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次抽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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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7A-17宿舍走廊】
夜跑结束时，整栋宿舍楼已经熄灯。
回廊的感应灯被调成最低功率，像一条没睡醒的银线，隔十米才亮一次。
我把负重腕带塞进背包，汗湿的刘海贴在额前，呼吸里还裹着蓝玫瑰与离子燃料混合的味道。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
灯没亮。
走廊尽头陷在一团墨里，像被谁剪掉了光。
我眨掉睫毛上的汗，才看见那团黑暗里站着个人。
赤发，黑衣，耳坠收成了两粒极小的火晶，在黑暗里烧得安安静静。
他双手插兜，背贴着墙，像本来就该长在那里的一道影子。
直到我走近一步，感应灯才“啪”地一声亮起来——
冷白的光像一把刀，把他从夜色里挑出来。
灯影下，他的睫毛在脸颊投下一截颤动的黑，像未熄的火星。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汗湿的掌心在裤缝蹭了蹭。
“……你怎么来了？”
声音卡在喉咙，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没答，只是抬眼看我，瞳孔在灯下像两枚被骤然点燃的炭。
“跑完了？”
嗓音低哑，像被夜风吹得发涩。
我点头，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
“顺路。”他说得简短，目光却落在我被汗浸透的领口，眉心微蹙。
我没接话，低头刷卡。
门锁“嘀”地一声弹开，我推门，却被他抢先一步扣住手腕。
掌心滚烫，像刚从前线带下来的炮口温度。
“为什么你就不肯理我？”
声音压在门缝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
我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被他顺势拉进房间。
“咔哒。”
门在背后合上，遮光帘自动落下，最后一丝走廊的光也被掐断。
黑暗里，他单手撑在我耳侧，呼吸烫得惊人。
“说话。”
耳坠的火晶擦过我的耳廓，像一粒滚烫的星。
我偏头，后脑勺抵着门，声音低得近乎气音：“……你认错人了。”
他反而俯身更近，卫衣领口蹭过我鼻尖，带着一点冰凉的夜露味。
“我怎么可能会认错，芊芊，你在害怕什么”
指尖碰到我腕骨那枚藤蔓戒指，温度骤然收紧。
我咽了口唾沫，嗓子发干：“……怕耽误你。”
“撒谎。”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却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点受伤的味道。
“你在躲我。”
黑暗里，他的睫毛几乎扫到我眼皮，呼吸交缠，像两股即将相撞的离子流。
我叹了口气，指尖抵在他胸口，隔着一层单薄的卫衣，能感觉到他心跳得飞快。
“JK，”我声音轻得像在哄一只炸毛的大猫，“不是躲你……是怕。”
“怕什么？”
怕战场太冷，怕你耳坠的火光熄在黎明之前；
怕神域里那只总爱把脸埋进我掌心的Q版少年，和现实里拿刀劈开三百米裂谷的上将，其实是同一个人；
更怕——我一旦承认，就以他的占有欲我根本没有自由的时间。
这些话在舌尖滚了一圈，终究被我咽回去。
“怕……怕宿舍门禁。”我干笑一声，指了指墙上的时钟，“还有七分钟就锁楼了。”
他愣了半秒，气笑了。
“就这？”
指尖在我耳后惩罚似的捏了一下，力道却轻得像在确认温度。
“嗯。”我点头，声音闷在黑暗里，“上将大人，再不走就要被记过了。”
他没动，耳坠的火晶在极近的距离里晃了一下，像不肯坠落的星。
良久，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像被夜色揉碎。
“明天见。”
三个字落在耳廓，烫得惊人。
门重新打开时，走廊的冷光涌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回头看我，赤色瞳孔在灯下像两簇不肯熄灭的火。
“下次，”他说，“我一定让你认我。”
门轻轻合上。
我靠着门板滑坐下去，指尖碰到胸前的藤蔓戒指——
叶脉在灯下轻轻跳动，像有人把心跳偷偷寄存在我这里。
窗外，模拟夜风拂过星栩树冠，叶片沙沙，像有人在远处翻书。
我蜷起手指，把戒指抵在唇边，小声嘟囔：
“……天！”
【00:12宿舍浴室】
热水开到42℃，白汽像牛奶一样漫过镜面。
我把发绳咬在齿间，单手拆掉发绳，湿发贴在后颈，水珠顺着肩胛骨滚进锁骨凹窝。
沐浴露是限定的「星河葡萄」，淡紫色的膏体在掌心化开，葡萄皮的涩和薄荷的凉一起炸开，像把夜色切成薄薄的片。
冲到最后，我把水温调低两度，让水流贴着皮肤滑下去，冲掉一身铁锈味、硝烟味，也冲掉JK耳坠那一点没熄的火光。
浴巾裹到胸口，发梢还在滴水。
