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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众吻之坟 ...

  •   “那个,你回来啦,我已经帮阿姨处理过了,后续有什么问题可能还得去一趟医院。”

      祁晚挠挠脑袋,站了起来。拿着百合的手显得有点无措。

      虽说期待和明佳能更进一步,但是真看见这么日常的明佳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你。”

      明佳朝祁晚点点头后,走到沙发边蹲下查看母亲的伤口。

      擦伤不算深,只是创面大。照理说不需要缠这么多的纱布。

      “如果创面不严重的话可以不用缠纱布,天气炎热还把伤口裹着更容易恶化。”

      明佳小心地把刚缠上去的纱布拆下来,部分药膏沾到纱布上了,明佳往伤口又补了浅浅一层,注意到祁晚困惑的目光,缓缓解释道。

      祁晚“哦”了一声。

      她平常生病受伤的情况都少,具体的处理方法也都是跟着短视频学的,难免缺乏实践经验。

      抹完药后,明佳让温女士坐着休息一会。

      温女士点点头后又温和地邀请祁晚留下了吃晚餐以示感谢。

      “真的吗?”

      祁晚受宠若惊。她看了看笑眯眯的温女士,又瞄了瞄靠在柜台前、似乎没什么意见的明佳。

      “那我留下来咯?”

      祁晚试探性地说,时不时瞥一眼明佳,生怕明佳一蹙眉嫌烦就把她赶出去,虽然她知道明佳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是好感度不刷白不刷。

      明佳点点头,调整了一束玫瑰的位置,眼神往靠近楼梯瞥了眼,示意祁晚。

      “无聊的话可以上去坐坐。”

      摆好位置后明佳准备上楼整理食材,温女士则要留在一楼整理第二天的进货内容。

      有些老旧的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但没有陈旧的污垢,木漆的扶手干干净净。很快,明佳身后响起第二道脚步声。

      祁晚真的很好奇。

      二楼的布局同祁晚想象的不太一样,装修风格更偏向简洁,白色的大理石瓷砖呈菱形排列,茶几上也摆着一瓶白瓷花瓶,插着几朵新鲜的玫瑰。

      这一层主要是客厅餐厅和书房。半开放式的厨房在楼梯左侧,推拉式的磨砂玻璃门分隔出一条空阔的长廊。开灯时亮起的白光一直延展至长廊的尽头,一幅十字绣挂画正对着祁晚。

      十字绣挂画左侧是一间书房,摞满书的铁质书架摆在门口。右侧的房间门关着,铺着一条柔软的淡灰色地毯。祁晚估摸着像卧室,也许是明佳的。

      客厅的是漆白的木质镂空隔栏,垂挂着几串郁紫的绢花。做工精致,乍一看像真的鲜花攀附在上面。

      明佳去厨房给祁晚倒了杯水,客用的玻璃杯放下时祁晚能看见缩在里面的玫瑰。

      祁晚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掏出手机,随着沙发一角的下陷一只软白的兔子也摔到祁晚怀里,手感颇好。

      解锁手机界面后却再无动作,心思又绕到闪进厨房做饭的明佳身上。

      磨砂玻璃隐隐约约地映着明佳的身影,朦胧的侧脸像一幅浸水的油画。转身时长直的黑发似一瀑流水,在纤瘦的背膀绵延。

      透过客厅的隔栏望去,只遗留一张嵌着郁紫的剪影。

      祁晚喝了一口水,却觉得越喝越渴。索性放下杯子,悄悄蹭到厨房门口,叩了叩玻璃门。

      正在洗菜的明佳回过头来,眼神有点困惑。

      “我可以帮你点什么吗?”

      “需要我帮忙吗”的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又巧妙地改了句式。

      明佳倒也不客气,关了水龙头,把洗菜的位置让了出来。几滴水溅到灰色的裤子上,留下淡淡的水渍。

      “那你洗菜吧。”

      祁晚笑了一下,感觉说这句话的明佳莫名有些温馨的意味。

      明佳随手扯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打开冰箱准备把肉解冻。冰箱里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码好了,看着赏心悦目。

      说是打下手,其实祁晚能做的也不多,洗完菜后就能光明正大地欣赏美人下厨。明佳做菜意外的熟练,刀工熟稔,素白的手下码了一片片薄厚均匀,大小一致的肉片,切菜炒菜的技术属实让厨房小白祁晚惊艳了一把。

      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祁晚。

      卖相好看的三菜一汤被搬运工祁挽一一摆好,热腾腾的醇香勾人食指大动。入口更是超出了祁晚的预期,肉质细腻,炖得恰到好处的软烂,不由得暗叹这把真是值啊。

      期间温女士笑吟吟地给祁晚夹菜,祁晚喜滋滋地道谢,明佳用餐不爱说话,默默吃饭时偶尔扫一眼吃得开心的祁晚。

      明佳的吃相很斯文,细嚼慢咽地,颇有一种矜贵的气质。祁晚想着要是每次吃饭都能看见明佳,可以比往常多干一碗饭,要是吃的还是明佳做的饭就好了。

      吃饱喝足后祁晚满足地拍拍肚子,软绵绵地瘫在沙发上,一看时间才七点半。

      温女士下楼同隔壁的李阿姨散步去了,傍晚的桂林有一种慢调的悠闲,街上三三两两地走着散步闲逛的人。祁晚想起地理老师曾经说过,桂林是一个慢节奏、适合养老的城市。这样一想,倒是很贴切。

