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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不是不难过,不是不在乎,只是有时候,总会忘记了而已。
      ——题记
      (一)
      小北是我现在渐渐开始喜欢起来的名字,就像我现在正想买下的这套洋装一样,只是现在才开始喜欢起来的。我看着那件微蓝的,带着绒边的外套,粉色的毛衣,以及微蓝的短裙,不知为何就心里痒痒的,狂想把它买下来。
      穿惯了以纯和柏仙多格的我,忽然对超级淑女的阿依莲有了好感。
      其实,今天我是准备跟头发在没事的时候是微卷的孤骛姐姐到那个若有似无的城堡去的,因为我的姐姐接受了新的工作,因为那里有吸血鬼。
      孤骛姐姐是专职的驱鬼师,不管是大鬼小鬼吸血鬼还是色鬼,都不能从我的孤骛姐姐手中逃出去,因为她是相当强悍的。我当然跟姐姐的职业毫不相关,我只是一个整天骑着自行车满大街闲逛的无业游民。姐姐她继承了我们家里最可怕的能力,那就是驱鬼的能力。我从小便万幸着我没有姐姐那样的能力,因为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我又不能否认家族的工作。而且,我的老妈对我说,有着先天能力的孩子,往往很不幸。我小时候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向开朗的姐姐用呆滞的目光看着从我们身边走过去的男生和女生的时候,我才真正地了解了。
      那是姐姐喜欢的男孩子,而那个女孩子,是姐姐自以为的好朋友。我那时跑过去,对着那个比我高出很多很多的男生挥了一拳,接着就被他身边的女孩子推倒了。姐姐没有过来拉起我,只是最后看了那个男孩子一眼,转身离开。我一个人坐在地上,看着姐姐的背影,忽然觉得很悲哀。也是在那时,我终于明白了老妈的话。从那天起,我不再跟孤骛姐姐争东西,无论是什么,即使是我最爱的人。
      我摇摇头,甩开这些烦人的回忆,对站在我面前,笑容可掬的女孩子说:“我要这套衣服,对,还有那双白色的公主靴。”我拿起我相中的衣服就走人,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迟了一场约会,某人已经开始发疯了。
      站在商场门口等我的人是我的好朋友齐泺源,他正用万分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并扬起他的左手,让我看他手腕上的手表。我略带歉意地笑笑,从大堆物品中小心地拿出唯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他:“这是给你姐姐的,帮我给她吧。”齐泺源把玩着那个盒子,浅笑着说:“我姐姐说想见见你呢,什么时候你去一趟?”我听了之后全身一颤,齐泺源的姐姐齐玉菡是我见了之后,连话都不敢说的女子。
      “我要陪孤骛姐姐到那个城堡去,就是那个。”我用手随意指了指远处似有似无的建筑物,齐泺源侧身看了一眼,用很小心很小心的目光看着我说:“小北,这次,我希望你们都没有事。”我感觉到我的眼睛有些刺痛,齐泺源身后的阳光太刺眼了。
      我跟姐姐一起参与过很多驱鬼行动,只是,仅仅是我们两个的驱鬼活动还是第一次。因为,作为姐姐助手的黄小川恰恰在这时跑去替朋友到酒吧打工,于是,我就自告奋勇地代替了他。
      因为我们是去驱鬼,不是去郊游,所以我刚刚买的新衣服是肯定不能穿着去的。因为,本来就是新手的我绝对不能当累赘。可是,孤骛姐姐她并不能理解我这样的心情,她正倚在我的门框上,大声地嚷嚷着:“小北,你到底是去不去啊?你不去的话,我就一个人去了,你不要在那里磨蹭了好么?”我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又不是去美国,催那么急干吗?三个小时还到不了么?
      由于我的驾照还没有考到手,而孤骛姐姐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导致了我们现在只能打车去那边的城堡。可是,每个出租车司机都会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们,然后说他根本看不到哪里有城堡。
      我登时火冒三丈,靠,不就是传言那里有吸血鬼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北,你干吗这么生气呀?”那个让我很厌烦的人在我们背后冷不丁地冒了出来。我看着那张有些俊美的脸,真想给他毁了。孤骛姐姐称我这种想法叫作“嫉妒”。
      “洛夕,你来干吗?”我生气地瞪着洛夕,在我的世界里,我生气的时候远远多于我开心的时候。尤其是跟这个洛夕在一起的时候,我往往是生气地瞪着他。因为,这个跟我同学了一辈子的男人,就是害死我们老爸的凶手。洛夕眨眨他看似无辜的眼睛,瞄了我的姐姐孤骛一眼,轻柔地说:“我送你们过去,毕竟我是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当除魔师了。”
      他不跟我提他是除魔师倒也罢了,他一跟我提起这事我就生气:“那当初你不救我爸爸也就算了,为什么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你就连学校也不去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过你的女朋友啊?”我用力揪着洛夕的衣领,除非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孤北今天就跟他没完了。
      “小北,你还真没完了是吧?”孤骛姐姐恼怒地对我大呼小叫,“既然连除魔师洛夕都来了,就让他帮我们捉鬼就好了,省得我们费力。”我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我亲爱的姐姐就开始吼起来:“你有没有毛病啊?他可是害死老爸的人哪,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孤骛姐姐脸上的表情依然像平时一样,绽放着甜美的笑容,虽然在这时不适合绽放这样的笑容:“如果不跟洛夕一起走,我们两个能不能活着回家还是一个问题,黄小川不在,你是代替不了他的位置的。”她转眼看了看洛夕,轻笑着说:“我可不想因为那些陈年老事就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小北,你总不会希望就这样死了吧。”我不置可否,虽然我还不想死,但是我也不想让洛夕这个人来保护我。
