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向潇湘我向卿》WriteMore

9、第九章 故人才见便开颜

　　姜升然饭也撂下不吃了，赶紧上去追。

　　“你怎么了？”姜升然拉住赵一凛的手腕，想劝住他。

　　食堂里人声嘈杂，赵一凛拖着他来到食堂外。

　　“你昨天出去干嘛了？”

　　明知故问。

　　“跟朋友出去吃饭了。”

　　“嗯。”

　　“你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你谈恋爱了？”

　　“我……”姜升然噎住了，“你……”他想不出话来去回应。

　　“没事，我能接受的。”

　　接受啥呀就接受了。

　　赵一凛还问：“是跟她吗？”

　　“他，哪个他？”

　　赵一凛把姜升然的手拿开，“算了。”

　　姜升然不想把话题越聊越邪乎，算了就算了，他正想回去把饭吃完，那人却留下一句：

　　“下次把她介绍给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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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事吧？”湘云见赵一凛坐下没两秒就起身离开了，还怕赵一凛乱想。

　　事实上，赵一凛确实乱想了。

　　“没事，没看出来。”

　　“我就说军师不应该下场。”

　　“屁，计划都是你出的。”

　　所谓的计划到这一步其实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结果跟两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没有分析下去的必要了。

　　但有些事情需要解释清楚。

　　[Senrio]：不是要认识人家嘛。

　　[Senrio]：明天下午三点，学校游泳馆。

　　[Senrio]：记得带泳裤。

　　周二下午，姜升然穿着件简单的浅色带帽卫衣，背着他那个小包就过来了。吴昊天头发湿湿的，长泳裤外面披了件外套就搁门口等着。

　　“不是说带朋友来吗，没跟你一起来？”

　　以赵一凛的性子，他要么老早就来了，要么就踩点，“他快到了。”

　　吴昊天把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两套泳帽泳镜。

　　说踩点赵一凛还真踩点到游泳馆门口，三人聚首，姜升然介绍两人认识。

　　“这是我游泳搭子，吴昊天。”

　　男的？赵一凛眉宇紧锁，心绪扭成一团。

　　姜升然转身过来介绍赵一凛：“这是我好朋友，赵一凛。”

　　“学长好。”吴昊天笑着跟他打招呼。

　　“走吧，进去吧。”

　　吴昊天走在最前头，姜升然在后头小声和赵一凛讲话：“你会游泳吗，要他教你不？”

　　“我会。”

　　更衣室里，吴昊天把外套脱了就先去游泳池了，两人还得换衣服。姜升然把吴昊天准备的泳帽泳镜递过去，“学弟帮忙准备的，等下记得还给我。”

　　“不用。”

　　“你自己带了？”

　　之前聊天的时候也没说要带啊……

　　“没有。”

　　“没带就拿着。”

　　“我不用。”

　　姜升然骂了他两句，“不戴别进去，到时候头皮还有眼睛都烂了别说我害你。”

　　骂完把这些塞赵一凛手上就不管了。

　　两人换好衣服前后脚进了泳池，吴昊天看到姜升然进来了赶忙游过来。

　　吴昊天上拉泳镜，用手清了清脸上的水，跟他报备：“我今天有要求，不能全程陪着，有问题朝我招手，我看到了就来。”

　　姜升然指了指远处的出发台，“你能不能教我在那个跳台上怎么跳水？”

　　“那不行，我用来耍帅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教。”

　　姜升然被他逗乐了，“就不能让我也帅？”

　　“你才游了几天，这样挺危险的，熟练了再学。”

　　“行吧。”

　　见赵一凛也在旁边，吴昊天问：“学长是来学游泳的吗？”

　　“他教我就行。”赵一凛指了指姜升然。

　　姜升然反过来给了赵一凛一个白眼，刚才谁说自己会游泳来着。

　　吴昊天冲着姜升然露出了些许微笑，戴上泳镜忙自己的训练去了，池边两人面面相觑。

　　“你会不会游啊，人家要教你你搁这犟啥啊？”

　　“我真的会。”

　　说有多熟练吧，赵一凛也谈不上，但是基本功肯定是有的，就目前看来，技术还比姜升然好些。

　　两人在一个泳道里游，游得好好的，赵一凛非要超姜升然，超过之后还要用力蹬出水花。

　　姜升然被扰得只能停下，“搞我是吧。”

　　“你知道我这两天有多气吗？”

　　“就你生气是吧？”姜升然手一挥，挑起两波水呼在赵一凛脸上。

　　赵一凛也不甘示弱，两人把泳池当成水上乐园互相攻击了两分钟。

　　本来挺生气的，但是一见到姜升然气就消了。

　　在泳池里泡了快两个小时，感觉都要泡发了。冲澡的时候，姜升然忍不住去对比。

　　三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赵一凛和吴昊天一般高，但吴昊天身体线条练得真的很好看，皮肤白净，还有点粉粉的……

　　这是可以想的吗？

　　剩下的两人在更衣室碰面。

　　“学长，你跟然哥关系好吗？”

　　“还行吧。”

　　“你可以帮我追他吗？”

　　赵一凛心里咯噔一下，“追他，姜升然吗？”

