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的塔苏玛利》或许是共生关系

28、变化

　　一开始没有人相信拉扎里那番话，直到有一天早上，卢卡路过新的社区中心时看到维奇和新来的镇长在布告栏上面张贴着什么，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选择走过去围观，镇长很快发现了他。
　　“嗨上午好卢卡。”
　　“您好先生。”
　　拉扎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推到了前面，“看个清楚吧，我们在张贴社区中心的平面图，还有所有公职人员的名单，大家可以对名单上的人提出任何要求，如果他拒绝你，你可以在旁边的评分表上面给他差评。”
　　卢卡晕晕的看向那份表格，“主啊，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哦！我看到了维奇。”
　　“还有拉扎里。”镇长先生指了指最上面自己的名字。
　　卢卡更晕了，“我可以向您提出要求？”
　　“是的当然。”
　　“如果您没有完成，也可以为您打负分？”
　　“是的是的。”他笑眯眯的看着卢卡，直接将他不好意思询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说了出来，“如果有人是负分，会被我妻子扣掉奖金的，包括我。”
　　“这是她提出来的，她管理学生很有一套。”他骄傲的特意指出这一点。
　　这时候从社区中心出来几名陌生的面孔，拉扎里和他介绍道：“这些都是新来的公职人员，他们都在名单上。”
　　他依次为卢卡介绍着他们的名字，“我突然意识到不能每个人都这样介绍，我们最好把你们的画像张贴在布告栏上面，或者给你们定做一些小牌子，挂在你们胸口，写上名字。”
　　他说完后自己附和道：“这两个都是个不错的注意，那么谁同意谁反对？”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卢卡局促的将手举的高高的，拉扎里看了笑了笑，拉着卢卡一起去熟悉镇上的工作，他太健谈了，一路上都在和卢卡说话询问他的意见，卢卡迷迷糊糊跟着他走了一天，最后他们来到山上的果园，拉扎里明白卢卡对果园的坚持时感动了流了一滴泪。
　　对上众人尴尬的视线他自己擦了擦泪水，“抱歉，我是一个感性的人。”
　　他看着手中的橘子，“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果园给发展起来。”
　　他带来了一个专业的团队，众人都非常有责任心并且喜欢看到人们富足的笑容，他们站在果树下面开启了激烈的争论，卢卡听着听着也热血了起来，他突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果园一定能够做大做强。
　　拉扎里不参与讨论只负责最后的决策，于是在大家热火朝天的时候，他悄悄的退到了维奇的身边喝水。
　　“一开始我只是想要把你留在巴斯利，没想到你直接撬走了我整个团队。”
　　维奇看了他一眼，“这不好吗？”
　　“好极了。”他注视着火红的落日，“这里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明明很有发展的潜力嘛。”
　　维奇笑了笑，“谢谢您愿意放弃升往首都的机会。”
　　“也谢谢你给了我一块可以胡作非为的地盘。”拉扎里向他眨了眨眼睛，山道上安杰丽卡朝着这边走来，他又像个猴子一样朝着妻子跑去。
　　塔苏玛利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首先是换了一名镇长，镇里来了一堆陌生人，里卡多带着家里人全都迁往了北方，维奇搬出了红房子。
　　罗西太太擦着眼泪非常的不舍，拉扎里安慰着老夫人，“他住进工作楼可以更好的建设塔苏玛利，而且这小子天天在镇上瞎转悠，您一天估计可以看见他，一双手都数不清的次数呢。”
　　她拨开了拉扎里，张开手臂朝着维奇走，青年立马上前抱住了她。
　　“很好，你住过去很好，楼里七八个小伙子，闹腾死你。”
　　维奇叹了口气，“我不会让您孤单的。”
　　最后她还是放开了维奇，拉扎里向她承诺每天轮流派人来和她说话。
　　罗西太太不语，后来她被搬上轮椅带去了会议室听他们吵过几场就再也不愿意和他们说话了。
