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界》妄青折

15、结伴而行.

　　这时季夜才看清诡的模样，是一只盖着盖头的红衣女鬼。
　　这女鬼出了人群开始摇摇晃晃地四处转头，有点像分辨气味的犬类。它盖头后的禁闭双眼在朝向季夜等人地时候瞬间睁开，一双眼睛在白昼也能闪烁光芒。
　　“我靠，它怎么看过来了！”夏灼顿时警觉起来。
　　红衣诡眨眼间出现在距离季夜两三米远的地方，它四肢着地，一跃而起。夏灼第一时间抓起身边的椅子往季夜身前砸去，椅子眼看要正中诡的面门，哪知道那红衣身影竟然在空中上跃，踩着椅子往季夜身上扑。
　　季夜眼看着自己要被袭击，立马准备起身避开，哪知道他起身的同一时刻，九昼也站起来，他往后踉跄了一下，正好让季夜没办法起身，这该死的和尚，季夜暗骂。
　　就这短短的几秒，那红衣诡已经出现在季夜正前方，季夜一把推开不稳的九昼，准备硬抗一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季夜会血溅当场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那红衣诡在空中硬生生停下，不再往前，而后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直直落下，红色的身影渐渐消散，最后只剩下一个黑色身影准确掉进了季夜怀里。
　　季夜被这只不明生物砸得生疼，他毫不留情地伸手揪住它的后脖子，想要把它扔远，这只诡却用爪子牢牢抓住季夜的衣服，一连发出几声别扭的猫叫。
　　“这是什么意思？这诡怎么变样了？”周遭的玩家纷纷疑惑。
　　“刚才的女诡是它?”
　　“这看起来怎么跟宠物似的。”
　　一众玩家吵吵闹闹，却没有人敢上来抢夺这只莫名变得温顺的300积分。
　　“这只诡现在被收服了，大家可以回了，受伤的赶紧回去处理处理伤口，辛苦大家了。”夏灼把周围的玩家疏散。
　　季夜最终没能把这只天上来诡甩掉，这才决定好好审视这个玩意，一只通体漆黑的生物正趴在季夜身上不肯松爪，它的体型与外貌都和成年猞猁差不多，只不过背后有翼，尾巴较长。
　　“你没事吧？”
　　季夜摇摇头，随后起身，那只不明来历的诡就挂在季夜身上，季夜站了会，觉得累，只好又坐下。
　　“看起来它很喜欢你啊，”夏灼摸着下巴观察季夜的新挂件，“像只放大了的猫。”
　　“我不喜欢猫，怎么才能把它弄走?”季夜无奈地看了看身前漆黑一团。
　　“挂件”似乎能听懂他们的对话，抓的更紧，叫的更欢了，吵的季夜头疼。
　　被季夜推得差点坐到地上的九昼重新落座，开口道，“它说它很喜欢你，要跟着你。”
　　季夜抬头看九昼，“大师什么时候能听懂诡话了？”
　　九昼没说话，静静地和季夜对视，季夜先败下阵来。
　　“我不想带着它，问问它能不能赶紧走。”
　　不用九昼翻译，季夜已经从那颗摇的像拨浪鼓的黑脑袋上看出拒绝的意思了。
　　“我只能把它交给系统。”季夜说着就要点开系统强制他接收的邮件。
　　季夜怀里的黑色生物可怜兮兮地看着季夜，一双绿色的眼睛泛着水光，可惜季夜没接受到信号，丝毫不理会它。
　　“我看它挺可爱的。”夏灼试探着用手指碰了碰黑诡的头，黑诡没反抗也没躲。
　　“你想留着?”季夜反问。
　　夏灼感紧摇头，“玩家不能随便留下副本里的东西和生物。”
　　“昼枼施主和它有缘，或许可以留下它。”九昼适时开口。
　　季夜深深看了九昼一眼，那和尚依然一副出世高僧的表情，仿佛季夜怀里的只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宠物猫。
　　季夜没把九昼的话放在心上，果断告诉系统他要上交逃出副本的诡，系统的公告立马弹出：
　　恭喜玩家昼枼完成系统悬赏，获得三百积分。
　　全玩家公告让所有玩家都得到悬赏完成的提示，一时间许多玩家唉声怨气，这么快被抓住的诡肯定不强，为什么不是他们先找到，而被诡伤到的玩家们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什么凶残的红衣诡会变成温顺四脚生物。
　　公告发布后，季夜怀里恋恋不舍的诡瞬间消失，季夜顿感轻快。
　　“你们是不是快下副本了？”夏灼在回程路上问。
　　季夜没隐瞒，“嗯。”
　　“咱们一起组队吧，上个副本遇到的队友太恶心了。”夏灼一想到上个副本发生的事就一阵恶寒。
　　季夜没问她上个副本发生了什么，而是问她为什么不和百纯组队。
　　“百纯有公会任务，没办法和我组队。”
　　公会玩家大都需要听从公会，完成公会任务才能获得奖励或者留在公会，没有公会会养闲人。
　　季夜没有再拒绝夏灼，也算是给自己留一个保障，他大概能够猜到夏灼上个副本经历了什么，系统匹配的队友不会一条心，在关键时刻被队友背刺，基本只剩下死路一条，和熟人或者带着目的接近的人组队的好处就显现出来，这恐怕也是一些玩家加入公会的原因之一，不过人心难测，玩家之间不会有完全信任。
　　“我们什么时候走？”夏灼的休整时间快结束了。
　　沉默占多数的九昼回到，“今天。”
　　“会不会太仓促了？”
　　“今天九昼施主的运气不错。”
　　“我还以为大师特地算过，会说今天是黄道吉日，”季夜嘲讽道。
　　“贫僧确实算过，今天施主确有机缘。”
　　“那就今天走吧，我也想看看昼枼的机缘，”夏灼笑着说，“吃完饭再去吧，谁知道副本里有什么食物。”
　　季夜和九昼都没有异议，三人一起到公寓餐厅。
　　“你们吃什么？”夏灼问对面的两人。
　　“贫僧最近辟谷。”九昼淡淡地说。
　　夏灼：“?”
