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子》绾光

11、 十一、备忘录0724：五级波动的考验

　　五级波动的模拟实验，定在第二天上午九点。

　　林砚早上七点就醒了，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过手机看实验方案——虽然已经和沈知行核对过无数遍，可他还是怕出纰漏。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被子上投出细小的光斑。他起身洗漱，换上干净的白大褂，镜子里的自己眼底还有淡淡的红血丝，却难掩兴奋和紧张。

　　走到实验室时，沈知行已经在了。他正站在探测仪前，手里拿着检测仪器，逐一检查每个接口，白大褂的领口系得整整齐齐，头发也梳理得很干净，一看就是提前来了很久。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向林砚，笑了笑：“醒了？我刚把模拟器的功率再校准了一遍，确保等会儿不会出问题。”

　　林砚走过去，看见桌上放着两杯热豆浆和两个包子，还是温的：“你买的？”

　　“嗯，知道你早上没胃口，买了豆沙包，你喜欢的。”沈知行把豆浆递给他，“先吃点东西，等会儿实验要消耗很多精力，空腹不行。”

　　林砚接过豆浆，心里暖暖的。他咬了一口豆沙包，甜而不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口味——沈知行总是记得他的喜好，哪怕是这么小的细节，也从未忘记。

　　吃完早饭，两人开始做最后的准备。林砚启动电脑，调出实验监控程序，确保每个设备的数据流都能实时记录；沈知行则检查“守忆”模块的状态，把液氮罐的阀门再拧紧一点，确保等会儿能顺利注入。

　　“准备好了吗？”九点整，沈知行走到操作台前，看向林砚。

　　林砚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沈知行按下启动键。

　　模拟器发出的“嗡”鸣声比之前更响，磁场强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屏幕上的“时空波动等级”从“0”一路跳到“5”——这是他们模拟的最高等级，相当于未来日志里记载的“强时空风暴”，足以摧毁没有保护的时子探测设备。

　　实验室里的空气开始剧烈震颤，桌上的实验记录本被风吹得哗哗响，连探测仪的机身都在轻微晃动。林砚紧紧盯着屏幕，手心捏满了汗——他看见探测仪里的时子轨迹瞬间被拉长，淡蓝色的粒子像要冲破反应舱的束缚，疯狂地撞击着舱壁，屏幕上的频率数值飙升到了安全范围的三倍，红色的预警框密密麻麻地弹出，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

　　“‘守忆’模块启动！”沈知行的声音很稳，却带着一丝紧张，他的手放在应急按钮上，随时准备手动介入。

　　绿色的补偿指示灯猛地亮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亮，像是在对抗这场剧烈的波动。反应舱内的液氮疯狂注入，白色的雾气从注入口溢出，很快就在地面凝成了一层薄薄的霜；同时，“守忆”模块的预判算法开始工作，根据波动的趋势，提前调整补偿参数，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舵手，在狂风暴雨中稳稳地掌控着方向。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砚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不敢眨一下——他看见时子的轨迹在补偿机制的作用下，慢慢从扭曲变得平缓，频率数值也一点点下降，红色预警框开始逐个消失。

　　“频率下降到安全范围了！”林砚的声音带着激动，“轨迹也稳定了！”

　　沈知行也松了一口气，手从应急按钮上移开，额角已经渗出了薄汗。他看着屏幕上平稳的时子轨迹，笑了笑：“我们做到了……五级波动也能应对。”

　　可就在这时，“守忆”模块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模块的指示灯瞬间从绿色变成了黄色，屏幕上的补偿参数也停止了更新。

　　“怎么回事？”林砚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扑过去查看模块。

　　沈知行也慌了，他跟着跑过去，看见模块的一个接口处冒出了细小的火花，焦黑的痕迹慢慢扩散开——刚才的波动太剧烈，模块的一个电阻被烧坏了！

　　“电阻烧了！”沈知行的声音带着急色，“补偿程序要停了！”

　　林砚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想起工具箱里还有备用电阻，是上次修线路时剩下的。他立刻冲过去，翻出工具箱，找出备用电阻和电烙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来换！你盯着屏幕，一旦时子频率开始上升，就手动注入液氮，撑到我换好！”

　　“好！”沈知行立刻回到操作台前，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手指放在手动注入按钮上。

　　林砚拿着电烙铁，跪在模块前，手却稳得惊人。电烙铁的温度很高，烫得他的手指微微发麻，可他丝毫不在意——他知道，现在每一秒都很关键，一旦补偿程序停止，时子就会再次失控，他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时子频率开始上升了！”沈知行的声音传来，带着紧张。

　　林砚咬了咬牙，加快了手里的速度。他小心翼翼地卸下烧坏的电阻，把备用电阻焊上去，动作快而精准。电烙铁的火花溅在他的白大褂上，烧出一个个小黑点，他却顾不上擦——他只知道，必须快点，再快点。

　　“频率还在上升！我手动注入液氮了！”沈知行按下按钮，白色的雾气再次从反应舱溢出。

　　“快好了！”林砚大喊一声，他焊好最后一个焊点，按下模块的重启键。

　　模块的指示灯慢慢从黄色变成绿色，补偿程序重新启动，屏幕上的时子频率开始下降，轨迹也重新变得平稳。

　　林砚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电烙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烫得地面发出“滋啦”一声响。

　　“阿砚！”沈知行立刻冲过来，扶起他，眼里满是心疼，“你怎么样？有没有烫到？”

　　林砚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没事……你看，我们又成功了。”他指着屏幕上平稳的时子轨迹，眼里满是欣慰。

　　沈知行看着他，又看了看屏幕，突然抱住他，声音带着哽咽：“嗯，我们成功了……阿砚，谢谢你。”

　　林砚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心里满是幸福。他知道，这场实验的成功，不仅意味着他们的研究又迈出了关键一步，更意味着他们有能力应对未来的任何风险——他们再也不用怕时空波动，再也不用怕时子失控。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平稳运行的探测仪上。林砚看着沈知行温柔的眼睛，轻声说：“我们是一起的，不用谢。”

　　沈知行点了点头，紧紧抱住他。实验室里很安静，只有探测仪运行的轻微声响，和两人彼此的心跳声——那是属于他们的，最动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