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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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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升然猛地惊醒，汗珠满头，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脸烫得过火，真不争气。打开手机一看，才凌晨三点多，寝室里一片黑，心还没静下来。
姜升然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再爬到床上，梦里的吴昊天怎么那么骚包，和现实里的他一点都不像。
脑子清空一些废料之后接着睡。
《潇湘》的三月刊今天刚好到学校驿站，晚上正好约上湘云还有吴昊天一起吃，正好把游泳搭子介绍给湘云认识，再晚些还能和吴昊天一起去跑步。
“你这买的啥呀？”湘云看着这邮过来的包裹，在快递单上找寻半天，就看到个“三月刊”的字样。
“我写的小说，刊在这本读物上了。”
“啥时候让我拜读一下？”
“故事你都知道。”
“又是他啊？”湘云瞬间兴趣少了一半，“没事，说出来跟写出来又不一样。”
“行，明天把我那四本都带给你。”
从驿站转向食堂，找个好一点的位置坐下了。
“等一下我游泳搭子也来。”
吴昊天训练完稍微收拾了一下，从游泳馆火急火燎地赶到食堂。
“这边。”姜升然招呼吴昊天在他身旁坐下。
这是吴昊天第一次和姜升然在食堂一起吃饭。
“这是我同学，湘云，她说想认识你一下。”
“你好，学姐。”
“这个就是我游泳搭子，吴昊天。”
“你好啊。”
吴昊天总觉着有些不对劲。
饭后三人小聊了几句，基本都是湘云和姜升然在东拉西扯，吴昊天只是在旁边附和。
“那我先把湘云送到学生公寓，你先去操场吧，我马上就来。”
吴昊天与他俩分开，先行去往操场，姜升然和湘云则是往学生公寓方向走。
“升然，我问你个事昂，你交朋友是不是卡颜啊？”
“啊？”这有什么说法？
“你那个学弟也还有点子帅的。”
“你说小天，还好吧？”
“什么小天，赐名‘小奶弟’。”
“随便你怎么叫。”姜升然把包裹递给湘云，“我先去操场了。”
“你最近和算了哥怎么样了，你不会是换心仪对象了吧？”
“和平常一样呗，有时间就中午一起吃个饭什么的。”至于心仪对象什么的，“要是能说换就换，我早就换个人喜欢了。”
姜升然挥手告别，转身前往操场。
七点多一点，去操场的路上尽是成群成队的，吴昊天一人显得有些单。操场另一边是篮球场，球员借着灯光进行着比赛，他驻足观赛，却在人群里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他走近，确实是赵一凛。赵一凛上身虽套了件卫衣，但下半身穿的是篮球裤，还戴着护膝，身高在众人面前也算拿得出手。
“学长。”吴昊天挤到赵一凛旁边，跟他打了声招呼。
“你来打球？”赵一凛抱着个篮球，正在一旁高高兴兴观赛呢，突然就遇到不是很想遇到的人了。
“没有，来陪然哥跑步。”
赵一凛心情又下降了一个档次，之前陪姜升然跑步的都是他！
“他脚伤好了？”赵一凛问了一个答案摆在明面上的问题。
“没好我可不让他来跑。”
赵一凛本来注意力还能放在比赛场上，就这一句话让他的注意力完全分散出来。
“他人呢？”赵一凛还四处张望，眼睛去寻姜升然的身影。
“还没来，他让我先过来了。”
赵一凛把篮球举起来，问他：“会打篮球吧，来打打？”
“来。”
赵一凛把卫衣一脱，里面还穿着件篮球背心，两人身高基本相当，体型也大差不差，练体育的还是稍微壮些，一对一单打的话，谁也不虚谁。
吴昊天作为持球进攻方，对面防得死，像是铁了心不想让他进这一球一样。他俩先是僵持着，吴昊天发现赵一凛盯人不盯球，晃了两个假动作成功过去，在篮板下来了一个跳投。
没进。
赵一凛也看出来吴昊天很久没碰过篮球了。
赵一凛进攻的时候，单纯靠力量往前顶，没有技巧全是蛮力，像是拼了命也要进这一球一样。等他把吴昊天压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也是一个跳投，这次倒是进了。
慢慢地，练熟了之后重复几轮，也没分出个高低。吴昊天不能把体都耗在这，等下还不知道姜升然要跑多久，就先不打了。
吴昊天在自动售卖机买了三瓶水，一瓶自己喝，一瓶送给了赵一凛，还有一瓶留着给姜升然。
赵一凛开盖就喝，仲春夜里气温不高，稍微动动汗流得也不少。
“然然还没来？”
“然哥送一个学姐回宿舍了，赶过来可能要一点时间。”如果赵一凛没猜错的话，这个学姐是湘云吧。
