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向潇湘我向卿》WriteMore

31、第三十一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期末周终于结束了，校园里像是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般，空气中充斥着极致的紧绷感，周五下午一结束，所有的紧张倏然泄去，如卸重负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几天，校园里拖着行李箱归家的学生，也还有一些人会“留守”几天，在寝室里睡到自然醒，只有到了饭点才慢悠悠晃去食堂觅食。

　　赵一凛和姜升然也在这“留守”之列，学习是借口，恋爱才是目的。期末周那小半个月里，他俩几乎成了图书馆的固定景观，常坐一个地方没挪过座。期末周匆匆忙忙，那几天的恋爱被高压的学习简化了，聊聊天、牵牵手再是互相对视两眼，顶多送到寝室门口互道一个晚安。

　　纯粹，干净，甚至像高中生早恋一般的青涩，与大学校园弥漫的荷尔蒙气息格格不入。

　　现在，考试结束了，这样的躲躲藏藏应该也要结束了吧。

　　周五下午，姜升然最后一堂考试结束，赵一凛早早就在考场外面等，姜升然一从考场出来，赵一凛就对姜升然说：“傍晚没事，去爬山吧。”

　　姜升然抬眼：“我好累啊。”

　　语气里没有多少抗拒，更多的是撒娇。

　　赵一凛顺手接过姜升然的包，边走边说：“累了就歇。”他眼神亮亮的，“去看日落，就我俩。”

　　夏日的临近傍晚，热风细长，从山谷吹上山顶，登山口熟悉的景色摆在眼前，这里麓山的起点，像无数平常一样，人流仍旧不减，两人再次来到这里，走过了半个校园，路程有些长，但心里有种尘埃落定后的轻盈。

　　一切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故事开始的那个冬末春初。

　　只是这一次，春过夏来，绿意更浓。

　　两人沿着熟悉的步道往上爬，赵一凛背着包走在前面，时不时撇过头看姜升然一眼，姜升然刚考完试，没爬多久体力就有些不济，考完就爬山，这简直就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歇一会儿。”到了爱晚亭，赵一凛不由分说地把姜升然按在亭边的长椅上，“等着，我去买水。”

　　山腰爱晚亭里众人围坐，姜升然看着赵一凛的背影消失在亭子另一头的小卖部门口，心里还是有点小高兴。不过几分钟，赵一凛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瓶冰镇的矿泉水，瓶身还挂着冷凝的水珠。

　　赵一凛拧开一瓶，先递给姜升然。

　　“喏。”

　　姜升然接过来，凉水滑过喉咙，瞬间消去了一大半倦惫，他靠在亭柱上，看着赵一凛仰头喝着自己那瓶，心里刚才那点小高兴也瞬间消去了一大半。

　　上一次来爬山两人都是共喝一瓶水来着，今时不同往日，反倒生了嫌隙。

　　休息够了，两人继续往山顶爬，抵达观景台时，夕阳正好西沉。

　　天边云霞被残阳晕染，艳色瑰丽，橘红绛紫，印象派油画莫过如此，远处星城各式高楼，如同镀了层金箔，在城市里熠熠生辉，与头顶霞光交相辉映。

　　观景台上围满了游客，内圈更是堵得水泄不通，两人好不容易挤到一处稍空的栏杆边，赵一凛像上次一样，自然地伸出手搂住姜升然的肩膀，将姜升然往他怀里带了带。

　　“拍照。”他拿出手机。

　　姜升然配合地靠过去，比了个剪刀手。

　　那个笑容不再勉强，而是打心底里的开心，爱意浮现在脸上，展示在笑里。

　　拍完照，他却没有立刻松开姜升然，夕阳余晖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长，一步之外就是嘈杂喧闹的人群，他稍低着头，看着眼前那人被晚霞镀上一层柔光，犹如岫玉转暖，纤云染血。他越看，身体就越是被什么东西充盈着，鼓胀而滚烫。

　　他忽而生出一种冲动，一种想让这绝美风景来见证一下他俩绝美爱情的冲动。

　　他低下头，轻而快地在姜升然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不到一秒。

　　姜升然猛地睁大了眼睛，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唇瓣上那一点转瞬即逝的触感，这劲刚返上来，心脏便如失控般地狂跳。

