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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温水煮青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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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你该不该感谢我？”
温寻巧闻言身形顿了顿，从帽围下露出一双淡漠的眼睛：“多谢。”
眼前身形小小的女孩没说什么，只是手心亮起一把火，递给她，想了想又从怀里变出一个灵囊，把火焰塞了进去才又重新给她。
“拿着，不谢，我喜欢你这样有野心有想法的女人。”
温寻巧清楚这是什么、能给她带来多大帮助，顺从地伸手接过，只是她有一点疑惑了很久：“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和那位司主大人有关是吗？”
她可不相信这位从一开始就暗中帮助她的人只是“喜欢”她。
但若如果从八年前就开始有目的地接近她，开始布局，那未免也太恐怖了，那个时候慕凌也才九岁吧。
女孩没有否认：“确实和慕凌有关，但与你无关，没事别操心那么多。”
温寻巧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斗篷之下，看不清神色，语气却固执：“你不能伤害慕凌。”
女孩饶有兴趣地挑眉，意味莫名：“怎么，才和他见上几面就开始偏心了？我可是你的恩人，你确定要倒戈向他？”
“我知道你的火也是借来的。”温寻巧嗓音与平常一般无二，清透冷淡，“你背后还有人，是不是。”
“你这是在威胁我？”
温寻巧没有吭声。
女孩望着她，露出了与稚嫩的脸蛋完全不符的老气神情，似无奈又纵容：“小温，你十八岁被我找到，如今已经二十六岁了，我也算是看着你一步步成熟的。”
温寻巧等待着她的下文。
果然，这个阴晴不定的疯子突然又转换了一幅语气，癫狂道：“我怎么能放任我养成熟的孩子背叛我，你说，我该不该惩罚你？”
温寻巧出声提醒：“但我在你计划中的戏份快接近尾声了吧。”
女孩戛然像被扼住了脖子，瞳仁森冷阴骘。
温寻巧不甘示弱地回望，依旧是那个让女孩牙痒痒的语调：“所以我不能出事，不是么。”
空气凝滞了几秒。
女孩蓦然一笑：“你赢了，你是从小到大第一个赢我的人。”
“我同意了，我可以不伤害慕凌。”她双手抱臂倚在树上，姿态散漫慵懒。
“那么亲爱的，你该去继续实施你的报仇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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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慕府。
苏游压下心底的讶异，装作随口一问：“你怎么对这里那么熟悉？”
得知了慕凌的位置后，一路上都是殷念之在前面带路。
殷念之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
可不熟悉吗，毕竟他在幻境里在这里住了七天，这里一切都是按原来慕府被烧之前的样子来修缮的。
“想知道问你主上去。”他慢悠悠地说着，“你不是主上的竹马吗，怎么？这里的路你不熟悉？”
苏游：“……”
他还真的不熟悉。
“……我和主上相识在原来的慕府被烧之后。”如果此刻殷念之回头的话，就能发现苏游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苦，“所以我不熟悉这里。”
殷念之脚步顿住，转了半个身看向他，素来对苏游一幅不正经的样子此时竟然浮现出一丝认真：“哦？所以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和主上认识时，主上当年才七岁……”苏游开了一句头，又沉默了。
殷念之耐心地在原地静静看着他，没有催促。
“反正、就是……”苏游抿紧了唇，烦躁地抓了抓头，“诶呀，反正不关你的事，你问什么。想知道你也自己去问主上去，快点带路。”
“行。”
殷念之出奇地竟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正他还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尤其是与慕凌交涉、了解他的过去。
未来很长，足够他从头到脚地了解慕凌这个人，足够他把慕凌圈到自己的领地里。
他野心勃勃，要参与慕凌未来的一切。
一路上又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殷念之踏入小院的一瞬，抬眼就看到了倚在窗边伸手勾常青树树叶的慕凌，他笑开了花，远远地喊：“主上——”
“咔嚓。”
慕凌把整个分枝都折断了。
他眸色沉沉的盯着手里的树枝，下一秒彻底碾为齑粉。
等殷念之靠近时，就看见浑身笼罩着阴郁之气的慕凌。
“怎、怎么了？”他后颈发凉，感觉有些不妙。
“怎么了？”慕凌冷冷重复，黑眸微沉，对被傻狗打扰到兴致感到无比恼怒，“你外出一趟头就跑掉了吗？”
没看见他正在颇有兴致地观察常青树吗。
后面一句话他没说出口，咽进了嘴里，不然多显矫情。
