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今年欢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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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选修课的学分多也容易拿，宋寻亦和文禾之每周都会上个一两节。
宋寻亦偶尔听听，时不时发呆，全当消遣。文禾之在旁偷着玩手机，突然点开什么，伸手拍了拍宋寻亦，将手机递过去道：“你看，小朋友包粽子诶。老师发了视频在群里视频里。”
方桌为了一圈又一圈人，宋亦失站在人群旁，低着头别扭地折叠粽叶，试图裹住糯米，表情淡淡的，见不得多开心。
宋寻亦皱了皱眉。
文禾之也疑惑地皱眉，道：“诶？小朋友看着好孤单啊，怎么旁边没个伴？”
等一下，他记起来小朋友学期中换了一次班。
“这是什么分班机制啊？”文禾之看着一中的短信道：“你上学期在一班，下学期就变到了七班！”
“期末没考好啊？”
宋亦失嗯了一声，尴尬地回道：“确实是没考好，掉出了前五十。”
文禾子啊了一声道：“小事小事，我还以为学校嫉妒你哦，哈哈哈，没事嗷，新学期好好学，下次考试吓死他们。”
两个月后的一次联考，听说非常难，不过宋亦失直接拿了年纪第一，然后学校就主动将他调回了一班。
现在他在一班只待了一个月不到。
高中生嘛，时值上午，倦意无处不在。
宋亦失随便包了两个勉强能看的粽子后实在无聊，看其他同学都是三三两两一块，也没了兴致，索性趴在桌上小憩。
周围嘈杂声此起彼伏，慢慢的突然大片沸腾起来，依稀是被窗外什么东西给吸引起来的，宋亦失疑惑着却也没抬头。
直到一声“宋亦失，有人叫你哦。”
宋亦失一抬头就跟窗外正在看着他的宋寻亦对上眼，一下愣住了。
“那是你哥哥吗？好帅啊。
宋寻亦笑得温柔，耍帅式的将手举起来，手背朝外，一个翻手，指尖夹着一张请假条，朝宋亦失晃了晃。看到自己满意的表情后，得意地扬眉。
宋亦失块走出去，问道：“你怎么现在来了？”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
“啊～这个嘛，我猜你想我啦，所以，我来接你嗷～”宋寻亦带点傲娇模样回应。
“好啦好啦，要回去找你禾之哥了，走。”
宋亦失被宋寻亦揽着肩膀，向老师道别后，在众人眼神交替中离开。
作为一个高中学生，宋亦失对放假这种好事喜形于色，心情显而易见的愉悦开心。
宋寻亦觉得他每一次笑都像糖果一样，有一种甜腻腻的感觉，或许因为他不经常笑。
可惜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毛绒玩具如此这般。
十六岁的少年似乎更像小孩子，想要更多的偏爱，更多的惊喜。
“就这么开心啊？”
宋亦失笑意盎然，回道：“超级开心，跟他们一起包粽子很没意思的。”
“无聊就联系我，回家嘛，So easy 。”
“谢谢你，阿寻。”
宋寻亦听到这话，于是也客套了一番，装模作样地回答道：“不用谢，阿失。”
新年，祝福快乐——
今非昔比，宋寻亦这段时间需要回江林。
叶常宁一抹红，出现在宋容富的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得体微笑，举杯向四方。
宋寻亦西服笔挺，捏着酒杯，偶尔抿一口，是女神园，特地安排的。
红酒白酒实在令他的灵魂苦涩，觥筹交错，阿谀奉承。从来，宋寻亦都不喜欢。
特别是，四周都是监视器。
不能摆脱，不能察觉，来自父母的关照。
宋寻亦只能庆幸，手机没有被植入。
长辈席，无聊至极，笑里藏刀。同辈席，剑拔弩张，两极分化。
宋寻亦坐在二楼某个角落，续上一杯女神园的功夫。宋寻亦从单向屏风看见，叶如生径直而来，手里端着酒杯，黑中晕染着血红，看着就苦涩。
“哟，我大外甥怎么躲在这里？”叶如生站在宋寻亦面前，一副颇为惊讶的样子。
“二舅。”宋寻亦不咸不淡，礼貌伸手，示意请坐，等倒酒的服务员退去后道：“怎么是‘躲’呢？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我的去处？”