赵一凛心里仍旧不是滋味，有件事不得不问：“你现在是在追他吗？”
“不算追吧，然哥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呢。”
“你觉得他喜欢你刚说的那个学姐吗？”
从刚才的饭局上来看，姜升然似乎是在当“月老”，有点撮合他俩的意思。当然，这是站在吴昊天的视角来看，这种感觉尤为奇怪。
“没怎么看出来。”
“小天啊，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你，还是算了吧，他不喜欢男生。”赵一凛这话倒是发自肺腑的。
“过来人？”
赵一凛也不想憋着了，干脆全说了：“好吧，我跟你坦白，我也喜欢姜升然，但是我跟他大学两年多，啥也没有，你这才多久，也很难有结果的。”
“那你还喜欢然哥吗？”
“喜欢。”
“那各凭本事喽。”
赵一凛听到这话，偏过头与吴昊天对上眼神，他浑然一股胸有成竹之势，脸上还略带笑意。赵一凛没有半点示弱，不屑之中还稍含挑衅。
“找了半天，原来你俩碰上了啊。”姜升然的声音打断了这段充满火药味的对视。
“跑步去？”
“打球吗？”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姜升然有自己的节奏，“你怎么在这？”
“打球。”见姜升然走到吴昊天旁边，他补充了一句，“我们已经很久没打过球了。”
“是有蛮久了。”
吴昊天把手搭在姜升然肩上，长袖挽起露出小臂，手臂上汗还没干，贴在姜升然脖子上黏糊糊的。
“不是去跑步吗？”
姜升然转过头瞪了眼吴昊天，用口型说了句：“你别瞎捣乱。”
吴昊天看姜升然这个表情，似乎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心里踏实很多，就没说话了。
“明天我再打，今天约了人跑步呢。”
“打完再跑行不？”
“赵一凛。”姜升然用两人都能听到的柔声，有点像撒娇又有点像威胁。
赵一凛默许了。
姜升然赶紧拉着吴昊天往操场上走，路上顺带着把搭在他肩上的挪开，他用手擦擦后脖颈，“刚跟他打球了，一身汗。”
“嗯。”
“赢了他吧？”
其实没有，好几天没打了，手感不佳丢了几球。
“他人就那样，较真。”
“确实挺较真的。”
姜升然带着吴昊天热身，吴昊天有样学样，心里美滋滋的。
吴昊天跑在姜升然前头，为他破风，吴昊天对自己的速度没有把握，跑着跑着就加速了。
姜升然刚开始也没察觉出来，跟在吴昊天后面感觉越来越快，还有些喘不上气来。练游泳的，肺活量就是不一样。姜升然拍了拍吴昊天的肩，大口喘气，缓了两步才讲：“慢一点。”
吴昊天心愣了下，脚步却没停，这才想到姜升然说的是啥。
“哦。”吴昊天慢慢把速度压下来。
两人跑了快半个小时，整整五公里，跑完之后拉伸，后来就在跑道边散步。学校一边靠江，一边靠山，平日里就数晚上风最大。
那晚在江边，风也像这般模样，操场上与江边不同，绿道上可没那么多人。操场的跑道上、绿茵场里，除了来跑步踢球的，还有来培养感情的。
“你跟赵学长关系怎么样？”
“还行。”也就二十年的交情，甚至还有单向箭头。
“真的还行？”
“他吧，脑袋一根筋，你也看到了，怎么跟他处关系。”姜升然越说越来劲，“他固执直拗，恪守己见，想一出是一出，说话不过脑子还特别没眼力见。”
吴昊天不想插嘴，也不敢插嘴。这人还津津乐道起来了。
“我呢？”
“也还行。”
“真的？”
“真的。”
吴昊天就这么盯着他看，一半夜色一半光，嘴巴说话的时候鼓鼓囊囊，轻风飘过，头发起落，还吹过来他身体的余温。
走了几圈，快要九点半了，吴昊天把姜升然送到楼下，刚扭头准备走，姜升然把他留住了。
“你最近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咋了？”吴昊天心有些慌。
“盯得我不自在。”一看到吴昊天的眼神，总是会想起昨天晚上的梦。
“不盯了。”
“不是，下次注意点，别让我发现。”
“好，我注意。”
听完之后，正准备离开又被喊住。
“有什么事不能一起说了？”
“最近几天你还是躲着赵一凛，我看他最近状态不对。”
“好，听你的。”
“说完了。”
“我走了。”
姜升然撇撇手，他也没话要说了。吴昊天这才离开，姜升然望着他的背影，对他的感觉越来越不一般，不知道大脑在欺骗自己还是真的馋他身子。
姜升然有些对不住吴昊天，明明那么正直一人，每次在梦里都对他想入非非，有时候，情感是需要克制的。
姜升然脑子开始打架。
友情也需要克制吗？
真的还是友情吗，渴望和正常朋友的身体接触还算是友情吗？
爱上直男是大忌，更何况已经犯过一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