　　“那群新来的孩子太吵闹了。”
　　她人老了精力有限，那些孩子话多的她受不了。
　　她拍了拍心脏，想起来都有些难受，温德太太笑着听好友的抱怨，时不时和她一起吐槽一句。
　　莫名其妙的，所有人都有了事做，等到契尔温再次踏上塔苏玛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很惊讶，“一年过去了啊。”
　　玛丽莲阿姨看着他，“我总觉得上一次见到你还是...上一次呢。”
　　“这件事情的确令人激动。”
　　契尔温回来了的消息瞬间席卷了整个塔苏玛利，对于这件事所有人都非常激动，他们拉着契尔温说了很多话，将这一年来他们没来得及消化的变化一股脑吐给了他。
　　“镇上换了新的镇长和牧师呢！”
　　“还有历史老师。”
　　“镇长叫拉扎里，牧师也叫拉扎里。”
　　他们一人一句说给青年听，成功将他给整懵了。
　　维奇的名字时不时出现，契尔温竖起耳朵专心的从那些只言片语里组织起维奇这一年来的经历，心里既难过又为他开心。
　　他回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没有追上维奇的进度。
　　第二天他看到自己开满鲜花明显被打理的很好的小院发呆，罗西太太出来浇水看到他，笑眯眯的道：“是维奇照顾的。”
　　“奥罗拉的小花园也开的很好，可惜小姑娘离开了。”
　　契尔温看着花叶上要坠不坠的水珠，“他已经开始工作了吗？”
　　“是的，他的工作时间延长了很多。”
　　契尔温听到这里以为维奇还在拼命赚钱想要离开，心里不禁有些苦涩，他朝着山上走，来到了温德太太的院子。
　　温德太太看到他主动和他搭话了，她说道“你没什么变化。”
　　契尔温回答是的。
　　两人沉默的对望着，温德太太说：“所有人都以为你不会回来。”
　　于是契尔温嗫嚅着，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以为你会问我维奇的事情。”温德太太问他既然想要道歉为什么不去找维奇呢？为什么连问都不敢问出口。
　　“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你懦弱胆小瞻前顾后，你太在意别人的想法没有自我，这样的你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因为我不确定。”
　　他不确定自己还爱不爱维奇，或许只是记忆和后悔在扭曲他的认知，或许他早就不爱维奇了。
　　温德太太没有说话，递给了他一束黄色的郁金香。
　　“从昨天知道你回来，我就知道应该准备好这个。”
　　契尔温拿着郁金香像是两年前那样等在红房子的门口，但是他注定等不到。
　　“维奇已经搬走了。”
　　罗西太太看着神情恍惚的青年，补充道：“搬去了镇长办公室旁边的小楼，你一去就知道他住在哪扇门内。”
　　契尔温抱着疑问和怯懦来到了镇长办公室，他站在楼下往上看，最上面那一层是红色的，小阳台上摆放着一张椅子。
　　他确定那就是维奇的家，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维奇从外面回来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下午好契尔温。”
　　金发青年捧着郁金香愣愣的回头，他看着维奇，青年让他陌生极了。
　　“欢迎回来。”
　　他看着维奇舒展的姿态和自信平和的模样，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和维奇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维奇。”
　　再这样的维奇面前，他很容易将道歉说出了口，维奇引导着话题，他接过了郁金香，然后笑着他道别，契尔温直到走出镇长办公室的院子，都还是不熟悉崭新的一切。
　　第一天他们说了那么多没让他觉得发生了太大的变化，直到今天他看到了维奇才意识道，一切都不一样了，其实昨天他就该发现的，他们都在诉说着镇上的变化，没有询问他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回来，他们有了更重要的事情。
　　公告栏上张贴了新的告示，拉扎里举着大喇叭向所有人宣布，镇上要修一条前往巴斯利的公路。
