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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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经理找你。"李教练在训练室门口招手，表情严肃。
林云舟摘下耳机，跟着教练走向办公室。新任战队经理陈铭坐在真皮椅上，面前摊开着数据报表。
"坐。"陈铭推了推眼镜，"直说吧，最近你的状态下滑明显。"
林云舟皱眉："上周比赛MVP是我。"
“但训练赛数据下降了15%。"陈铭敲了敲报表，"反应速度、操作精度、团战决策，全都不如赛季初。"
林云舟攥紧拳头。他知道原因——最近和温照野的同居生活太惬意，训练确实有些松懈。但他不能这么说。
"我会调整。"
"希望如此。"陈铭的语气冷了下来，"别忘了，虽然你是明星选手，但战队从不养闲人。"
走出办公室，林云舟直接去了天台。初秋的风已经带着凉意，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腾的情绪。手机震动起来，是温照野的消息：「训练结束了吗？」
林云舟犹豫了一下，回复：「嗯。有点事，晚点回。」
他需要时间思考。陈铭的话虽然难听，但确实点醒了他。
电竞选手的黄金期很短，稍有不慎就会被后来者取代。而他现在，似乎把太多精力放在了恋爱上。
"原来你在这。"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云舟转身，看到温照野站在天台入口，手里拿着两罐咖啡。
"你怎么来了？"林云舟惊讶地问。
温照野走过来，递给他一罐："李教练告诉我了。"
林云舟苦笑："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
"喝吧。"温照野没接话，只是拉开自己那罐咖啡，"然后看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
林云舟疑惑地接过，屏幕上是一份详尽的数据分析——他过去三个月的比赛表现，与联盟顶级选手的对比曲线。
"这是..."
"你的数据。"温照野平静地说，"确实有波动，但仍在顶尖行列。陈铭只截取了低谷期做文章。"
林云舟仔细翻看着图表。
温照野不仅收集了他的数据，还做了趋势分析和同行对比，结论清晰有力：他的状态虽有波动，但整体保持高水平。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林云舟声音发紧。
"最近。"温照野简短地回答，"陈铭有问题。"
林云舟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他在逼走老队员。"温照野的声音冷了下来，"上周找过小飞，上周三是阿杰。现在轮到你。"
这个信息让林云舟震惊。
他确实听说小飞在考虑转会，但没想到是经理在背后操作。
"为什么？"
"新人便宜。"温照野一针见血，"老将合约快到期了，续约要加薪。"
林云舟突然明白了。
电竞圈的现实如此残酷，即使是为战队立下汗马功劳的选手，也可能因为商业考量被抛弃。
"那我该怎么办？"
温照野看着他："你想留下还是离开？"
这个问题让林云舟陷入思考。风暴是他职业生涯的起点，有感情。但如果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
温照野点点头："不急。先用数据打脸。"
这句简单粗暴的话从温照野口中说出来，莫名有说服力。林云舟忍不住笑了："温教练教我怎么打脸？"
"嗯。"温照野居然认真点头，"下周对雷霆，拿个MVP。"
林云舟碰了碰他的咖啡罐："为了你这句话，我也得拼命啊。"
两人在天台并肩而立，秋风拂过，带着咖啡的苦涩香气。
林云舟偷偷瞄了一眼温照野的侧脸，突然觉得无论未来如何，至少此刻，有人愿意为他收集数据、分析局势、甚至教他"打脸"。
这就够了。
晚上五点，门铃响起时，林云舟正躺在沙发上打手游。
他懒洋洋地喊了声"外卖放门口"，直到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林云舟一个激灵跳起来，差点摔了手机。
透过猫眼确认后，他手忙脚乱地开门："爸？！你怎么来了？"
林正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袋水果，目光扫过儿子乱糟糟的头发和明显是睡衣的T恤："不欢迎？"
"不是...就是..."林云舟语无伦次，迅速在脑中回忆公寓的状态——早餐碗碟还在水池，沙发上堆着游戏杂志，卧室门半开，能看到床上没叠的被子...
"温照野呢？"父亲径直走进来，把水果放在餐桌上。
"训练赛，晚点回。"林云舟赶紧收拾沙发，"您坐，我给您倒水。"
父亲环视公寓，目光在墙上两人的合照上停留片刻："同居生活怎么样？"
林云舟差点打翻水杯："还...还行。"
"他欺负你吗？"
"啊？"林云舟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他...他挺好的。"
父亲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信封："给你带的。"
林云舟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张老照片——母亲年轻时穿着旗袍，站在一棵开花的树下微笑。他的眼眶瞬间发热："这是..."
"你妈二十出头拍的。"父亲的声音柔和了些，"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林云舟小心地捧着照片，喉咙发紧。父亲从未主动提起过母亲，更别说分享照片了。这个简单的举动，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表达态度转变。
"谢谢爸。"他轻声说。
父亲点点头，突然问："晚饭吃什么？"
"呃..."林云舟看了眼冰箱，"本来打算叫外卖..."
"不像话。"父亲皱眉，"有食材吗？我做。"
林云舟再次震惊。父亲要下厨？在他记忆里，父亲从不下厨，母亲走后家里都是请保姆或者直接去食堂。
"有...有一些。"他结结巴巴地回答，"温照野每周都会买..."
