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咬一口就咬一口嘛，咬一口又不会怀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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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楼龙宿现在小心肝儿十分不平静。他想过自己认了伤傲笑红尘之后会被千夫所指，但是没想到会千夫所指到这个地步。现在放眼整个苦境，那是人人能砍他，人人想砍他。就差公开亭告诏天下了。
说来道去，其实龙宿本身对于剑子仙迹的怨念并不深重。他与那人的相处模式本就有问题。有些事情都藏在心底无法言语。最终变成了无法治愈的痼疾。溃烂着露出狰狞腐败的血肉肌理。龙宿想过自己会和剑子仙迹有朝一日出现间隙。但是却没想到会一次性如此决绝彻底。
很多时候，龙宿总是在想当然。自以为是的毛病无论如何也改不过来。
那段日子龙宿几乎享受了人生前所未有的低谷和冰点。虽不至于惶惶不可终日，却也难得睡觉安稳。其实成为武林公敌并不是龙宿最感到纠结的事情，而是屋漏偏逢雨，之前一些一直肖想自己的家伙也开始频繁地前来骚扰了。
这些人之中，比如北辰胤，比如魔龙祭天，比如西蒙，比如一些还没有明着说出来或者在门口趴窝蹲点的路人甲乙丙丁、龙套ABCD。
但是在各种时局形势之下，龙宿到底还是决定表明立场。这样也省的自己心烦。挑来选去，龙宿嫌弃北辰胤恋子，也嫌弃魔龙祭天的毁容脸。所以最后他觉得不见日光还是比之前两个好接受些---反正没有日光还有烛火宫灯夜明珠。紫外线不足还有其他消毒方式。不见日光算个毛毛啊。相比起来，西蒙到底是比那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眼大肚子小一个馒头吃不了闷骚腹黑表里不一万年冰山见了凰儿就啥都没了---嗯，啥都没了有点损，还是说啥气质都没了的比较好---的北辰胤还有那个头上长角不对称脸上长鳞只一边没事儿就异装癖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连畜生都不放过的COS狂热者行为艺术家各种未老先衰未婚先孕---啊,这句有点不对---的魔龙祭天强多了。
所以最后疏楼龙宿跑去阇城了。
关于冰爵褆摩，龙宿是没有太深印象的。就算对方是美人儿，但却也是有主儿的美人儿。疏楼龙宿宜攻宜受却不代表他会去做撬别人墙角的事情。所以对于有主儿的美人儿，龙宿一向是认识了知道了就可以了。
他之前只和褆摩打过两次照面。还都是又西蒙在一边的。不过凭着龙宿的玲珑心肝，自是一眼便能看出那两只嗜血者之间的关系。
褆摩的目光是会永远追着西蒙的。那目光热切而狠毒。就好像一条守着宝藏的毒蛇。衔首衔尾。对着所有可能会觊觎宝藏的来访者吐出猩红的蛇信。嘶嘶叫着示威。尖锐的牙滴着晶莹的毒液。
西蒙的目光中却很少有那抹银白色的身影。也许王者真的无需任何弱点。而不去在乎，便不会有死穴。
只是最后，被西蒙派来对自己进行什么“初拥”的居然是褆摩，这一点，是龙宿没有想到的。
他看着那个琉璃娃娃一样美丽的冰爵。突然觉得感伤---那热切的目光依旧。而目光的主人却不知自己已成为弃子---对于这样的褆摩。龙宿连一句安慰或者同情都说不出口。他只能在褆摩搂住自己，并且把尖长的牙齿刺进来的时候给了对方一个回应的拥抱。不用怀疑，那个时候的龙宿，是真的很同情褆摩的。所以他是真心想拥抱一下对方的。
褆摩不是笨蛋。但是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无可挽回。他只能看着天边明艳的光芒。嘶声尖叫。
西蒙啊…
那声叫的龙宿突然觉得心口刺痛。肩头被古尘刺破的伤口剧烈地灼烧一样。
疏楼龙宿再次去了阇城。见到了一身浓重黑色装束的阇皇西蒙。他毫不畏惧地盯着对方幽深不见底的瞳孔，却读不到哪怕一丝名为遗憾的情绪。西蒙安排他下去休息的时候龙宿听见那个嗜血者王者低低的话语。毫无情绪：你竟然真的会乖乖任褆摩咬下去。
龙宿就笑出来。心里说怎么嗜血者的脑子都这么有问题。咬一口有什么问题么。不过不见天日罢了。龙宿回过头去眯起变成金色的瞳孔：吾为何不呢？
西蒙似乎愣了一下。终于带着些扭捏地问：他有说什么么。
龙宿说：他叫了汝的名字。
龙宿一直觉得自己并非什么残忍的性子。所以只是淡淡的简明扼要地表达了褆摩当时的状况。并没有加任何的修饰词去渲染。
所以就算被中原正道千夫所指。疏楼龙宿本身，却还是十分清善的性子。这一点是始终没有改变的。
睡在阇城的那个晚上龙宿迷迷糊糊极不安稳。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然而这次却一个梦境接着一个梦境的涌上来。好似从一个深渊掉进了另一个深渊一般。不得超生。他梦见很小时候的自己。还有同样是少年模样的剑子仙迹和佛剑分说。他看见那个时候的自己眼神清澈，无所畏惧。他看见那个时候的剑子仙迹大大咧咧的笑容。他看见那个时候还是一个没有法号的小和尚的佛剑分说眼底敛着的沉静慈悲和安详满足。那个时候他们离正义离武林离战火都很遥远，所以他们都是一样的，单纯而平静的而活着。那个时候的他们和普通的孩子没有区别。他们不是三教顶峰。不是什么儒门龙首剑道顶峰和佛门圣僧。他们只是自己。是彼此忠实而单纯的玩伴。他又梦见很多颓败的异域风格的建筑。尖锐的屋顶和陡坡极大的滴水檐。洁白的石柱和浮雕。大朵鲜红的花朵。他看见两个很幼小的孩子。一黑一白。牵着手走过蔓延着黑色荆棘的墓地。他意识过来那是年幼时候的西蒙和褆摩。那么的两小无猜。他站在梦境中，看着那两个牵着手的孩子。十指紧扣。
从梦中醒过来的龙宿下意识的叫了声穆仙凤。不过很快想起来自己人在阇城。
他回味着刚才混乱的梦境。然而比起第一个梦境，他更愿意思索那第二个梦境。那对牵着手的少年。凉白的月下。鲜红的花朵。黑色的荆棘在墓地中蔓延着枝干。
自从昨日反噬褆摩之后，他总可以梦见一些奇异的景象。完全不是苦境中原武林风貌的建筑和民俗。那是褆摩留在血液中的记忆。嗜血者极端的爱恨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他自反噬之后再看西蒙的时候便会觉得心里极度的酸楚。好像有无数的液体流淌出来了。猩红蜿蜒生长的藤蔓。
他耳边再次出现褆摩那声“西蒙”。带着深深地眷恋不舍还有极度的绝望疯狂。龙宿不知道那种感情究竟要多久才能变得如此深刻。他没来由的想起前任龙首独坐在宫灯帏的剪影。艳丽的夕照从西边的角度打在那男子美好的侧脸上。还有他手里拎着的水烟管和满头华美的珠翠上。却是那般的寂寞。
那个晚上龙宿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当年还是轻狂的时候真的很幸福。然而对于那段无谓无虑的日子，却是没有丝毫的怀念的。
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需再想。无需怀念。
这是疏楼龙宿一贯的处事处世原则。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咬一口就咬一口嘛，咬一口又不会怀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