我赤脚踩在苔藓地毯上，凉意顺着脚心往上爬，像有人轻轻挠了一下。
床头萤火孢子灯亮着极轻的绿，我把它调到最暗，顺手点开光脑。
——【今日免费抽卡次数：1/1】
“拜托，拜托，拜托。”
指尖悬在按钮上，心里默念得像在念咒。
“我已经连续七十一天没出SSR了，今天给点面子……”
金色圆环旋转。
一圈、两圈——
叮！
屏幕骤然炸开一束极深的紫金光，像有人把整片星河揉碎了塞进瞳孔。
【SSR——黑暗神·J-Hope（可降临）】
卡牌缓缓翻转。
画面是午夜最深处的梦境：
少年神明背对一座倒置的城市，银白月光被黑丝绒般的夜空吞没，只剩他发梢那一点冷光。
银发垂落至腰，发尾却泛着极淡的紫，像被稀释的星云。
左眼是纯粹的紫水晶，右眼却像被夜色封起的琥珀，睫毛在眼下投出两弯极细的月影。
披风是整片星河裁成，内衬绣着流动的梦境纹路——仔细看，那些纹路是会动的：
一只银色蝴蝶从披风边缘飞出，绕着他指尖转了一圈，又落回布料里，变成一枚静止的星座。
锁骨往下，黑色制式长衫的扣子开到第三颗，冷白皮肤在衣料间若隐若现，锁骨凹陷处嵌着一枚细小的星芒坠子，像被谁偷偷藏了一颗恒星。
最惹眼的是右耳——
一枚极细的黑曜石耳钉，坠着一粒会呼吸的紫萤石，随着心跳一亮一暗，像夜空里最后一颗不肯坠落的星。
卡牌下方，淡金小字浮现：
「司掌黑夜与梦境的黑暗神。
表面高冷禁欲，实则梦游的他会蹲在你床边，把你们的共同梦境拍成连续剧，每晚更新一集。
隐藏弱点：黎明前必须回到神座，否则初阳会灼伤心口——只有你的吻能止痛。」
我还没读完，空气突然沉了一下。
像有人把夜色折叠成实体，轻轻放在我房间中央。
——降临。
没有风，窗帘却微微鼓起；
萤火孢子灯“啪”地暗了一格，像被谁调低了世界的亮度。
黑暗神·J-Hope就站在我床前，银发尾端还沾着一点未散的星尘。
他比我高半个头，披风下摆扫过地板，却无声无息，像夜色本身在走路。
“……晚上好。”
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却带着一点刚醒的沙哑，像有人把月光碾碎后滤过喉咙。
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垂眼看我，紫水晶的瞳仁在灯下像两枚被冰封的湖泊，睫毛轻轻一颤，湖面的冰就裂开了。
“别紧张。”
他抬手，指尖在我发梢停了一秒，像确认温度。
“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乖乖睡觉。”
声音落在耳廓，像有人用羽毛笔在皮肤上写字。
我这才找回呼吸，小声嘟囔：“……刚跑完八公里，睡不着。”
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像冰面裂开细纹。
“那我哄你。”
下一秒，披风无风自动，边缘的星河纹路像潮水一样漫开，把整间宿舍裹进一片极静的深蓝。
天花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倒悬的夜空——
无数萤火大小的星屑在我们头顶缓慢旋转，像一场永远不会落地的雪。
他侧身坐在床沿，银发垂落，发尾扫过我手背，凉意里带着一点薄荷味。
我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扣住手腕。
掌心贴掌心，他的温度比我想象中低，像一块被夜风浸过的玉。
“别怕。”
他低声说，指尖在我腕骨内侧轻轻画了一个极小的月亮。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我抬眼，撞进那片紫水晶里。
“确认什么？”
他睫毛颤了一下，耳坠的紫萤石跟着一亮。
“确认……”
声音低到近乎气音，像怕惊动梦境。
“你是不是，也梦见我了。”
我没回答，只觉得耳根烧得厉害。
他却像已经得到答案，嘴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像新月落在湖面上。
披风轻轻一扬，星屑便纷纷坠落，落在我发梢、指尖、锁骨，像一场无声的流星雨。
最后一粒星屑落在我唇角时，他俯身，隔着那一粒光，轻轻碰了一下。
没有温度，却像有电流从唇角窜到心脏。
“晚安。”
他说。
下一秒，深蓝如潮水般退去，天花板重新亮起，萤火孢子灯恢复成温柔的绿。
黑暗神的身影在星屑中缓缓透明，像被夜色重新收回。
只剩那粒星屑还停在我唇角，凉得像一片雪。
【卡牌翻面】
光脑屏幕自动亮起，卡牌缓缓旋转——
画面定格在他俯身那一瞬：
银发垂落，紫水晶的瞳仁里映着我微微发红的脸；
披风边缘的星河纹路像被谁按了暂停，停在即将漫过我指尖的前一秒；
耳坠的紫萤石亮着极细的光，像夜空里最后一颗不肯坠落的星。
卡牌背面，一行极小的银白字迹缓缓浮现：
隐藏语音：
“黎明前，记得吻我。”
我把卡牌抱进怀里，指尖碰到唇角那粒还没融化的星屑。
窗外，A星的模拟月光滑过曜石路面，像一层薄霜。
我蜷进被窝，把萤火孢子灯调到最暗。
心跳声里，只剩一个念头轻轻回荡——
下次，
下次一定记得，
在黎明前吻他。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次抽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