父亲已经卷起袖子走向厨房："那就简单炒两个菜。你帮忙洗菜。"
接下来的场景如同梦境。
父亲在厨房忙碌，林云舟笨手笨脚地打下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战队和比赛。
当温照野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家常画面。
"叔叔好。"温照野迅速调整表情，礼貌地问候。
父亲上下打量他一番，点点头："正好，吃饭。"
餐桌上，三人安静地吃着父亲做的家常菜。
林云舟紧张地观察着两人的互动，生怕冷场。但出乎意料的是，父亲主动问起了温照野的训练计划，而温照野也一改寡言习惯，详细回答了每个问题。
"云舟说你很会照顾人。"父亲突然说。
林云舟差点被饭呛到："我什么时候说过！"
温照野的耳尖微微发红："应该的。"
"他从小被他妈惯坏了。"父亲继续道，语气却不再严厉，"不会做饭，不会收拾，连衣服都经常穿反。"
温照野看了林云舟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现在好多了。"
父亲哼了一声："那是你管教有方。"
林云舟在桌下踢了温照野一脚，示意他别接话。但心里却因为父亲用"管教"这个词而偷偷高兴——这等于变相认可了他们的关系。
饭后，父亲坚持自己洗碗，让林云舟送温照野去书房"工作"。实际上就是给他俩独处空间，这点小心思谁都看得出来。
"你爸..."温照野关上书房门，低声道，"和想象中不一样。"
林云舟靠在他肩上："他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你把我照顾得好呗。"林云舟笑嘻嘻地说，"而且你成绩好，人又稳重，是他理想中的儿子类型。"
温照野皱眉："你不用是任何人的理想型。"
这句简单的话让林云舟心头一热。他凑近亲了温照野一下："这话我爱听。再说一遍？"
温照野推开他的脸："去陪你爸。"
父亲临走时，拍了拍温照野的肩："有空常来家里吃饭。"然后又对林云舟说："照片收好。"
关上门，林云舟长舒一口气，转身抱住温照野："成功了！我爸认可你了！"
温照野轻轻回抱他："嗯。"
"就'嗯'？"林云舟抬头，"不该庆祝一下吗？"
温照野低头吻住他的唇，用实际行动代替了回答。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晚餐的烟火气和未来的承诺。
“走，上床说。”
温照野一把抱起林云舟走进了房间
…
邮件提示音响起时，温照野正在做晨间训练。
他擦擦手，点开邮箱，一封来自国家电竞协会的邮件映入眼帘。
「尊敬的温照野选手：诚挚邀请您参加国家队教练选拔...」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直到林云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温照野下意识合上笔记本："没什么。"
"骗人。"林云舟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头顶，"你耳朵红了，说明有大事。"
温照野无奈，重新打开电脑："教练邀请。"
林云舟瞪大眼睛，迅速浏览邮件内容："国家队？！这是好事啊！"
"意味着退役。"温照野平静地说。
这句话让林云舟安静下来。
他绕到前面，坐在温照野腿上，认真地看着他："你想退役吗？"
温照野的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腰："不知道。"
"你还能打两年，至少。"林云舟分析道，"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温照野沉默了一会儿："你呢？有什么计划？"
林云舟眨眨眼："怎么突然问我？"
"你合约明年到期。"温照野指出，"风暴未必续约。"
这个现实问题让林云舟叹了口气。自从陈铭上任，战队氛围确实变了。虽然他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但商业电竞的残酷谁都明白。
"其实..."他犹豫了一下，"有直播平台找我谈过，退役后做全职主播，价格很不错。"
温照野挑眉："你想退役？"
"当然不！"林云舟立刻否认，"我还能打好几年呢。但...人总得为未来考虑。"
两人陷入沉思。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明亮的方格。
在这个安静的早晨，职业生涯的十字路口突然变得如此真实。
"如果..."温照野罕见地先开口，"如果我接受教练职位，你会支持吗？"
林云舟捧住他的脸："废话。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即使要异地？"
这个问题让林云舟心头一紧。
国家队教练意味着长期集训和出差，而他还想继续打比赛...
"我们可以的。"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视频通话，休假见面...又不是古代，哪那么容易就失联？"
温照野看着他强装的笑脸，突然说："你也可以申请助理教练。"
林云舟瞪大眼睛："我？教练？"
"你了解游戏，擅长沟通。"温照野列举道，"队员喜欢你。"
这个提议让林云舟陷入思考。
他从未考虑过转型教练，但如果是和温照野一起...
"那得等我退役。"他最终说，"现在我还想打比赛。"
温照野点点头："我也是。"
"所以...拒绝邀请？"
"暂时。"温照野关上电脑，"未来还长。"
林云舟突然觉得胸口暖暖的。
这个总是计划周密的人，愿意为他保留灵活性；而这个决定本身，比任何承诺都更有分量。
"未来还长。"他重复道，凑近吻了吻温照野的额头，"反正你在哪，我就在哪。"
温照野收紧环在他腰上的手臂，低声回应："嗯。"
阳光渐渐爬上了书桌，照亮了并排放置的两台电脑、两个鼠标垫、两套键鼠。
就像他们的职业生涯和人生轨迹，虽有各自的道路，却始终并肩而行。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