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搞救赎》小飞机飞

2、相遇

　　保安王中发目眦欲裂，两个学生早已被这末日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抖得如同筛糠，几乎握不住手里的防爆棍。

　　他们在末世降临后，靠着王中发和一点运气，只对付过零星几个落单的丧尸，何曾见过如此密集、狂暴的丧尸？

　　“王……王叔！我们怎么办？！门…门要破了啊！”

　　高个学生带着哭腔嘶喊，声音因为极度恐惧而变调。

　　矮个学生更是被绝望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紧闭的杂物间门，仿佛要将门板瞪穿，嘶声咒骂：

　　“都是那个贱人！那个疯婆子！她害死我们了！”

　　他举起防爆棍，不管不顾地就要冲过去砸门泄愤！

　　“闭嘴！省点力气！”

　　王中发怒吼一声，一棍子狠狠砸在又一个试图从裂口挤进来的丧尸脑袋上。

　　那丧尸头颅发出沉闷的骨裂声，被砸得向后仰倒，但更多的丧尸正争先恐后地试图从破口挤进来！他们三人被狂暴的尸群一步步逼向角落，退无可退！

　　储物柜里，祁愿的心脏（意识核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他拼命集中精神，试图用那残废的金手指发出指令：

　　【远离！离开这里！】

　　但精神意念如同泥牛入海！外面的丧尸数量太多了！他这点微弱的初级统御力，如同试图用一根稻草去阻挡汹涌的潮水，瞬间被淹没得无影无踪！他甚至感觉到一股混乱狂暴的精神压力反冲回来，让他本就因饥饿和本能躁动的大脑一阵刺痛！

　　“噗嗤！”、“咔嚓！”、“嗬——！”**

　　就在这时，一连串极其利落、精准而致命的切割声、骨裂声和丧尸濒死的短促嘶吼，如同天籁般，猛地从超市门口那破开的裂口外传来！

　　紧接着，一道沉稳、冷静、带着不容置疑力量感的男性声音穿透了混乱的嘶吼：

　　“□□清理门口！顺子，立刻把卷帘门拉下来！快！”

　　这声音如同强心剂，瞬间注入了绝望的超市！

　　王中发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喜！

　　只见超市门口那汹涌的尸群后方，四道道迅捷如猎豹的身影正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刀，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收割着丧尸！

　　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高效到了极点，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斩断颈骨或刺入眼眶，没有丝毫多余！那染血的军装，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救世主的旗帜！

　　是军人！正规军！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矮个学生也看到了，狂喜地喊起来，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王中发精神大振，对着两个学生吼道：

　　“别愣着！守住这边！”

　　三人再次鼓起力气，背靠背，拼命抵挡着从裂口涌进来的零星丧尸。

　　门口的战斗效率极高，在军官的指挥下，一部分军人如同绞肉机般快速清理着堵在门口的丧尸，硬生生杀出一条短暂的血路。

　　另一部分军人则合力抓住那严重变形的卷帘门边缘，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用尽全力猛地向下一拉！

　　“哐当——！！！”

　　沉重的卷帘门轰然落下，隔绝了门外绝大部分的恐怖嘶吼和狰狞面孔！只有几个倒霉的、肢体卡在门缝或破洞里的丧尸还在徒劳地挣扎嘶叫，但很快就被门外的军人补刀解决。

　　危机暂时解除。

　　“□□，山猫！”

　　那名下达命令的军官凌冽皱了皱眉头，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污血，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超市内部，立刻注意到了停在侧门不远处、车窗紧闭的货车，以及驾驶室里两张惊恐万分的年轻女孩的脸，

　　“把货车上那两位女同志安全护送到超市里面来！其他人，掩护！”

　　“是！”

　　很快，两个吓得脸色惨白、互相搀扶着的女学生被接了进来。

　　她们一进超市，看到王中发三人，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哭着扑了过去。

　　凌冽则迅速检查了一下落下的卷帘门，确认暂时稳固后，又下令：

　　“检查超市内部！清理残余威胁！把那边破掉的窗口用货柜堵死！快！”

　　四人训练有素，立刻分工行动。

　　一组人如同精准的杀戮机器，快速、无声地在倾倒的货架间穿梭，将超市内部剩余的、还在“嗬嗬”游荡的几个丧尸干净利落地解决掉。

　　另一组人则合力推动沉重的货柜，迅速将几处破损的窗户严严实实地堵住。

　　超市内的光线更加昏暗，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死亡威胁感却随着丧尸的嘶吼被隔绝在外而大大减弱。门口残余的撞击声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似乎因为失去了明确目标，也渐渐稀疏、远去。

　　王中发和两个学生彻底脱力，靠着墙壁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和污血混在一起。两个女学生围在他们身边，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安慰。

　　“顺子，带人再仔细检查一遍，确保没有遗漏，特别是角落和杂物堆！”

　　凌冽的声音依旧沉稳，他站在超市中央，如同一根定海神针，审视着这片被清理出来的、暂时安全的狭小空间，扫向祁愿藏身的储物柜时，目光停顿了几秒。

　　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刚毅冷峻，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也仿佛能洞穿一切，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的军装沾满了污秽，却无损于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祁愿躲在储物柜里，大气不敢出，虽然也没气。

　　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逆转，军人小队展现出的恐怖战斗力和高效组织力，让他这个前社畜看得目瞪口呆，被搬动时更是吓得动都不敢动。

　　“吱呀……”

　　那扇紧闭的杂物间门，再次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

　　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脸上还残留着之前的疯狂和恐惧，此刻又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希冀，怯生生地从门缝里挪了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想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只有凌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储物柜。

　　她紧紧抱着怀里依旧沉默的孩子，眼神躲闪地看向超市中央那名如同战神般存在的凌冽，又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王中发等人，嘴唇嗫嚅着，仿佛想为自己辩解。

