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搞救赎》小飞机飞

3、护送

　　空气死寂。

　　柜门外，顺子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当看到老大刀下插着的竟然是一只丧尸时，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顺子下意识地握紧了刀，随时准备冲上来补刀。

　　凌冽的眼神却极其复杂。杀意未消，但更多的是一种震惊和浓烈的探究。

　　他握着刀柄的手没有立刻抽出，也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祁愿浑浊的瞳孔，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得如同冰面下的暗流：

　　“你是什么东西？”

　　祁愿努力控制着僵硬的喉部肌肉，试图张开嘴时，喉咙里却只挤出几声破碎而嘶哑的“嘶嘶”声，如同破旧风箱漏气的声音。

　　祁愿：…………

　　凌冽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握着刀柄的手腕猛地一拧、一抽。

　　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类似拔出朽木中楔子的声音，长刀被干净利落地从祁愿的肩膀里拔了出来！带出了一小片腐烂的皮肉和凝固的、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祁愿的身体因为这股力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一下，但预想中的补刀并没有立刻到来。

　　还没等他稳住身形，凌冽的动作快如闪电！他手腕翻转，用沾满污血的刀背，精准地挑住了祁愿那件破烂T恤的衣领。

　　祁愿感觉自己像只被拎住后颈皮的猫，整个身体被一股大力猛地向前一拽。

　　他僵硬的身体完全无法抵抗，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狠狠地摔在了超市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扬起的灰尘扑了他一脸。

　　顺子反应最快，在祁愿被拖出的瞬间就已持刀上前一步，锋利的刀尖直指地上的祁愿，眼神凌厉。

　　“啊——！”

　　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猛地响起，是王中发身边那个胆子较小的女学生。

　　她看清了被凌冽拖出来的“东西”——那青灰的皮肤、浑浊无神的眼睛——一只丧尸！

　　她被吓的花容失色，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超市里所有幸存者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当看清地上那个被凌冽用刀背制住、正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东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祁愿顾不得自己被摔得七荤八素，立刻用那双僵硬的手爪，高高地举过头顶，做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跨越种族和生死的投降姿势。

　　超市里的空气凝固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只行为模式清奇的丧尸。

　　凌冽的眼神锐利如刀，没有因为祁愿的投降姿势而放松分毫：

　　“你还有意识，对吗？”

　　祁愿立刻点头，生怕点慢了，大佬的刀就下来了！

　　这一幕让旁边警戒的军人们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卧槽？！有意识的丧尸？”

　　代号“□□”的李响第一个叫出声，他性格火爆，好奇心也重，凑近了两步，像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打量着祁愿，手里的匕首转了个花：

　　“这玩意儿……稀罕啊！老大，你说砍它脖子它会不会死？”

　　他旁边，代号“山猫”的高跃砚，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里也充满了探究和一丝……研究欲：

　　“解剖一下说不定能知道？或者试试它的愈合能力？”

　　他手里的军刺闪着寒光，

　　祁愿：“！！！”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嗖嗖地冒着凉气！投降的双手举得更高了，身体拼命地、像只受惊的蜗牛一样，一点一点地朝着远离军刀军刺的墙角蠕动。

　　凌冽没理会两个同伴半真半假的调侃，他的目光始终锁在祁愿身上，继续发问，声音低沉而带着无形的压力：

　　“你见过和你一样有意识的丧尸吗？”

　　祁愿缓缓摇头，应该是没有的吧，系统总不能是批发来的。

　　凌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继续追问：“你有变成丧尸之前的记忆吗？”

　　前世的加班猝死？穿书？系统？这算记忆吗？他迟疑了几秒，最终缓缓地、带着一丝“迷茫”地摇了摇头。

　　凌冽的目光深邃，没有立刻质疑这个答案的真伪，而是抛出了最关键、也最致命的问题：

　　“你……有吃人的欲望吗？”

　　这个问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祁愿心上！

　　饥饿！ 那股被刻意压制，遗忘的灼烧感袭来，祁愿从没想过吃人，但闻着超市里弥漫的、浓郁而鲜活的汗味，他居然觉得有点……香？

　　祁愿陷入了巨大的挣扎，他不敢点头，最后以极其缓慢地、幅度极小地、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自欺欺人感，轻轻地……摇了摇头。

　　山猫嗤笑一声，抱胸靠在一边。

　　凌冽也显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迟来的、无比艰难的否定。

　　凌冽右手的长刀依旧稳稳指着祁愿的要害，左手却极其利落地从腿侧的刀鞘中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

　　然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毫不犹豫地解开自己左臂的迷彩服袖口，挽起袖子，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老大！”