“玩笑话了，话说，大舅怎么也上来了？”宋寻亦依旧笑得温和，与叶如生碰杯。
“年纪大啦，偶尔偷偷闲。”叶如生不疾不徐回道：“你是年轻人，机不可失啊。”
“舅舅说得是，宋叶两家要和和美美才是众心所向，同舟共济嘛。只是，晚辈资质尚浅，如今学业繁重，分身乏术也无能为力。”
叶如生大笑道：“你这个年纪确实要先完成学业，会有机会让你独当一面的，现在确实为时尚早，也该多和长辈们交流学习。”
宋寻亦叹了一口气道：“之前还是太自以为是了，赔了很多，零花钱又要缩水了。”
“胜败，兵家常事。”
话题草草，很快就有人请叶如生下去。
宋寻亦慢一步，随后也去了大厅。
人多眼杂，宋寻亦对任何人都一个态度，叫人看不出宋家的风向，叶家看似偏袒宋家和李家，却也有意向文家。
宋容富不知在那个角落作壁上观着，只看见叶常宁独自周旋寒暄。
文禾之跟在文叔叔身边，从始至终没有跟宋寻亦说一句问候之外的话，但看得出，他心不在焉。
文禾之时不时摆弄手机，宋寻亦眼珠一撇，神色如常，倒是文禾之挑了下眉。
宋寻亦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大脑已经开小差。
新年居然没有红包，没意思。
杯中液体饮尽，宋寻亦回神，在周围寻找服务员的身影，突然从另一边出现，为他递上一杯新的女神园，同时接过空杯，而后离开。
宋寻亦没什么反应，从容地举杯向周围人失陪，往洗手间方向走，一转身拐了出来。
文禾之靠在拐角的装饰柱上，宋寻亦走近后，他便拎着手机走出来，看着文禾之比了个接电话的手势：“你的手机不在，对吧？”
宋寻亦朝着他笑了笑，接过电话，瞥了一眼，看见上面显示着“宋亦失”。
宋寻亦挑眉，文禾之耸肩。
“……哥……”
“……嗯哼，干嘛？”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小失。”宋寻亦愣了一瞬间，看了眼时间，刚好是零点。
还挺浪漫。
“宋夫人。”
“文先生。”
宋寻亦转头就看见叶常宁在文禾之面前，透过他将目光投过来。
“妈妈。”宋寻亦在后面喊了声，接着转头离开。
文禾之回去的时候，手机被放置在不知谁送的红酒袋子里，里面是一瓶手工酿制的胭脂梅子酒。
‘你倒是向着宋亦失啊。’
文禾之看着消息，只觉得长辈们简直把他们这群小辈想得太蠢了，也或许，是他们故意的。
宋寻亦没有回宋宅，晚宴楼上就有房间提供，下面同辈们玩得嗨，宋寻亦直打瞌睡。
顺着旋转楼梯，宋寻亦瞧见宋容富站在旋转处，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慢慢地，走上去。
“晚上好，老爸。”话语里是显而易见地疲惫。
“怎么就让你累成这样了？成熟稳重都让你学去哪了？”宋容富有些恨铁不成钢。
之前跟着宋如生学过一些东西，妹夫和舅子之间处得如同兄弟一般，可惜只有半年，而后宋寻亦找借口跑回南院了。
宋寻亦笑得没个正形，装模作样地露出歉意之色，转头就溜走，跑没影了。
走廊两侧装点着郁金香和紫金铃，白粉色系搭配着柔紫，一点点驱散了宋寻亦的疲惫和浮躁。
这让他不由想到了宋亦失，所有人都戴着面具与他周旋游走，只有他。也可能，他还是个小孩子，即使感受过寄人篱下，漂泊无依，也还是个孩子。他渴望的，与宋寻亦如出一辙。
走过一个露天站台，门口有侍从指引，来到专门的房间后，侍从递上房卡：“宋少爷，夫人希望明天可以见到你。”
宋寻亦刷开门，淡淡地嗯了一声。
床边摆着一部手机，宋寻亦盯着看了很久，还是决定拿起来，拨了个号码出去。
“哪位？”
“我明天上午的飞机，没空跟你见面。”
“这个借口，春节期间可不适用哦，寻亦。”对面的人轻轻地笑着，周围有点吵。
“妈妈，新的一年，你和爸爸一定要恩爱到白头啊。”
“……”
宋寻亦气性依旧是小孩子没有变，调皮捣蛋般，说出的话，令人如闻童言，恼怒也只好无忌。
“我可帮不了你啊，妈，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三四五代不好吗？”
“……”对方直接挂断了。
宋寻亦无辜地耸了耸肩，将手机扔向一边，一头栽倒在床上，将自己整个裹挟进柔软里，舒服地令人安心。
