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次抽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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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室·00:47】
滴滴——滴滴——
单调的长音在耳膜里来回拉锯，像钝锯割着木头。
我费劲地掀开眼皮，天花板被心电监护的绿光映得一片惨白，空气里混着碘伏与冷光管的味道。
原来……没死啊。
“瞳孔对光有反应！”
“血压70/40，还在掉！”
“通知上将——快！”
护士的嗓音像隔着一层水幕，忽远忽近。我试图转头，却发现连这点力气都被输液管扣住。
十几秒后，走廊传来军靴狂奔的声响，沉重、凌乱，完全没了平日那种阅兵式的整齐。
门被“砰”地撞开，JK几乎是跌进来的：
赤发乱成一团，耳坠只剩半颗火晶，外套反穿，领口还卡在一边肩膀；左眼布满血丝，下巴一片青黑胡茬。
他像头被雨淋透的狮子，冲到床沿，膝盖重重砸地，金属床栏发出“咣”一声。
“堇芊……”
嗓子哑得不像他，尾音却黏得发烫。
他一把攥住我露在纱布外的指尖，掌心全是冷汗，还沾着前线未洗净的硝烟味。
我眨了下眼，用指腹在他虎口蹭了蹭——那里有一道新鲜的灼伤，是昨天帮我挡枪时留下的。
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他眼眶瞬间更红，额头抵在我腕侧，呼吸又重又烫，像要把所有失而复得的温度都吸进去。
“别再跑了……”
声音闷在纱布与皮肤之间，带着潮气，“再跑，我就真的把你锁驾驶舱里。”
我扯了下嘴角，想笑，却牵到胸口的伤，咳得眼前发黑。
他慌忙抬头，一手托住我后颈，一手去按呼叫铃，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上机的菜鸟。
“疼不疼？哪里疼？要不要水？还是……”
“JK，”我气若游丝，“你压到我输液管了。”
“……哦。”
狮子秒变大型猫，耳尖通红，赶紧松手，却又不舍得完全放开，改用两根手指捏着我袖口，来回摩挲。
十分钟后，医生给我推了一支镇静剂，嘱咐“绝对静养”。
JK把医生送到门口，再回来时，步子明显放轻，像怕踩碎地板。
他搬了张椅子，贴床沿坐下，双臂叠在床边，下巴搁上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睡吧，我守着你。”
声音低下去，又黏上来，“这次哪儿也不去。”
我眼皮发沉，却还有心思调侃：“上将……当陪护，课时费怎么算？”
他轻笑一声，用鼻尖蹭了蹭我指背：“按分钟计费，用你余生慢慢还。”
——
【询问室·次日10:20】
两位警官推门进来，肩章是宪兵部的银盾。
例行公事地打开记录仪，先问姓名、学号、失踪经过。
我靠在床头，JK被“请”到门外，却坚持只隔一道玻璃，双臂环胸，目光像两束聚光灯，牢牢钉在我与警官之间。
测谎仪的感应片贴在我腕侧，冰凉。
“请如实回答，否则仪器会报警。”
我点头，心律稳在72。
“6月15日凌晨，你为什么独自前往Ω-19废弃冷却渠？”
“想捡高能晶核，换学费。”
“是否接触不明实验物品？”
“捡到一个密封箱，没打开就遭到袭击。”
“袭击者特征？”
“没看清，戴着面罩。”
……
十分钟后，他们合上记录本，仪器全程绿灯。
警官起身，礼貌性地祝我早日康复。
门合拢，JK立刻闪进来，把窗帘拉得只剩一条缝，回身单膝跪床，掌心包住我那只贴着感应片的腕骨。
“疼不疼？”
“测谎仪，又不是电刑。”
他皱眉，用指腹轻轻揉那圈压红的皮肤，嗓音低哑：“我疼。”
——
【病房·三天后】
傍晚，霞光从百叶窗切进来，落在床头。
我精神好了些，便撵他去洗澡：“胡子扎手。”
JK不肯走，宛如变成大型树袋熊，脑袋埋在我肩窝，声音闷闷：“一起。”
“……上将，这是医院。”
“那就锁门。”
正腻歪，门外一阵叽叽喳喳——
“快快快，听说堇神醒了！”
“鲁塔你压我脚！”
“唐梨别挤我布丁！”
门被推开一条缝，六颗脑袋叠罗汉似的探进来——鲁塔、唐梨、维娅、顾西、林觉、索玛，一个不少。
六个人，六双眼睛，齐刷刷落在JK环着我腰的那只手上。
空气安静三秒。
“咳咳，”维娅最先回神，把一束野铃兰背到身后，“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JK耳尖通红，却纹丝不动，反而把我往怀里又拢了拢，嗓音带着刚睡醒的砂砾：“敲门。”