　　然而，没等她开口，那个矮个子学生就像被点燃的炮仗，“噌”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他指着女人，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声音因为后怕和憎恨而尖利：

　　“你怎么还有脸出来？！啊？！刚才差点就害死我们所有人了！你这个疯子！”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刚才濒死的恐惧和愤怒此刻找到了宣泄口。

　　女人被他吼得一哆嗦，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抱着孩子，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们见死不救！我……我就是声音大了一点……我真的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啊……”

　　她试图用眼泪博取同情，眼神却下意识地瞟向凌冽，希望这位看起来能主事的军官能说句话。

　　“声音大了一点？！”

　　矮个学生简直要气炸了，他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女人脸上，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你那叫‘声音大了一点’？！你**那是想把整个城市的丧尸都嚎过来！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想拉着我们一起死！你这个毒妇！”

　　“我不是的！我没有这样！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女人反驳，把孩子抱得更紧，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盾牌。孩子的脸被埋得更深，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

　　两人的争吵声在刚刚平息下来的超市里显得格外刺耳，刚刚放松下来的气氛瞬间又紧绷起来。

　　眼看争吵声越来越大，火药味越来越浓，那个被叫做“顺子”的年轻军官眉头一皱，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情绪激动的矮个学生和哭泣的女人之间。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和不容置疑的力度：“够了！都闭嘴！”

　　顺子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争吵的双方，带着一丝警告：

　　“现在是什么情况？外面尸群可能还没完全散开！你们想把它们再引回来吗？有什么恩怨，都先给我放下！活命要紧！”

　　他的话语像一盆冷水，浇熄了矮个学生即将爆发的怒火。

　　学生看着顺子严肃的脸和他手中还带着污血的长刀，喉咙滚动了一下，终究没敢再吼出来，只是愤愤地瞪着女人，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顺子又看向还在抽泣的女人，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公事公办的意味：

　　“你也安静点，看好孩子，现在不是哭闹的时候。”

　　凌冽的目光一直平静地注视着这场闹剧，直到顺子出声制止，他才淡淡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国家在西南方向建立了大型安全区，那里相对安全，A市南宁大学城有军队驻扎，他们会送幸存者过去。”

　　“安全区？！”

　　这个消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王中发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两个学生和女学生们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就连那个哭泣的女人，也猛地止住了哭声，抬起头，蜡黄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希望”的光彩！

　　有了“安全区”这个明确的生存目标和军人的保证，超市里紧绷的、充满敌意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

　　虽然矮个学生依旧一脸愤懑，抱着胳膊靠在墙边，时不时用眼刀剐向女人，但至少没有再出声。

　　女人也识相地抱着孩子，默默地缩回到一个远离众人的角落，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流泪，不知是出于后怕、委屈，还是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超市暂时陷入了一种微妙的、脆弱的平静。

　　“顺子，”凌冽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波澜，

　　“你看好他们，安抚情绪，保持警戒。我去后面冷冻库看看有没有还能用的物资。”

　　“是，老大！”

　　顺子立刻应下，但是却看见凌冽拎着长刀往相反的货柜走去。

　　此刻祁愿正以丧尸能做到的极限把自己缩成一团，一只耳朵（或者说能接收声波的部位）死死贴在冰冷的柜门上，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外面。

　　“咔嚓！”

　　柜门猛地被打开，祁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浑身一僵！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浑浊的瞳孔里只映出一道快到极致的、带着森然杀意的雪亮刀光！正朝着他的脖颈要害闪电般劈来！

　　要尸命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祁愿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那双刚刚恢复一点灵活性的手爪，以一种超越丧尸极限的速度，猛地交叉抬起，死死护住了自己相对脆弱的脑袋和脖子！

　　“噗嗤！”

　　预料中头颅搬家或者脖子被斩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的、类似钝器刺入朽木的怪异触感。

　　长刀那冰冷的锋刃，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肩膀上那层薄薄的、早已失去活性的皮肉和衣物，深深没入了他肩膀的“肌肉”组织里！刀尖甚至碰到了里面僵硬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咯”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祁愿保持着双手护头的滑稽姿势，僵硬地低下头，看着那把深深扎进自己肩膀、还在微微震颤的染血长刀。刀柄握在一只骨节分明、布满薄茧和污迹的大手中。

　　他顺着那只手，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那双眼眸里，此刻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一丝不易察觉的愕然，以及……更深的探究！

　　凌冽也愣住了。

　　他在顺子拖储物柜的时候就察觉到柜子里有动静，想着可能是什么人躲进去了，但眼下超市里已经安全了，躲起来的女人也出来了，这人没道理一直躲着。

　　但他万万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只丧尸！一只……看起来异常“干净”、眼神似乎不像其他丧尸那样完全空洞的丧尸。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只丧尸的反应！

　　在刀刃临体的瞬间，它竟然不是像其他丧尸那样傻乎乎地硬接或者迟钝地闪避，而是做出了一个极其类人的、标准的防护要害的动作——护头。

　　这太反常了！丧尸没有智慧，只有本能，它们的本能是攻击和进食，而不是防御！更不会精准地防护要害！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肩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诶？等等……好像……不疼？】

　　预想中撕心裂肺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只有一种……被异物刺入的“堵塞感”和“沉重感”，以及刀锋刮过僵硬骨骼带来的轻微震动。没有神经末梢传递的尖锐痛楚，只有一种冰冷的、物理层面的入侵感。

　　【呜呜呜呜……我……我真的不是人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荒诞感瞬间淹没了祁愿。

　　他维持着双手护头、肩膀插着刀的诡异姿势，僵在原地，那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近在咫尺、气场强大、眼神锐利得能把他（尸）片成刺身的军官凌冽。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