了她。连个眼神都不曾停留。
“……”
这么不待见她吗?
其实早在她在门外踱步走来走去时,郗煜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
自己出来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郗月转过身,壮过胆“阿兄?”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妹妹。但她现在也只能这么叫了吧。
郗煜脚步一顿,转过身“啊妹妹,可有什么事?”脸上挂着笑,她可没从他那双不近人情的黑瞳中读出任何笑意。
一声拖长的“啊”讽刺效果拉满。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她上前两步,在他面前站定。“相府门外距离一条巷子的外置拐弯处有一摊血迹,还未被雪覆盖。”
“还有,在那周围刚有一身穿黑衣面覆黑布的男子,或许是凶手,那人看到了我的正脸”
“我来找你,是因你是大理寺卿,你们最近应该在调查此案,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凶手。”不然她就要遭殃了。
郗月一口气说完,盯着郗煜的眼睛。他眼神有一瞬的奇怪,但也没停顿太久,转瞬又恢复了他之前的冷漠。
“知道了,最近待在相府,不要轻易外出。”交代完就转身回了屋。
郗月端着这句话就回了自己的庭院,最近她是不能随便出去了,要不然哪天遭遇不测可就得不偿失了,铺子的事还是得先搁置一下了。
但就这样待在府里也不是个事,“襄儿,帮我去买两本医书,你多叫上几个小厮跟着你。”
她之前一直都跟西医打交道,但她一直都对中医兴味颇深。
现在得空,正好她再仔细研究一下,如果能有什么法子将中西结合,效果肯定很不错。
*
郗煜转身回到屋里,取出纸笔,低头思索了片刻,提笔行如流水。两指虚靠放在唇边,一声悠长哨音便自其而出。
远处飞来一只通体漆黑的信鸽,郗煜将信撒上特制药粉,瞬间信纸就如崭新的一般未着一字。
他将信绑带信鸽腿上,一抛,那信鸽扑扇两下翅膀就飞远了。
他盯着远处的天空,眼睛眯起,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过让人捉摸不透的暗芒。
襄儿匆匆回来,把买到的医书递给郗月。
“小姐,城里又出了命案,死者就在咱们相府附近。那查案的官差都将那街巷封锁了 。”
办事速度真快,希望这案子赶紧破了。她还没开始行动,就被禁锢了,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呢。
郗月托着下巴,有些苦恼。
突然想起自己任务的那三味材料。泪和血她能理解,这果又是何物?
“197?誓言之果是什么?能具体点吗?”
“宿主,197也只知道这么多了,我也很想帮您。”她硬是从这机械质感的电子音听出了一分恳切。
好吧。
只能拿起医书先巩固一下基础再说了。
*
入夜,郗煜的庭院外,翻进一道黑影。
那人脸上的一条刀疤晃眼,躲过了相府的众多侍卫,”
神不知鬼不觉靠近了窗户。
“大人,死法一致,皆是先一刀封喉,嘴被缝住。只是额头上没有刻字。”
“嗯”想必是没来得及就被打扰了。
“这次死的是钱侍郎,听他身边的侍卫说,钱侍郎在府中收到了一封信笺,之后独身一人外出赴约,没人知道他去何处见何人。”
信笺?
“死者都是朝廷重臣,能近身者,身份绝对不简单,着重调查一下朝廷内部官员。
另外,调查一下这四人曾有什么往来。不要放过蛛丝马迹。”
对话结束,那黑影还未离开。郗煜掀起眼眸,“还有什么事?”
“有一事属下不知。”
“说。”惜字如金。
“这四起案件凶手大费周章,将人拖至东西南北。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岂不是只会增加暴露风险。”
“嘴被缝住,头上刻字,表明仇杀且极端仇恨。这绝非随意抛尸,凶手将尸体放置此处,一是有足够信心,为了掩人耳目、混淆视听,不想暴露行踪,如果就近抛尸发现风险会大大增加。”
“二一个,凶手把这京城当成了祭坛。”
“祭坛?!”黑影微瞪大了眼,他看向郗煜手中的京城舆图,那上面用朱砂笔勾画出来的圈包围着一个地方,那中心就是——
皇宫。
“此事切莫声张。”
“是。”黑影如来时一般不动声色消失在院墙之上。
郗煜的脸在昏黄烛火的晃动下扭曲,看着手中的舆图,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朝廷命官,皇宫祭坛
这小小的京城,要掀起腥风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