落地窗前掩着薄纱，暖黄的灯光与窗外若隐若现的夜景交相辉映，可惜，没有玩偶相伴。
“为什么？你为什么觉得这是喜欢是爱，而不是多年积累下的亲情？你真的确定了吗？”
“同性之间，你是否考虑清楚？”
文禾之问他，宋寻亦猛地惊醒。
早晨的和煦，温暖柔和的如同相握交错的手。宋寻亦只能这样形容这个感觉。
宋亦失表现的很平常，跟之前没有区别，目光明媚如初，这有些叫宋寻亦恍惚，也只好用微笑回应。
时间还很早，文园一片静谧，一路走过回旋走廊，回到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
“这个点也不早了吧，路上怎么也没见个人，真是可惜。”宋寻亦紧了紧相握的手。
宋亦失笑了笑回道：“没关系的，也不急。”
站在为宋寻亦安排的房间门口，宋亦失看着依旧紧闭着的房间门，转头道：“昨天晚上我离开的时候，你不在房间里？”
“你猜啊～”宋寻亦故意逗他。双手揽着他的肩膀，将宋亦失推进房间：“好好休息，你禾之哥起床了就来叫你去家里搬东西。”
宋亦失被推进去后，身后就传来关门声。
宋亦失无奈的笑了笑，索性听话地扑在床上，合眼小憩。
突然想到什么，猛得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手指扣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敲着。
慢慢地坐起来。
“妈妈，我拿到了。”
许盈听出对面的压抑，沉默片刻才开口：“亦失，妈妈对不起你，我……”
宋亦失出声打断：“明天晚上在南院区，我希望这是最后一面，祝你自由，妈妈。”
许盈不确定地看了眼电话，道：“玛丽太太她……”
宋亦失闭了闭眼，无情地挂断了电话，往后倒下去，握着手机的手臂遮住眼睛。
宋亦失从来都很坚强的，只不过这次，面对母亲，即使是一位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母亲，可是数载的养育之恩，宋亦失抑制不住地哭泣，泪珠断线，失声痛哭。
妈妈，这件事处理好以后，一切都可以平静，你和我，只剩下幸福，美好，简单的生活。
对不对？
牵挂，容易断肠花落。
Silas伸着手臂枕着文禾之。昨天休息的太晚，文禾之辗转反侧，半梦半醒。
Silas就这么陪着他，对于他时不时地小牢骚句句有回应。有好几次，文禾之睡不着发躁，翻身去骚扰Silas不让他睡，Silas都很耐心地，温柔地受着，回应着，安抚着。
“哎呀，我觉得我还是太好了，这么操心阿寻阿失他们的事，搞得都夜不能寐的。”
“你本来就很好。”
“话说，阿失还是年轻哈，孩子气永远长不大，大晚上的还跑出去……”
Silas将头埋进文禾之的发丝中，蹭了蹭，闷声回道：“Linus喜欢他，他们两个……”
“今晚肯定会有事情！”文禾之接上他的话。
Silas散漫又无奈地笑了笑，文禾之翻了下身，面对着他，指尖戳了戳他的脸，被Silas捉住，放在唇边吻了吻，文禾之觉得他像只小狗，于是逗他道：“你什么品种的犬啊？什么都吻吻。”
Silas闭眼轻笑出声，慢慢睁开眼。
文禾之察觉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指尖触及到温暖湿润，柔软的撩拨。
“舔我？你还真是只小狗。”文禾之也不恼，用双指夹了一下Silas的舌头，拿出来时还勾起一丝涟漪，润红了嘴唇。
文禾之在Silas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宋亦失不知不觉睡着了，迷迷糊糊中看见宋寻亦在抹他的脸颊。
“明天晚上，南院区的中心花园。”
宋寻亦知道意思，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宋亦失无意识地靠近蹭触自己，愉悦地笑问：“跟哥哥谈恋爱，什么感觉？”
“嗯……一如往常的……开心。”
无论是作兄弟，还是作恋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今年欢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