跟在后面的苏游笑得欠兮兮，幸灾乐祸这四个字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主上说的是。”殷念之还没意识到不对，但下意识地就往自己身上揽责，“我的错，所以主上大人，发生什么了让你这么不高兴？”
“蠢狗。”
慕凌因为站在屋里，脚下有一层地板，所以一双桃花眼从上方向下睥睨着他：“你给我好好观察观察这颗树。”
殷念之站在树下，闻言抬头往上看。
光线透过密密叠叠的叶子，向下倾洒出了细密的光柱。
“什么也没有啊。”他郁闷道。
苏游忍不住嗤声嘲笑：“看来有人的功夫还要磨练。”
殷念之没理他，回过头继续盯着慕凌看，一双眼亮晶晶：“主上，我还嫩，教教我，这棵树怎么了？”
“嫩”这个字，放在殷念之这么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人上颇有些滑稽，尤其是在慕凌知道他本性的情况下。
这种情况好比一只狼群中威风凛凛尖牙利爪的领头狼，翻开肚皮用脸蹭着你的手，呜呜地冲你撒娇对你说：“我只是一只无辜可怜的二哈，请喂养我吧。”
慕凌不禁被自己的想象逗笑，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上扬了几分。
殷念之敏锐捕捉到了那一丝弧度，打了鸡血，整个人身体前倾，几乎要趴到窗台上，与慕凌面对面：“主上，你告诉我嘛。”
慕凌盯着他那张脸出神几秒，又懊恼地移开视线，伸出手臂恶狠狠地推了殷念之一把，把殷念之推了个趔趄。
“谁准你靠过来的。”他说。
殷念之胸口有东西在快速地跳，愉悦的情绪充斥着他整个大脑的神经，连被慕凌推过的地方都发烫。
慕凌没眼看被他推了一把还头脑兴奋的人，微微抬头看向常青树繁茂的枝叶，口吻不急不缓：“看看它的枝叶周围，你看到的那些光仅仅是太阳撒下来的光吗？”
殷念之照他说的话去观察，不禁微微眯起了眼。
“有些光是它自身发出来的。”
“不错，你猜猜这些光是什么东西？”
“是天地灵气。”殷念之恍然大悟，“这棵树吸收了天地灵气，它要开灵智了。”
慕凌颔首。
“所以主上你刚刚在观察这个吗？我打扰到你了？”殷念之摸鼻子。
慕凌嘴角牵起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反问：“你说呢？”
“我错了。”殷念之火速认罪。
“你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慕凌转过身，“现在别在外面傻站着了，进来说你们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
殷念之和苏游屁颠屁颠从正门绕进去了。
“就是这样……”
两人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遍。
慕凌抱着只棉尾兔，下巴叠在兔子头上，静静的听着，有些出神。
棉尾兔本来生性好动，出于生物的本能，此刻却安安分分地趴着。
殷念之要被这和谐的一幕萌死了。
可能是有些舒服，慕凌白皙的下巴不自觉在棕色的兔毛上轻轻蹭了几下，殷念之的眼珠也跟着晃动了几下，喉结也随着一滑。
好想含在嘴里尝一尝……
狎昵的心思陡然升起，殷念之的眼神明晃晃飘到慕凌薄薄两瓣唇上，难以移开，也不想移开。
直到慕凌结束了发呆，出声问：“你们说李使君其实是个男人，还是个天命者？”
才把殷念之的思绪强行拽了回来。
苏游没想到他第一个会问的是这个，点头：“是。”
“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尤其是你也没。”慕凌轻轻道，“看来这位‘四公主’的血系起码在你之上啊。”
猫咪和老虎同属猫科，所以苏游是和老虎一个等级的，李使君血系等级比苏游还高的话……
苏游早在意识到李使君身份时，就想到这一点了，他道：“主上，你觉得四公主殿下他……有没有可能是背后那个人？”
倒不是猜忌，既然李使君是余木另一半神魂的话，苏游打心底里觉得对方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有可能对方只是想复仇呢？
李使君呆在冷宫旁被欺负了那么多年，想向皇室报复回去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苏游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对对方这种天然的偏爱。
“不无可能。”慕凌没有否定，视线滑到自己肩上，一双深色的手自告奋勇地在那轻缓有度按摩，献媚之心昭然若揭。
他没有呵斥，毕竟殷念之的手法确实不错，肩上的肌肉松弛了很多。
“但是，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设法见到主上呢？”殷念之适时提出疑问，“倘若真是李使君，他若以四公主的身份求见主上，也不是不能见到吧。”
慕凌低垂下眼，揉了把兔子毛：“谁知道。”
殷念之心猿意马地盯住慕凌的发旋，嘴角勾起，意识到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戴上一副温柔缱绻、阴晴难定的面具了，眼下的种种，慕凌一直在展现他最真实的内里。
他的面容会带上最真实的冷漠，他的语气会带上最真实情绪，他的一举一动都随心而做。
这对殷念之来说无疑是一种接纳他的信号。
不急。
他眼底的笑意愈发扩大。
他有的是时间温水煮青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