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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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七夕之后，秋季赛常规赛期间，中秋节。
中秋将至，俱乐部给每位队员都发了一盒包装精美的月饼，联盟赞助商的产品，口味猎奇——藤椒牛肉、小龙虾、甚至还有一款榴莲拿铁。
“这能吃吗？”林云舟捏着那块沉甸甸的藤椒牛肉月饼，表情复杂得像在排雷。
周扬已经勇敢地咬了一口，嚼了两下，面部肌肉抽搐：“……嗯，怎么说呢，很提神，适合熬夜训练。”
训练室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大家互相“投毒”，逼着对方尝试各种怪味月饼。
林云舟眼珠一转，瞄准了角落里安静擦拭键盘的温照野。
“温神！尝尝这个，榴莲拿铁，听起来就很有创意！”他举着月饼，像举着火炬一样冲过去。
温照野头都没抬，一只手精准地抵住林云舟的额头，让他无法靠近：“不。”
“就一口嘛！联盟的心意！”林云舟不死心，胳膊伸得老长。
温照野终于抬眼，瞥了一下那块绿油油的月饼，语气毫无波澜：“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自己享用。”
周围队员笑作一团。
林云舟悻悻收回手，自己咬了一小口，瞬间被那股混合着咖啡苦和榴莲臭的诡异味道冲击得五官移位：“……靠！这哪是月饼，这是对传统节日的挑衅！”
他猛灌了几口水，凑到温照野身边小声抱怨：“还是你家做的豆沙月饼好吃，啥时候能再吃到啊？”
温照野擦拭键盘的动作顿了顿：“今年，可能没有。”
“啊？为什么？”林云舟一愣。
他记得温照野家虽然关系冷淡，但每年中秋，他母亲还是会亲手做一些苏式月饼，温照野上次带给他吃过，酥皮层层分明，豆沙甜而不腻，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月饼。
“她和我父亲，去欧洲旅行了。”温照野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林云舟立刻明白了。
这大概又是温家父母维系表面和谐的一种方式，用一场遥远的旅行来避免节日里无话可说的尴尬。
他心里微微发酸，不是为了自己吃不到月饼，而是为了温照野。
这种合家团圆的日子，他反而要独自面对更大的空旷。
“没关系！”林云舟立刻换上元气满满的表情，一把搂住温照野的肩膀，“今年中秋，哥带你过！保证热闹！”
温照野侧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林云舟嘿嘿一笑，晃了晃手机：“我爸刚发消息，命令我们明天必须回家吃饭！而且，我还有个惊喜计划！”
中秋当天，下午训练一结束，林云舟就拉着温照野风风火火地往家赶。
一进门，浓郁的饭菜香就扑面而来。
林父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来了？先去洗手，最后一个菜，马上好！”
餐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红烧肉油光锃亮，清蒸鱼鲜香扑鼻，还有几道清爽的时蔬，中间摆着一盘金黄的炸藕盒，是林云舟最爱吃的。
“爸，你今天超水平发挥啊！”林云舟夸张地吸了吸鼻子，伸手就想偷个藕盒，被林父一瞪，讪讪地缩回手。
温照野礼貌地问好，然后被林云舟推进厨房洗手。
水流声中，林父一边盛菜一边状似无意地对温照野说：“小温啊，云舟这孩子毛毛躁躁的，过节也静不下来，你多担待。”
温照野擦干手，认真回答：“叔叔，他很好。”
林父哼了一声，但眼角细微的笑纹暴露了他的满意：“行了，端菜出去，开饭。”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林父一改往日的严肃，问了问两人最近的比赛情况，甚至还聊了聊天气和新闻。
林云舟插科打诨，饭桌上笑声不断。
温照野话不多，但会适时给林云舟夹他够不到的菜，也会认真回答林父的每一个问题。
饭后，林云舟主动承包了洗碗工作，把父亲和温照野赶去客厅喝茶。
等他收拾完厨房出来，看到父亲正拿出那本厚厚的相册，指着一张老照片对温照野说着什么。
温照野坐姿端正，侧耳倾听，偶尔点头。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林云舟靠在门框上，心里软成一片。这就是他想要的，平凡的，温暖的，家的感觉。
从父亲家出来，天已经黑了。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挂在城市上空，清辉遍洒。
“接下来去哪？惊喜呢？”温照野看着身边脚步轻快的林云舟问道。
林云舟神秘地眨眨眼，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商区的地址。
当温照野被带到一个灯火通明的DIY烘焙工作室门口时，他难得地露出了明显的错愕表情。