      要是养老的话,我也会选这里的。

      祁晚悠悠地跷起腿,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对桂林的印象在这几个月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初来乍到的不适应和恐慌好像成了久远的老记忆了。

      当然,为此历下汗马功劳的除了桂林本身,也跟某人有关系。

      祁晚瞟了眼坐在她旁边的明佳,垂着头跟人发消息,修剪齐整的手指敲击屏幕发出哒哒的声音。头发嫌麻烦盘了起来,露出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轻薄的衣物穿在身上,微微弯腰时能看见突出的脊柱。

      明佳怎么这么瘦啊。

      祁晚看着看着不由得放下手机,目光在明佳磁白的后颈和轮廓流畅的侧脸流连,直到那圆润饱满的丸子稍稍侧向右边,她才对上明佳的漂亮的眼睛。

      祁晚有些尴尬地挠挠鼻尖,干笑了一声。

      “你们门禁到几点?”

      明佳是走读生,而祁晚却是可怜的住校生,周末学校设有门禁,会挨个查寝,不允许夜不归宿的情况出现。

      看着明佳的眼睛,祁晚莫名想在这里待得再久些,可惜今天晚上她不能睡在这里,先不说学校同不同意,明佳肯定不同意。

      祁晚有点怀念她在北方的发小了,她们经常互相留宿,躺在一张床上侃天说地,父母之间相互熟悉也没有过多干涉。

      “九点半。还早着呢,我在你这里再休息一会呗。”

      明佳嘴角抽了抽,倒不是不能在这里多留一会,而是祁晚的语气实在太像街边耍流氓的。

      “随便你。”

      明佳一般情况下是不怎么久留同学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同学一般没什么机会进入明佳这。但是祁晚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像一只24小时都在活蹦乱跳的小狗,在被她敷衍了这么多次还越挫越勇,傻愣愣地往她跟前凑,明佳曾经一度认为是不是自己欠了她钱,所以才用这样委婉的方法提醒。

      缠是缠得紧一些,但祁晚本身就是比较开朗的类型,偏圆的杏眼一弯一弯的,看得人也讨厌不起来。

      见祁晚的视线又在屋子里打转,停留在花瓶里的玫瑰花的时间则格外久一些。

      “明佳。”

      “嗯?”

      “你们家是不是很喜欢花呀?我看阿姨桌面上摆有厚厚一沓的花卉养殖指导。”祁晚侧过脸望向明佳,看着明佳淡淡的眼神又马上补充道,“我不是故意看的,是在帮阿姨拿药的时候扫到的。”

      那是一沓厚厚的手写笔记,大喇喇地摊开在柜台上,祁晚去翻医药箱的时候扫了一眼,方方正正地写着玫瑰养殖指导四个大字。张纸泛黄,看得出来已经年代久远了,但是保存完好无损。

      笔记本字迹清晰方正,不是明佳的字体,显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只是叙事风格跟明佳一模一样,走短小精悍路线。

      但是这字也不太像温女士的字,笔道凌厉,力度较大,在下一页也印上了深深的痕迹,只是因为翻阅久了而没那么明显了,只余几点模糊的墨迹轮廓。

      难道是……?

      明佳看着祁晚的表情就知道她在猜什么了,犹豫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是我爸爸写的。只是他已经不在了。”

      祁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满脸歉意地跟明佳道歉。

      明佳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你喜欢花吗?”

      明佳突然问她,手掌托着下巴,微微歪头看着祁晚,表情自然。

      也许是上一个话题太沉重了,祁晚正绞尽脑汁地想找点新话题,听到明佳的话愣了愣。

      “喜欢啊,好看的花我都喜欢。”

      明佳站了起来,祁晚有点莫名地看着她。

      明佳朝祁晚勾勾手指,笑了一下。恍着祁晚的眼睛。

      “楼上是我们培养的小花圃,要来看看吗?”

      祁晚当然没有拒绝。

      顺着木质的楼梯向上,楼梯装的是暖光灯,温暖的颜色落到明佳细瘦的脊背,磁白的皮肤,涂抹成一种甜腻暧昧的颜色,像上个世纪经典的香港电影,在阁楼里写音乐的少女,暖黄的肌肤在弹下最后一个音时汗津津的,闷热地起起伏伏;也许是穿着红丝绒长裙披着皮草的俏丽女郎,一卷烟在她的手里明明灭灭,靠近时有腻味的馨香传来。

      说到底,明佳是浪漫的,激发人原始的想象的。美的缪斯。

      大片大片的暖色笼罩,似乎明佳漂亮的脊背也变得汗津津的,热腾腾的,热情的、疲惫的爱,或者吻,肉做的苹果,她是所有爱的殉道者的坟。活体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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