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向潇湘我向卿》WriteMore

18、第十八章 人间四月芳菲尽

　　“喂？”对方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比赛怎么样？”

　　“游得再好给谁看呢？”吴昊天故意把叹气的声音弄得很明显。

　　“抱歉，今天实在有事，去不成了。”

　　“什么事那么重要？”

　　“学习。”

　　“你都学了一整周了，周六还学？”吴昊天转念一想，十分有九分不对劲，“说好了来看比赛的，你不会因为要学习就不来了吧？”

　　姜升然一五一十地跟他讲明白，跟学习还是能扯上关系的。

　　吴昊天才不关心这些，他只有一件事要问：“你今天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哪些？”

　　“什么补偿你都给？”

　　姜升然发出去的时候觉得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一从人口中说出来，怎么充斥着一股逼良为娼的挑逗感。

　　“这个……”

　　吴昊天又叹气，“拿了个第一，也没人恭喜我。”

　　“好，答应你，你别太离谱就行。”无非就是请他吃个饭啥的。

　　“下周六有时间吧，陪我出去玩。”

　　下周六也没什么特别安排，姜升然便答应了。吴昊天还没想好下周六具体去哪里游玩，就只是订好时间，其余安排就暂且搁置。

　　解决了心里这块大石头，晚饭时间的观察效率高了不少。记录好的数据立马传到湘云手里，尽量在最短的时间里完善放映文件和讲稿。

　　一切都妥善处理好了姜升然才放心吃饭。

　　周一汇报的时候姜升然在台下认真听，效果不错。他们的项目建议书是从宏观经济环境、企业战略、地方政策还有实地观察等角度综合分析门店当前可能存在的管理问题，以及项目团队如何从专业角度去解决问题，并提供一种可靠思路。

　　汇报结束，曹教授给了些指点，说是有先射箭后面靶之嫌，项目建议书不是乙方觉得甲方存在什么问题然后就这个问题去讨论，而是乙方在诊断过程中发现甲方存在的问题。项目建议书应该是医生的简历而不是病人的病历，重点是为企业提供的项目建议而不是问题的探寻。

　　从汇报到答辩不到十五分钟，姜升然也跟着在下面提心吊胆的，一结束也是如释重负。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升然的心情仍旧舒畅。原本想跟湘云讨论后续小组作业怎么调整，赵一凛却从中插了一脚。

　　“你怎么来了？”

　　赵一凛坐到姜升然旁边，“怎么我不可以来？”

　　这是姜升然最常来的食堂最常坐的位置，别说赵一凛知道得明明白白，湘云都一清二楚，只要想找姜升然，一般中午在这等准没错。

　　两人没理赵一凛，顾着吃饭。赵一凛开始扯自己的话题：“后天五一怎么安排？”

　　赵一凛大腿碰了下姜升然，这话主要是说给他听的。

　　“没安排。”

　　“世界之窗，去不？”

　　赵一凛的邀请姜升然几乎没有拒绝过。

　　“姐，你去不？”

　　“回家。”湘云可不想再掺和这两人的事了，一个是不正常的敌人，一个是不听话的主公，就算是诸葛丞相附体也救不了这两人。再者说，放长假回家躺着多舒服。

　　五一那天，市中心极其热闹，作为旅游城市，地铁上公交上出租上塞满了人，路上车在堵人也在堵。离了市中心，情况要稍好一点，两人绕了个远路，地铁上人少了些，马栏山站下车换乘公交便到了世界之窗西南大门。

　　赵一凛拿着两个人的证件去排队购票，姜升然就站在大卫雕像附近，看旁边的人对着这个大雕塑拍来拍去。

　　正值节假日，世界之窗门口的人从来没少过，两人算来得早的一批，人多但不算挤。九点出头，阳光温而不热，姜升然白长衬衫敞着里面配了件浅蓝T恤，裤子是浅色牛仔，白衬衫上的些许花草刺绣，还有些俏皮。

　　两人从这个“卢浮宫”穿过去就正式进入了游乐场内部。赵一凛一进门也是到处拍照，明明来过很多次，硬是要拉着姜升然一起在大门口再合照一张。

　　两人都不恐高，游乐场里的项目都能接受，但高考之后来过三四回，还没体验过特别刺激的项目，向来都是赵一凛拿主意，看样子这次也不想体验。

　　两人第一站选择了摩天轮，摩天轮转一圈耗时挺长的，两人排队也排了一段时间。

　　赵一凛让姜升然先上，自己跟在后面。轿厢缓缓上升，向外远眺，能看到世界之窗全景，园内风情各异，人声鼎沸，一湖之内春色如许；园外车马往来，各行其道，高楼之间轮焉如岳。

　　轿厢登顶，赵一凛坐了过来，拿起手机与姜升然合照。他的手自然地搭在姜升然肩膀上，姜升然比了个剪刀手，露出一丝微笑。拍完照，赵一凛又坐到了姜升然对面。

　　这次有人在看风景，有人在看看风景的人。少年二十行冠礼，眼前这人一身素净，却引人蚩蚩，他如草坚韧，如花娇嫩……
　　娇嫩？

　　赵一凛揉了揉眼睛，刚才阳光照在姜升然身上，一时之间竟有些逾矩了。

　　“怎么了？”