“惊喜就是……做月饼？”他看着里面穿着围裙、手上沾满面粉的男男女女，有些迟疑。
“没错！”林云舟兴奋地拉他进去，“我都预约好了！既然吃不到你家做的，那我们就自己做！材料我都选好了，豆沙和莲蓉的！”
工作室的老师很热情，给他们系上围裙，准备好材料和工具。
林云舟摩拳擦掌，信心满满：“看着吧温神，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称量面粉时，林云舟手一抖，多了十几克；加水时，又差点变成面糊。温照野看不下去了，接过他手里的碗，声音低沉：“我来。”
只见他动作精准，称量、混合、揉捏，一气呵成，很快一个光滑的面团就成型了。林云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看食谱。”温照野言简意赅，把面团盖上保鲜膜醒发。
接下来是包馅料。
林云舟负责把豆沙和莲蓉分成小剂子，温照野则负责包。
林云舟看着温照野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捏合饼皮，搓圆，再用模具压出漂亮的花纹，每一个月饼都像艺术品。
再看看自己包的，不是露馅就是歪歪扭扭，他哀叹一声：“温照野，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温照野拿起一个林云舟的“作品”，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巧手稍微修整，那个丑丑的月饼顿时顺眼了不少。
“有。”温照野突然说。
“什么？”林云舟好奇。
“不会嫌你笨。”温照野语气平淡，手下动作不停。
林云舟愣了一下，随即耳根发热，笑着用沾满面粉的手去蹭温照野的脸：“你说谁笨呢！”
温照野偏头躲开，但眼底漾开一丝极浅的笑意。
两人在操作台前笑闹，身上、脸上都沾了星星点点的面粉，像落了细雪。
月饼终于送进了烤箱。
等待的时间里，他们并排坐在窗边的高脚凳上，看着窗外的明月。
“温照野，你看月亮，像不像我们刚烤的蛋黄？”林云舟指着天空。
“……不像。”
“像不像一个大号的豆沙月饼？”
“……”温照野选择沉默。
林云舟自己乐了一会儿，然后安静下来，肩膀轻轻碰了碰温照野：“喂，这样过节，你喜欢吗？”
温照野转过头，看着林云舟被灯光和月光照亮的侧脸，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里，此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他想起空荡荡的家，想起父母远在异国的电话，再看着眼前这个为他策划“惊喜”、带他感受家庭温暖、甚至笨拙地试图亲手制作“团圆”的人。
心里某个常年空旷冰冷的角落，仿佛被刚出炉的月饼的香气和眼前人的温度填满了。
“嗯。”他低声应道，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喜欢。”
林云舟立刻笑开了，像得到了最想要的糖果的孩子。
月饼出炉了，香气四溢。
他们挑了几个卖相最好的打包，准备带回去当夜宵。剩下的，分给了工作室的老师和其他客人。
回到公寓，已是深夜。
林云舟迫不及待地拿出一个还温热的豆沙月饼，掰开一半递给温照野：“快尝尝我们亲手做的！”
酥皮一碰就掉渣，豆沙馅甜软适中。
或许比不上专业师傅的手艺，但里面有面粉的重量，有糖的甜度，更有两个人一起度过的时光的味道。
“好吃！”林云舟满足地眯起眼，嘴角还沾着饼皮屑。
温照野看着他，伸手用拇指轻轻擦掉那点碎屑。
动作自然又亲昵。
两人端着月饼，走到阳台。秋夜的风带着凉意，但月光很暖。楼下的城市依旧车水马龙，但喧嚣仿佛被隔绝在远处。
林云舟咬了一口月饼，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含糊不清地说：“温照野，以后每个中秋，我们都一起过吧。吃月饼，看月亮。”
温照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月光下，林云舟的瞳孔清澈明亮，映着圆月和自己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自己手腕上那条七夕时林云舟给他戴上的星辰手链，月光下，碎钻闪烁着微光。然后，他轻轻碰了碰林云舟手腕上同款的手链。
“嗯。”温照野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每年。”
不是疑问，是承诺。
林云舟笑了，凑过去，在温照野的唇角留下一个带着豆沙甜味的吻。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将阳台上依偎着的两个身影，和那两句简单的承诺，温柔地包裹起来。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而对林云舟和温照野而言，彼此的存在，就是最圆满的月亮，最甜的中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