　　顺子惊呼出声，想上前阻止。

　　凌冽却充耳不闻。他用匕首那极其锋利的刀尖，对着自己小麦色的手臂皮肤，轻轻地划了一道！

　　一道细小的、鲜红的伤口立刻出现，殷红的血珠迅速渗出，汇聚成一条细细的血线，顺着小臂的肌肉线条蜿蜒流下。

　　一股更加浓郁，鲜活的气息传来，在祁愿眼里，不是正常血液的铁锈味，像是发酵的果酒，让你迷醉

　　祁愿投降的双手早已放下，尖锐的指甲下意识地向前探出，獠牙完全龇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鸣！

　　“找死！” 顺子和□□同时厉喝，刀锋瞬间扬起！

　　然而，就在祁愿即将扑到凌冽手臂前的刹那，他残存的那一丝人性理智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勒住了这具被本能支配的躯壳！

　　祁愿硬生生刹住了前扑的动作，发出一声痛苦而挣扎的嘶鸣。他像是被烫到一样，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撞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然后，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这只行为模式极其诡异的丧尸，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动作——

　　它猛地闭上了眼睛，像是不忍卒睹那近在咫尺的“美味”！

　　接着，它用那双僵硬的手爪，笨拙地抱住了自己那颗不太灵光的脑袋，整个身体深深地蜷缩起来，把脸死死地埋进了墙角最黑暗的阴影里。

　　超市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神转折惊呆了。

　　凌冽看着墙角那个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鸵鸟”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道正在渗血的小伤口。

　　默默地拿出随身携带的战术绷带，动作熟练而迅速地缠绕在手臂的伤口上，然后拉下袖子，扣好。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看向墙角那个“自闭”的背影，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凌冽随手从旁边一个被翻倒的货架上，捡起一袋包装还算完好的面包扔给了祁愿。

　　祁愿用浑浊的眼睛瞟了一眼地上的面包，又偷偷抬起眼皮，看向凌冽，最后用已经不算僵硬的手指撕开面包包装就往嘴里塞。

　　一股工业香精和过期面粉混合的、对丧尸来说毫无吸引力的气味飘出。

　　“呕……嗬……！”

　　一种极其强烈的、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和排斥感瞬间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那面包在他嘴里，感觉就像泡在臭水沟里发霉发烂的海绵。

　　他控制不住咀嚼肌的抗拒，本能地就把它吐出来。

　　凌冽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眉头都没动一下，仿佛早有预料。

　　他又弯腰从散落的货物中捡起一袋真空包装的卤鸡腿扔到了祁愿面前。

　　祁愿看着那袋油亮亮的鸡腿，浑浊的眼神里透出深深的怀疑，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深处那火烧火燎的饥饿。

　　他用指甲划开包装，小心翼翼地凑近闻了闻。

　　一股浓郁的、工业香精调和的卤肉味，夹杂着防腐剂的气息。

　　虽然依旧比不上新鲜血肉的诱惑，但比起刚才那“臭水沟海绵”好多了。

　　祁愿抓起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没有恶心感。

　　于是他三下五除二，连骨头带肉把鸡腿一起嚼吧了下去，身体的那股焦灼勉强被压了下去。

　　王中发握着拳头，听着这个丧尸的咀嚼声只觉得骨头发酸。

　　凌冽看他吃完了鸡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再次开口：

　　“安全起见，我们需要把你绑起来，希望你能理解。”

　　凌冽说着，他朝倚在货架旁看戏的山猫抬了抬下巴。

　　山猫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更深了，他从自己鼓鼓囊囊的战术背包里，麻利地掏出一捆黑色攀岩绳，在手里掂了掂，发出“啪”的轻响。那眼神，活像看着一只待绑的小羊羔。

　　祁愿的目光从山猫手里的绳子，缓缓移到凌冽手中那把寒光未敛的长刀上，于是十分顺从地点了点头。

　　尸生在世，从心二字。

　　山猫动作麻利，手法专业，将祈愿捆了个结结实实，绳子深深勒进祁愿那身破烂衣服里，确保他除了蠕动，做不出任何大幅度。

　　凌冽看着顺从地祁愿，用从背包里拿出胶带，干脆利落地贴在了祁愿的嘴巴上。

　　祁愿：…………

　　你礼貌吗？

　　凌冽看着眼前这只充满幽怨的小丧尸，一时觉得好笑，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嗯，头发挺多的。

　　拍完，凌冽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迅速收回手，恢复了那副冷峻威严的模样：

　　“顺子，清点物资，轮流警戒。我和山猫去找车送他们去大学城。”

　　“老大，可是我们……”

　　顺子想到任务一时有些着急，凌冽却冲他摇摇头：

　　“他们就暂时交给你了。”

　　山猫凑了过来，两人说了些什么，山猫应了一声，俩人便挪开储物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