“哦哦哦！”鲁塔立刻转身，在空气里“咚咚咚”三下，再探头，“可以进了吗？”
我失笑：“进来吧。”
六人这才排着队溜进来，把门轻轻带上。
鲁塔把一盒暮苍蜜布丁举过头顶：“给你留的，我一口没偷吃！”
唐梨把布丁抢过去，插上小旗：“旗上写的是‘堇神快好’，我绣到凌晨三点。”
维娅把短刀横在床头柜：“借你镇邪，谁敢再动你，我砍他。”
顾西推眼镜，递来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这学期的课堂笔记，重点我标红了。”
林觉把机械萤火虫放在枕边：“换了新电池，按你心跳频率闪。”
索玛把一颗薄荷糖塞进我手心：“前线新配发，提神不含糖。”
六个人围在床尾，你一句我一句，像一群回巢的雀鸟。
我听着，眼眶发热。
JK没插话，只悄悄把我手包进掌心，十指相扣。
——
【深夜·病房阳台】
探视时间结束，六人依依不舍地走了。
JK把阳台门拉开一条缝，夜风裹着蓝玫瑰香溜进来。
我拍拍床沿：“坐。”
他坐下，赤发被月光镀一层银，耳坠的火晶早就不见，只剩一个空空的耳洞。
“JK。”
“嗯？”
“当初不想认你，是因为我有任务。”
他背影一僵，回头，瞳孔里的火重新点燃。
“什么任务？”
“不能说。”我握住他手，“但我仔细想了一下，你对我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JK沉默三秒，低头，用额头抵着我手背，嗓音哑得发颤：“那我原谅你了。”
“已经结束一部分了。”我轻声补刀，“剩下的……需要你帮我。”
他抬眼，睫毛上还沾着夜露，像撒了一把碎星。
“怎么帮？”
“到时候我会跟你说的”
下一秒，我被整个抱进怀里。
某人终于收起爪牙，声音黏糊得像融化的糖：“说好了”
我笑着点头：“嗯呢”
窗外，模拟月光落在他赤发上，像一场永不熄灭的火。
【出院前夜·病房】
“再背一遍，星际公约增补第17条。”
“……禁止在任何主权星门半径0.3AU内使用跃迁引擎，违者罚款十万星币或……”
“或什么？”
“或服役三年。”
JK把下巴搁在我肩窝，声音黏糊：“答对了，奖励一个狮子吻。”
说完就用鼻尖蹭我耳后，像大猫标记领地。我手一抖，荧光笔在“三年”后面画出一道小尾巴。
——已经黏糊了三周。
白天，他换着花样带早餐：暮苍蜜布丁、晨曦松露煎蛋、甚至还有自然神信徒偷偷供奉的“金叶奶酥”；夜里，他把折叠桌板支在床上，陪我刷题，草稿纸铺得满床都是。
“这道题用泰勒级数展开。”他拿笔敲我脑袋，耳坠换成一颗迷你火晶，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上将，你以前读书是不是偷偷双修数学系？”
“没修，但教你的水平还有。”说完又低头，用唇瓣贴我太阳穴，“专心，再错一次就罚亲十下。”
我：……这谁还有心思算题。
【考试日·曦曜主校区·回廊】
六人组把复习资料堆成小山，还贴心地贴了色签：
红色——“必背法规”
绿色——“机甲结构”
紫色——“污染物图鉴”
蓝色——“JK上将手写重点”
鲁塔把最后一本递给我时，神秘兮兮：“蓝色那本我偷拍的，他写‘重点’两个字的时候耳朵红了。”
考试安排在C-12机房，全息卷，限时九十分钟。
题目跳出来那一刻我差点笑出声——
第3题：写出跃迁窗口最大容忍误差（保留三位有效数字）——JK昨夜刚押中。
第11题：画出缄默者背部光路主节示意图——维娅把她的草稿纸撕下来让我背了十遍。
最后一题：简析“精神污染与神眷亲和度非线性关系”——我盯着看了十秒，想起V曾用羽毛笔在我掌心写下的公式，一气呵成。
提交卷面，系统秒出成绩：91/100。
走廊尽头，JK倚窗而立，赤发被阳光点成金色，耳坠换回原形火晶。他抬眼，冲我做了个无声的口型：“过了。”
我冲过去，被他稳稳接住，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JK，我及格了！”
“嗯，”他托着我转半圈，“所以奖励升级——今晚准许你亲我二十下。”
【宿舍·A-17-A-3】
猫咪贴纸行李箱先我一步被机器人送回，房间被打扫得发亮，窗台还多了一盆会唱歌的小白花——SUGA偷偷放的“复学礼物”。
我换上崭新校服，袖口银线一闪一闪，镜子里的人终于不再苍白。
JK靠在门框，目光顺着镜子与我对接：“校服比病号服好看。”
“上将，您该回前线了？”
“不急”他走过来，从后面环住我腰，声音压低，“真是舍不得啊”
“舍不得什么？”我明知顾问
“当然舍不得你”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次抽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