　　“什么时候？”
　　“现在。”
　　沉默了片刻之后拉扎里招了招手，所有人都开始热烈的欢呼。
　　下午施工队就来了，镇上的所有人都自发的开始帮忙，维奇和契尔温也在其中，他们跟着施工队清理路面，干了一天刚好将路修到雪莉家门口，小姑娘来给他们送水，弟弟妹妹们躲在窗户后面好奇的看。
　　维奇和她简单的聊了会儿天，雪莉提起新来的历史老师，“奥罗拉一定会很喜欢她，她们很像。”
　　维奇点了点，雪莉又道：“她是一位很好的老师。”
　　他安慰了雪莉一会儿，雪莉询问道：“你知道奥罗拉搬去了哪儿吗？我想要给她写信。”
　　“不，他们没有告诉我。”
　　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难过，“说不定她早就有了新的朋友。”
　　公路在冬天修好，验收过后塔苏玛利的镇长和巴斯利的市长一起宣布正式开通前往巴斯利的公路。
　　塔苏玛利的众人看着那条公路，他们讨论着公路建成之后的好处，没人说得上来多少，但是他们就是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拉扎里是个很好的镇长，来到塔苏玛利上任三年他修了两个广场，两座社区中心，三条路，还有一个小公园。最重要的是，塔苏玛利的人口上升，很多人都回到了小镇，还有一大部分新来的人口。
　　“一切都在变好，但塔苏玛利除了满山的果树再也没有更好的经济来源了。”
　　拉扎里看着这里优美的风景，“这里太美了，不允许过度建设，但是我并不想发展旅游业。”
　　他为了人口努力了三年，为了经济弄了几个旅馆，大家靠着旅游业获得了自己的事业，但这不是拉扎里想要的。
　　“再找找吧。”
　　他这样告诉维奇，然后看到了行政大楼外面那个不断晃悠的金毛。
　　“哦，看来到你的下班时间了。”
　　维奇点了点头，直接抛弃他离开。
　　契尔温递过去怀里的郁金香花束，和维奇一边往外走一边商量着晚上吃点什么。
　　这两年他们重新认识，再次成为了朋友，但是因为彼此都变了好多，所以不像以前那样亲密了。
　　契尔温咬了咬发痒的嘴唇，“要不要试试我新学会的中餐？”
　　去年镇上入驻了一位来自神秘东方大国的厨师，她的餐厅第一天开业便爆满，镇上的人受她影响，都爱上了中餐，食谱理所当然的开始扩展。
　　“是什么？”
　　“油爆大虾。”
　　维奇听着立马跟着契尔温朝着小白楼走去，他以前拒绝任何虾蟹，直到那个女人给他做了一次干锅大虾。
　　“我跟着那个女人学了很久。”
　　维奇听着他那得意的语气不禁期待起来，“我已经觉得饿了。”
　　很遗憾他们最后没有吃上，因为码头上停靠了一艘小船，明明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从船上下来了一位年轻女人。
　　“哥哥！”
　　“奥罗拉？”
　　她和小时候一样扑进了哥哥的怀里，“我回家啦。”
　　维奇看着她眨眼，眼角的水滴滑落下去，“你一个人？”
　　“嗯，爸爸妈妈要带新的小妹妹，祖父和祖母的身体也不太好了，他们暂时回不来。”
　　她拿出照片给维奇看他们的新妹妹，“她叫夏洛蒂。”
　　维奇拿着照片看了又看，抱住了奥罗拉。
　　契尔温在旁边看着兄妹叙旧，在他们拥抱的时候想了想也抱了上去，“欢迎回家。”
　　奥罗拉沉默了一会儿，“契尔温哥哥，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抱歉...”
　　金发青年遗憾的兄妹俩告别，维奇和奥罗拉回了石头房子收拾屋子，他今天只能自己随便吃点什么，等到第二天他再次邀请维奇，结果青年请假带着妹妹去巴斯利看雪莉去了。
　　“维奇。”
　　三人回来时他委屈的不行，奥罗拉安慰了他一会儿，提议明天一起去石头房子外面的空地野餐。
　　“顺便帮我除除草。”
　　维奇笑了笑，带她去看了小时候的小花园，已经被罗西太太扩展成了一个大院子了。
　　她在里面摆了很多桌椅，路过的游客很喜欢停下来坐一坐欣赏悬崖边上的风景。
　　“真好啊。”
　　奥罗拉抱着罗西太太亲了亲她的脸颊，“大家都变了好多，以前我走在路上根本遇不到人，现在空房子里住满了人，到处都是人。”
　　她比划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简直，太不习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