      洛夕把手放在口袋里,不在意地说:“我就是看不惯你的爸爸,所以当初即使是你点燃了求救信号,我也不会去救他。”孤骛姐姐听了洛夕的这句话终于有些表现了,她像我当初朝她心爱的男生挥拳一样,狠狠地给了洛夕一拳:“洛夕,小北当初知道你不会救我们的父亲,所以她没有点燃你给她的求救信号,点燃求救信号的人是我。”洛夕偏着头看了我一眼,我把脸转到另外一边,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姐姐不把父亲的死放在心上,因为她也知道洛夕对父亲的恨意。而现在,既然洛夕的行为伤害了她唯一的妹妹我,她自然就会有这样的行为了。我了解,因为换了是我也一样。
      孤骛姐姐把手抽回来,依旧微笑着看着洛夕:“你现在还会不会帮我们?”洛夕揉着被姐姐揍红了的左脸,不可置信地笑了:“果然,孤骛是个很理智的人。我会继续帮助你们的,不过,你得先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才行。”洛夕的视线放在我的脸上,让我真的很想揍人。我依旧不去看他,只是很不屑地说:“我不相信你的话,等我们安全回家之后,我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洛夕咬牙切齿的动静让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孤骛姐姐站在我和洛夕之间,我怎么觉得他们更加相配呢?比起跟洛夕做了很多年恋人的我,孤骛姐姐更像洛夕的恋人。夕阳洒下来,正好让我看不清洛夕的脸,我怅然若失,虽然洛夕做的事让我无法再原谅他,可是,我还是喜欢他。
      洛夕的自行车让我万般无奈,姐姐坐在他自行车的车把上,活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生,而我只好重操旧业,坐在洛夕自行车的后座上。
      我听着那个依旧“吱嘎吱嘎”的声音,我真的仿佛回到那个无邪的年纪。那个喜欢穿着浅黄色衬衣,而且总是不系第一个扣子的洛夕,和那个绝食主义者的我,在冬日阳光灿烂的时候不期而遇。那时的我,正努力地朝冰冰的手上呵气,而且用力地搓着;那时的洛夕,用力地裹紧了他那件深褐色的大衣。我们并没有撞的人仰马翻,只是轻轻地蹭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一下,我就扯住他的衣服大叫:“苏南!”
      洛夕和苏南长得并不像,甚至都没有齐泺源长得像,可是,我那时就是觉得他们是长得一个样子的。
      刚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姐姐孤骛是不能继承父亲的事业的,所以,她一直在学校里过着她平凡的生活,一直到父亲的首席弟子苏南出了事。苏南是我父亲唯一的弟子,也是一个优秀的驱鬼师,只是他为人很孤傲,年少时的我就是喜欢苏南的不合群。
      “大师兄,我要跟你决斗。”六岁的我拿着父亲经常用的剑对苏南这样说。苏南看了我一眼,其实在这里,用“看”是很不恰当的,苏南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眼,笑声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小北,你不觉得很可笑么?”我摇摇头,我从来不觉得我会输给苏南,我也不觉得这很可笑。可是,苏南就这样走开了,连答复都没有。我那时候开始就想成为一个优秀的驱鬼师,一定要打倒苏南!可是,还没有等到我长大,苏南就先我一步消失了。父亲说,他是自杀的,我不信,我不相信一直那么孤傲的人会自杀。那是我认识齐泺源以前这样想的,但是,在我认识了齐泺源之后,我就不这样想了。因为,苏南有着一段我们谁也不知道的感情。
      在我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习惯性地把脑袋靠在洛夕背上,我想着如果没有失去所有的能力,我还是会原谅他的。说到底,我不能原谅的人,并不是洛夕,而是我自己,我不想成为洛夕的累赘,就像我不想成为姐姐的累赘一样。所以,我选择过很平凡很平凡的生活,跟齐泺源在一起。
      夕阳的余晖总是那么地伤感,我根本就看不到它美好的一面,因为,我的视力已经不能看清夜晚的一切了。
      “到了,不过,你们可要小心,千万不能泄漏你们是驱鬼师的身份。”洛夕好心地提醒。我偏过头,不去看他,孤骛姐姐及时地扶住晚上看不见东西的我。我感觉到姐姐的头发变成了直直的紫发,于是,我知道,这附近有脏东西。
      “为什么不能说我们是驱鬼师,不说我们是驱鬼师,谁付给我们钱呢?而且,我们住哪里?”姐姐一手扶着我一手扯住洛夕狠狠地说。洛夕从孤骛姐姐手中把我接过去,就像亲生的哥哥揽着他亲生的妹妹那样揽着我。我冷笑了一下,因为,他的意思我又一次很不幸地理解了。“如果把我们的身份告诉了这些人,我们就不能保证安全了,因为这次的吸血鬼很强悍,还没有见到他们,你的头发就已经变成备战状态了。”我闭起眼睛对姐姐说,闭上眼睛之后,我反而觉得看清了许多。
      我突然甩开洛夕揽住我的手,凭感觉就走到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那里。我看不见他的长相,却感觉到很温馨,很简单。我不知道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的小村子,但是,我不在乎,如果我死了,没有人会为我难过,即使是姐姐孤骛。我的恋童癖是出了名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可爱的小男生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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