　　季夜当然知道九昼没有积分，他好笑地看了一眼像模像样的九昼。
　　“大师今天就别辟谷了，我请你们吃一顿。”季夜开玩笑似的说。
　　九昼不自觉挑了挑眉，盯着季夜看了好一会，“施主这样说，贫僧当然不好拒绝。”
　　这和尚脸上难得出现生动的表情，季夜觉得还挺有意思。
　　夏灼原本打算请季夜和九昼吃这一顿副本前的午餐，既然季夜先开口，她当然不会拒绝。
　　“咱们点一桌家常菜吧，”夏灼提议，“我好久没吃过我妈做的饭了。”
　　季夜和九昼欣然同意，于是孜然羊肉、西红柿鸡蛋、尖椒炒肉……摆了一桌子。
　　“第一公会找的厨师手艺不错啊，”夏灼咽下一口米饭继续说，“这味道虽然比不上我妈，也算是能排上号了。”
　　季夜觉得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但有限的经验无法支撑他找到合适的话，只好默默吃饭。
　　“施主是北方人吧。”接话的是九昼。
　　“你怎么知道?”
　　“看你专门挑北方菜夹，”九昼放下筷子，似在回忆，“我曾经去过北方，我很喜欢那里的雪。”
　　“啊，我已经好多年没回去过了，”眼看话题要变得低沉处，夏灼大方一笑，说道，“出家人不是应该戒荤戒色吗？我看你这专门挑肉吃啊。”
　　夏灼和季夜都以为九昼会说什么，佛在心中之类的话，但是九昼没有。
　　九昼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放进碗里，从容开口，“佛说我不必戒口腹之欲。
　　“你这是和尚还是出马仙。”季夜对九昼说的话表示怀疑。
　　“出家人不打诳语。”
　　季夜耸肩，“我去上个厕所。”
　　“贫僧也去。”
　　夏灼：“去吧去吧。”
　　季夜开门往卫生间走，九昼紧随其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季夜停下来，九州也跟着停下。
　　“上厕所不是需要两个人一起?”九昼说的煞有其事。
　　季夜：“?”这假和尚说什么胡话。
　　“果然是假和尚，你不会也是从副本里跑出来的吧？”季夜继续往前走，也不管九昼跟不跟着。
　　九昼依然跟在季夜身后，声音突然认真起来，“你说错了。”
　　季夜愣了一下，没在意。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直到看到禁闭的门。
　　走在前面的季夜心中疑惑，伸手推门。
　　“轻点……”一阵喘息声扑面而来，一名身着侍应生服饰的男孩面对镜子，另一名看不清脸的高大男人紧贴在他身后。
　　季夜：“……”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九昼没管里面的人，率先越过两人往里面的厕所走去走，季夜顿了一下也跟着九昼往里走。
　　那男孩见两人进来，喘的更起劲，他身后的男人动作更加激烈。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玩家公寓的卫生间前是空间极大的化妆间和洗手池，需要穿过一扇门才能进到真正的厕所隔间，将两空间隔开的门隔音效果堪称完美，将不和谐的声音彻底隔绝，季夜和九昼沉默着各自进了隔间。
　　季夜从门后出来，两人还没停，他无视两人到另一面水池洗手，九昼已经在水池边等他。
　　季夜洗完手抬头，和镜子里一双眼角嫣红的眼睛对上，那双眸子里充满挑衅，季夜在那一瞬间想起来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给他送饭的服务生，两人的目光在一瞬间交汇，随后侍应生似乎完全沉浸在情事中，不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