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若无间炼狱是你的选择，我便会日夜匍匐佛前，沐浴焚香，持诵往生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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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剑分说对素续缘说，你还是离开不解岩吧。
当时素家续缘正在料理龙宿早些时候送过来的干山菌。一旁的炉子上煮着沸水。因此并未听得太清。只是知道佛剑在和自己说话。于是很有礼貌地回道：什么？
佛剑说：不解岩最近恐有天劫。素续缘，你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我不想牵扯无辜。
素续缘就愣住了。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邪之子入鎏法天宫。与梵刹伽蓝一同开启邪兵卫封印，如今两人身上各有一半。而近日里阇城一脉抢夺另一半邪兵卫的脚步愈加紧凑。中原正道怕是只能采取极端---佛剑分说以佛牒断小活佛之首，消弭邪兵卫一半的力量。
杀阿罗汉已是佛教中的大罪。若是杀佛子…
素续缘突然不敢想下去。他看着佛剑分说。那满目深敛的慈悲和肃杀。
我不走。素续缘这么说。然后专心致志地把锅子里煮开的水倒进盛着洗干净的干山菌的木盆里。
佛剑分说听见了。但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素续缘心说你好歹也是佛门一高僧，顶先天的人物。如此耳背怎么对得起苦境众生。但是他毕竟还是温文的性子。所以又重复了一边自己说的话：我不走。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能走到哪里去？
佛剑分说先是楞。愣了一会儿之后就变成了囧。他想说你可以回你老爹给你留下琉璃仙境啊。可是又想起来那位素贤人的万年管家屈世途早就把琉璃仙境的地脉损毁。那处地界早已不是当日的胜景了。再想想这位素续缘，本身有那样的爹亲武功应该不差，但是还是能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感。佛剑分说思前想后，竟然狠不下心赶人。
素续缘见佛剑分说不开口。知道这件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又道：大师不必担心续缘。相信若是真有天劫临近，我还是有躲避的余地的。
佛剑分说看着眼前的少年。清秀的眉眼。墨色的发。如同一块极好的美玉。温润无比。佛剑叹气：你…
你何苦呢。
这句话卡在佛剑大师的喉咙里打了几个滚儿到底是没有说出来。于情于理，乃至于他的个人立场和身份。这句话都是不该他说的。所以佛剑选择了缄默。他继续看着素续缘很是忙碌地去料理那些龙宿几千几百年送过来堆积着的干货。
看着看着，佛剑大师突然很囧的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有点习惯有素续缘照顾着生活的日子了。他现在每天的小日子滋润糜烂到不行。几乎就是每天睡醒了吃，吃饱了出去和人干架，干架回来接着吃，吃完了继续睡。一天也就这么流水一样的过去了。往常他还会很自觉的去打打坐诵诵经什么的。前些日子嗜血者和叛龙的事情让他忙得焦头烂额，最近又新添了邪兵卫和继续穿越时空的糟烂事儿。纵使是佛门的顶先天圣行者也有点撑不住了。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以为先天人就能不吃不喝的。不吃不喝不寝不眠的那叫仙儿。就算是先天人辟谷许久你试试两三个月不合眼不吃东西？你能继续活力满满每天大量运动的话，佛剑分说绝对携剑子仙迹和疏楼龙宿上门赠横幅锦旗以表崇敬之心。
现在的情势下，连睡觉的时间都少得可怜，佛剑大师哪里还能分出精力去做哪些表面功夫？别忘了哲人有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佛剑分说想着，那边素续缘已经手脚麻利地把菜端上来了。正规规矩矩坐在佛剑对面，满脸的笑容可掬：大师，吃饭吧。
佛剑回过神来：好，吃饭。
这个时候佛牒姑娘就从自己的本体里面分离出来，轻飘飘地往素续缘身边靠。见佛剑和素续缘都没有出言制止，便越发大胆地围着素续缘转起圈子来。过了一会儿，想是累了，便抱住素续缘的一条手臂，贴在他的身上。满眼的依恋不舍。
素续缘一边吃饭一边给佛剑夹菜一边却还能得空放下筷子摸了摸佛牒姑娘的头顶。佛牒姑娘在他的触摸下微微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漂亮的银色眸子。似乎很开心地眨了两眨。素续缘看着佛牒姑娘的眼睛，一时间有点出神。片刻之后突然对着佛剑问道：大师，续缘有一事请教。
佛剑此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摆出自己一贯的慈悲和威严并重的气质来：何事？
素续缘问：是不是只要诚心日夜持诵往生咒，就可以化解五逆十恶这些重罪？
佛剑说，是。怎么？
素续缘又问：若是我为别人诚心日夜持诵，也可化解那人的五逆十恶重罪么。
佛剑说，是。想了想之后觉得不对劲，就算素续缘那个只管生不管养活了死死了活的爹自己不干什么正经事儿，还经常拖别人下水。但也总归是为了苦境中原的大局，并不算什么重罪。若真是论罪的话，怕是天下没几人无辜了。但是这些话吧。佛剑大师依旧只能自己想想就算了。这些话按规矩和礼节，是不该他说的。
素续缘听了佛剑分说的答复，便眯起眼睛，似乎在考虑什么一样。过了片刻，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更是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般，用手指压在唇上，吃吃地笑出来。
佛剑分说被他笑得很好奇，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素续缘突然安静下来。直直地看着佛剑分说的眼睛。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若大师的选择是逆天护生，那续缘能为大师做的，也只有日夜沐浴焚香，跪叩佛前，诚心持诵二十一遍往生咒了。
佛剑分说愣住了。他之前想过凭着素续缘那般温婉纯良的性子，怕是会为他人减轻孽业而持诵往生咒的。他想过素还真。甚至连西蒙都想过了。却独独没有想自己。这也许是因为当他选择了佛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选择了无间。地藏当日宏愿地狱不空不成佛。而他却云愿无间炼狱一人独行。
佛剑分说的词典上，从未有过后悔二字。因此就算日后眼见世间万般残破，因此就算日后要背上手刃佛子的罪责。他也从未后悔退缩过。
只是此时此刻。佛剑分说看着眼前身形纤细颀长的俊秀青年，突然觉得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素续缘见佛剑愣住一样的表情。当时心中无限鄙视---他还没给素还真念往生咒呢，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和尚到底是在纠结蛋疼毛毛啊。不过想归想，表面功夫做足是素家人一贯的良好传统优良作风。因此素续缘又说：大师，这是素续缘的选择。大师有为天下苍生一入无间的选择，素续缘也有为大师日夜持诵往生咒的选择。
佛剑分说点头：多谢。他在心底叹气，然后轻轻伸出手去，摸了摸青年的发。凉滑的发丝从他指尖流走。
三日后，佛剑分说以佛牒断梵剎伽藍首级。消弭邪兵卫之力。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若无间炼狱是你的选择，我便会日夜匍匐佛前，沐浴焚香，持诵往生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