　　赵一凛虽然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直起身，但是他的害羞绝不比姜升然差，他耳根通红，眼神飘忽，故作镇定地清咳一声：“……人好多啊。”

　　姜升然的脸颊也通红了起来，他低下头，想把害羞藏起来。这个仓促的偷吻，把刚才降下去的心情又升起来，这时的悸动比隐蔽处的缠绵更剧烈。

　　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不一样了，沉默里暗流涌动，情丝缠绵，偶尔眼神碰撞都像火花碰闪电。下山前，在山顶的纪念品店，赵一凛又买了一套土掉渣的明信片塞给姜升然，还是熟悉的枫林、熟悉的爱晚亭以及熟悉的华文行楷，但这次姜升然没再说“土死了”，只是默默收进了背包。

　　下山的路上，夜幕沉了下来，赵一凛一直紧紧攥着姜升然的手，只有这种昏暗环境下两人的互动才自然。

　　“回学校还是回我家？”快到山下时，赵一凛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低哑，“我家里没人。”

　　“去你家吧。”

　　回复这话的时候姜升然并不是很在意，只觉得这个提议很平常，而且赵一凛市区的家，他也并不陌生。

　　但这一次，推开门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室内的灯刚亮起，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这一瞬间，姜升然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按在了门板上。

　　他后背撞在冰冷的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下一秒，赵一凛滚烫的身体就压了上来，前后夹击，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身边的温度混着丝丝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互相席卷，最终将他笼罩。

　　不同于山顶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也不似以往任何一次的试探，这次的吻力道凶狠，下嘴迅速，赵一凛一手垫在姜升然脑后，另一只手紧紧箍住他的腰，唇交齿融，舌尖纠缠。这个吻里充斥着积压已久的渴望，还有蕴含着成年人隐忍多时的冲动。
　　姜升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懵了，自从正式恋爱以来，还没有过如此激烈的吻，他大脑清空，一味地被动承受，直到意乱情迷，才呜咽着推拒赵一凛的胸膛。

　　赵一凛知晓两人的身体反应，稍稍退开些许，虽然还在回味，但是下一个步骤不得不继续：

　　“惩罚。”

　　赵一凛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凑到他耳根前却沉闷得诱人。

　　“什……什么惩罚？”姜升然眼神迷蒙，还没从那个几乎让他窒息的吻里回过神来。

　　“吴昊天。”赵一凛咬着他的耳垂，用牙齿不轻不重地碾磨，激起怀里人一阵战栗，“你生病那晚……跟他睡了一晚。”

　　“还让他抱了。”

　　姜升然这才明白过来这阵仗的缘由，有些无奈：“我俩什么都没做，再说我当时感冒了。”

　　“那我不管。”

　　赵一凛蛮横地打断，再次吻了上去，只给了一段喘息的时间，对视过后的吻比刚才更用力，更像是一种宣告主权的撕咬，这回姜升然不再是被动的接受，你来我往，从门口亲昵至沙发上。

　　“赵一凛，你干吗？”

　　“还能干吗，惩罚。”

　　赵一凛捆住姜升然双手，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回来，他撬开一罐，然后捏着姜升然的下巴，不由分说地灌了进去。

　　冰凉的酒液涌入喉咙，姜升然被呛得轻咳起来，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泪花。

　　“赵一凛！”姜升然两手被赵一凛一手死死摁住，身体越是挣扎，就越呛得厉害。

　　而赵一凛却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又灌了他几口。酒精迅速发挥作用，加速了血液流动，放大了感官刺激，姜升然刚开始还挣扎抗拒，现在只觉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胀，视线里的赵一凛轮廓变得有些模糊，却显得格外性感。

　　他偏过头，脸颊还带着情动后的潮红，“不要。”

　　“为什么？”

　　“我和吴昊天是清白的，不信你自己去问他。”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瞬间僵住的赵一凛，眼里一半怨念一半狡黠。

　　这个惩罚，伤敌八百，自损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