　　吴昊天点点头，“我挺喜欢他的。”

　　那人沉默良久，一时间思绪交集，难以接受。

　　“他好像……不喜欢男生。”

　　“真的吗？”

　　“他前几天还跟女生一起约会来着。”

　　在赵一凛印象里，这个前几天等于昨天和前天。

　　在吴昊天印象里，姜升然不像是喜欢女生的样子。

　　-

　　开学第一天那天晚上，学生会体育部找了间教室开会，吴昊天作为其中一员到场参会。

　　吴昊天嫌无聊，在桌兜里发现了一个绿色本本。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笔记本，就随意翻开看看。

　　刚看了两行就发现不对劲，字写得隽秀，好像是谁的暗恋日记。吴昊天赶紧翻到第一页，名字没写，倒是写了一行诗。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卿。”

　　吴昊天把笔记放回原处，旁边的同学问：“你的？”

　　“不是我的，没写名字。”

　　“没写名字会被保洁阿姨清走的。”

　　“那怎么办？”

　　“等下送到楼下咨询室失物招领处。”

　　吴昊天比了个OK的手势，会议结束他就去咨询室登记，把这个本子上交了。失物招领处一堆书本、帽子、雨伞还有水杯，这个绿色笔记在里面毫不显眼。

　　隔天晚上，吴昊天在校园墙上乱逛的时候，发现今天早些时候有人在墙上发帖找绿色笔记本，外观和昨夜上交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在评论区回应：“昨天晚上看见本子掉地上没写名字就交到失物招领处了。”

　　马上就有人找过来，一开始是个女生，说绿色笔记本是她朋友落在了教室，然后索要了联系方式。

　　吴昊天看那个日记本感觉应该挺重要的，也就给了，没过多久就有人申请好友。

　　[Senrio]：我是Senrio。

　　男的？吴昊天依稀记得昨天看到笔记里写的暗恋对象不是“他”吗，总不可能看错了吧。

　　[Tian]：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吴昊天点头像去看朋友圈，昨天晚上还发了条在岳麓山动态，立马几张风景照夹杂着一张双人合照。

　　他很笃定，这个不戴眼镜的是号主，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眼就相中了。

　　再往下翻，都是风景、美食还有跑步，里面夹杂着两张自拍。

　　对方没过多久就发了一大段文字过来询问，吴昊天一一回复，他带点私心，想把这人发展成朋友，甚至是男朋友。

　　可能有点痴心妄想。

　　[Tian]：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啊？要不要明天我带你去拿？

　　目的直接且明显，就是要“面基”。

　　对方婉拒。

　　[Tian]：主要是我怕你是假的。

　　[Senrio]：行吧。

　　[Senrio]：明天早上八点，行吗？

　　[Tian]：行。

　　次日一早，六点多天还不算亮堂，外头凉飕飕的，吴昊天洗漱一下随便披了件外套出门晨跑去了。

　　在操场上跑了几圈，略微出了点汗，目标达成了。正巧七点正，发条信息过去。

　　[Tian]：我在教学楼外面等你。

　　对面没回，看来还在睡觉。吴昊天继续跑几圈，争取把戏做全套。

　　七点二十几，对面回消息了。

　　[Senrio]：我尽量八点之前赶过来。

　　临近八点的时候，吴昊天靠在咨询室外边等消息边等人。

　　[Senrio]：我到了。

　　[Tian]：我就在咨询室外。

　　人流中只有一人往他这个方向走，吴昊天一眼就看见了。仔细打量一番，那人身形修长，肤色白皙，眉形英气，鼻梁硬挺，穿著利索，比照片里好看多了。

　　他迎过来打招呼，吴昊天回了个笑容。那人拿到笔记后，吴昊天主动发起话题：

　　“吃早饭了吗？”

　　“没有。”

　　吴昊天约着一起去，那人也不好意思拒绝。

　　“你这是准备去晨练吗？”

　　对方上钩了。

　　“早上跑了几公里。”

　　“你是体育生吗？”

　　“游泳专项。”

　　点到为止，吴昊天随意地回答了一些问题，东拉西扯了几句就完成了基本任务。

　　根据吴昊天对学长朋友圈的观察，他习惯在晚上十点左右到操场夜跑，从周三开始，吴昊天每天晚上都在操场上“蹲伏”。

　　周五晚上十点半，吴昊天照常在跑道边上走。一连几天都在等就没等到过，十点之后操场上黑到人脸都看不清，还冷。

　　想着想着，突然有人一个踉跄，“砰”地一下撞到了他胸口上。吴昊天连忙稳住，顺带接住撞上来的那个人，差点被撞得人仰马翻。

　　“对不起。”那人赶紧有些站不稳，紧紧抱住吴昊天，“嘶……”

　　“没事吧？”吴昊天关心道。

　　那人撑着吴昊天的手臂才直起身来，一只手扶着额，他低着头，感觉撞得不轻。

　　“没事。”

　　春初月色没想象中明亮，学校操场靠在马路边，些些路灯车灯才把操场照得微微亮。姜升然缓缓抬头，手扶着额把刘海撩开很多，把眉眼露了出来，即使是皱着眉，也招人稀罕。

　　“是你呀，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