　　“太阳光刺眼。”

　　后续悉如平常，去欧洲街逛一圈，又去丛林区转一转，从樱花园绕到湖边上，准备吃自带的面包当午饭。途中玩了海盗船和金刚，还有一些小项目就更随意了。

　　人流越来越多，两人坐在湖边上，旁边就是过山车，排队的一眼望过去全是人，尖叫声此起彼伏，惹人注目。

　　“去玩吗？”姜升然看赵一凛一边咬面包一边盯着过山车看。

　　“刚吃的饭你想让我吐出来是吗？”

　　姜升然乐了，“没有。”

　　下午去鹿园喂喂小动物，在城堡区照照相，在湘江谷看了几场表演，玩了玩旋转木马和碰碰车，整个一套流程下来，收获了快乐还有一件快要汗透的衬衫。

　　两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歇着，对面就是大摆锤，一边旋转一边甩，姜升然可受不了这个，他一定会晕。

　　“我妈准备了晚饭，喊你一起回去吃。”

　　“不麻烦了。”姜升然累成这样，实在没心情去叨扰别人。

　　“去嘛。”赵一凛对着姜升然眨眨眼，神情几近乞求。

　　“今天太累了，还有我这一身汗。”姜升然抻开双臂，浅蓝色短袖领口被染成深蓝，刚脱下来的白衬衫也浸透了些。

　　赵一凛也出了一身汗，再说两家人的交情不至于这个都嫌弃，更何况赵一凛的衣服姜升然都能穿，又不是没穿过。

　　见姜升然委婉拒绝，赵一凛也不强求。就是不知道谁一直在说：他的邀请某人几乎没有拒绝过。

　　下午四点多一点，两人便从出口离开，在地铁上分别。赵一凛要回家赴家里的晚宴，姜升然只希望晚上能好好休息，晚饭点个外卖都算奢侈了一把。

　　回到寝室，室友都回家了，小屋子里就剩他一个人。“滴”的一声，空调被姜升然打开，他对着风口吹，拿出手机挑选了几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刚发送出去，就有人找他。

　　[Tian]：出去玩了？

　　[Senrio]：嗯。

　　[Senrio]：你回家了吗？

　　[Tian]：刚练完。

　　[Senrio]：五一还练呢？

　　[Tian]：我们只休五六日。

　　[Senrio]：真辛苦啊。

　　姜升然聊着聊着有点困了，一看时间五点半，姜升然爬到床上准备躺一个小时，定个六点半的闹钟准时去吃饭。

　　闹钟到点响铃，姜升然眼皮都抬不起来，他摸了摸枕下，赶紧把这恼人的闹钟关了。他现在脑袋昏沉到像是顶了座寨子岭，脖子像被人掐着，一拧就痛，全身上下无力，倍感寒凉。

　　“喂，然哥？”吴昊天刚在食堂吃完饭就接到姜升然的语音通话。

　　“我好像着凉了。”姜升然话说得很淡，透露出一种失力感。

　　“你现在在哪？”

　　“寝室。”

　　“我马上来。”一说完吴昊天就挂断了，姜升然还想让他带点药过来。

　　就几分钟，吴昊天气喘吁吁地冲到姜升然寝室，推开门一看，一个人也没有，空调开着风扇开着，室内比室外还凉快。

　　“人呢？”

　　姜升然用力直起身子，把床帘拉开条缝露出脑袋，“我在这。”

　　“怎么样？”

　　“没力气。”

　　“你待床上。”吴昊天三下五除二把鞋子脱了，从扶梯爬上来。

　　“你要干嘛？”一边低声质问，姜升然一边泄力躺下，一身的力气被封锁，床板还跟磁铁一样吸住他。

　　吴昊天从床侧进入全包围的床罩里，姜升然裹着被子，只有头露在外面。他跪着靠近，看到姜升然脸色发白，格外心疼。他拿手背去试姜升然额头的温度，姜升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要干嘛？”姜升然脑袋还是晕晕的，眼睛睁着一半，像是从缝里看吴昊天，牛高马大的，要把这小床撑坏了。

　　“看你发烧没有。”吴昊天能清楚地感知到，姜升然只是握住他而已，根本没有力气阻止他。

　　姜升然一直握住他，他也由着姜升然来。他手背贴到姜升然额头上，没有很烫，姜升然稍稍用了点力，推离他的手。姜升然又没多少劲，刚推离一点就泄劲了。

　　吴昊天的手任姜升然拨弄，突然失了外力，手直勾勾地轻撞到姜升然的下唇。

　　没等姜升然开口问，吴昊天下意识地缩回手，带着慌张便逃离了这张床。

　　姜升然晕晕乎乎的，只觉吴昊天在身边就安心了几分。

　　吴昊天把空调和风扇都关了，把寝室里的窗户打开透气，准备出门接热水泡冲剂。

　　“你别睡，我去给你搞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