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可乐味糖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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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吃蓝莓？”
“想。”
宋寻亦将车停在水果店门口，一前一后进去。
“你去那边挑，我先去拿巧克力。”
“我还想喝牛奶。”
“好。”
结账的时候，旁边小孩子指着架子上堆着的糖果，看着大人表示想要。宋寻亦也转头问道：“虽然不能喝可乐，但是有可乐味的糖果，这个可以吃。”
宋亦失看向上面的糖果，五彩斑斓，堆在一块，像梦幻的开场白。于是转头对着宋寻亦笑着点头“好啊，我要吃，你给我。”
阿姨今天不在家，很安静。
离开时什么样，回来时还是什么样，像是在等待某人回家，然后再一起更替着。
宋亦失打开天花板的空调，坐在沙发上。
“吃完，去睡会儿。”宋寻亦洗好蓝莓出来，小碟子摆在桌子上。
“等会儿，我……”
宋寻亦拎起几颗蓝莓扔嘴里“诶？不应季了？有点酸了。”看着对面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有事说。”顺手拿了两瓶牛奶摆在面前。
“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吗？”对面冷不丁来句。
宋寻亦转头看着他，表情有点复杂，问道：“什么？”
宋亦失很严肃，也很迫切“就是……我成年了之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对不对？你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怎么想到这个了？”
宋亦失情绪有点激动，而相反宋寻亦表现的非常轻松，语气漫不经心，感觉像是回答一个玩笑。
“当然啦，如果你要走，我也拦不住啊。”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你当我这三四年的白养你啦？你不得给我养老？”
宋亦失眉头皱得很紧，有点烦躁，喊了一声：“阿寻。”
“干嘛？”
宋亦失不说话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宋寻亦。
宋寻亦笑着笑着就收敛下来，低头静了片刻，郑重的回答：“我们……同父异母，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宋寻亦喝了一口牛奶，继续道：“你以后会有要去和想去做的事，会有你自己……喜欢的人，会有属于自己的家，你现在问这个……没有意义。”
“你担心你成年之后我就不管你了吗？”宋寻亦插好吸管，将牛奶递到宋亦失面前：“不会的。”
宋亦失声音低低的道：“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对吗？是你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对吗？”那枚戒指闪得眼睛痛，但这是目前他可以想到的一个对于今天反常的合理解释了。
黑色的……那就还有有一枚白色的……宋亦失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好难受，他甚至开始幻想，幻想自己左手小拇指上有一枚同款的，白色的……
为什么？！
“没有。”宋寻亦很直接的，肯定的回答。
他看着宋亦失低垂着脑袋，鼻尖挂上了一个小水珠，然后落下来，嘴唇紧抿，很安静。
很久，宋寻亦一直在斟酌字句，最后相顾无言。宋亦失慢慢站起来，表示自己想睡觉了，然后走上楼，回房间。
宋寻亦看着他，眯了眯着眼睛。
电话响起——陌生电话。
“宋先生刚落地南院。”
“要人免谈。”宋寻亦很烦躁，直接按断电话。
外头有些吵闹，消息提示音响个没完没了，宋容富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停车场里，宋寻亦通过实时监控看见。
于是果断破环了供电系统，上楼直奔宋亦失房间。
宋亦失坐在桌前翻动着书页，猛的听见巨大而急促的开门声，转头看过去时，就被一下拉起来，带着就往门口去。
“别说话，跟我走。”
宋寻亦将他推进应急通道。
在电梯间里，宋亦失被宋寻亦包围着，伸手要触碰他，宋亦失下意识躲了一下“阿寻，你要干嘛……”用手挡着他。
被抓住……
“别乱动。”贴着他的耳朵：“别说话。”
宋亦失一下乖顺下来，任由他有些粗鲁的撑开自己的眼睛看来看去，又去摸他的耳朵，甚至还将手伸进他的嘴里，手指扫过他的牙齿，里里外外，衣物窸窸窣窣响个没完。
“你这两个月除了在学校还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宋寻亦一路扯着他下楼，感觉他有点不配合，索性将他整个人扛起来走。
“我……我没有去哪……我……没有见到什么人……”宋亦失被颠了几下，越说越心虚。
快出楼梯间时，察觉下面有响动，宋寻亦屏住呼吸，停下来，靠着墙向下面看。
宋亦失想挣脱下来，又被捂住嘴巴，宋寻亦眼神示意他，下面的人似乎要上来，宋寻亦慢慢退进隔间。电路板挂满的狭小空间里，心跳清晰可闻，宋寻亦看着溢出亮光的缝隙被遮挡住，落下阴影，不由地紧张起来。
宋寻亦咬了咬牙，手往后摸出一把手枪，另一手捂住了宋亦失的眼睛。
既然这么迅速找了过来，那就是装了跟踪，不是在宋亦失身上，也不是在自己身上，那就是…
手机！
宋寻亦在他耳边念了句别看，然后去摸他的裤口袋，不对，不是手机。突然看见宋亦失手上的手表，机械时钟低低的转动，来到整点时发出咔哒一声，与此同时，阴影停下。
宋寻亦立刻将枪口对着面前，一人？还是两人？他只能堵——
面前的门轻微的转动，宋寻亦扣动扳机，震耳的响动，宋亦失瑟缩了一下，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外面有声音，然后归于安静。
外面的人倒在血泊之中，宋寻亦看了一眼，这不是宋容富的人。
感觉手腕被抓住，宋亦失想挣脱出来。
“别看。”
宋亦失不动了，宋寻亦去解他的机械手表，摔在地上，零件散落开来。
带着宋亦失下楼，上了一辆车。
辞尔在前面开车，转头冲宋寻亦道：“You're still alive?Linus.”
“Go away.”宋寻亦笑，将握在手里的枪丢到了旁边的隔层里。对文禾之道：“管管你家这位！”
文禾之带了医生过来，这会在帮医生翻药箱，头都没抬“行行行，管管管……”
“先过来检查一下耳朵，聋了就好玩。”
闭塞狭小的空间，两个人待在里面。宋寻亦上一次练枪还是在德国，加上手枪本身冲击力和破风力强，这会肯定伴随着耳鸣和震荡。
“楼梯间里的人不是宋容富的。”宋寻亦示意医生先检查宋亦失，宋亦失坐过去前被塞了个东西到手里，一块糖果，可乐味的。
宋寻亦看着他笑，看他带上隔音装置才继续道：“我事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我以为是叶常宁，但现在想来……”
“是何妍清。”
宋寻亦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宋容富的红颜知己啊……她想要什么？”
Silas摇头，表示不清楚。
“楼梯间里的人是叶常宁的。”Silas道：“我的人工资不是白领的。”
“第二枪是你的人开的？”
Silas点头，道：“对，有两个人，都配备了枪支。”
文禾之补充：“而且想杀你们的，好像只有叶常宁了。”
“许盈冒着风险玩成年生效这张牌，就笃定了你会把他保护好。”
宋寻亦挑了一下眉，道：“是啊，要是宋亦失刚刚死了，那那十几点就变成空股往外流，颂玉肯定要炸。”
“叶女士真是简单粗暴啊……”宋寻亦整个人瘫下去，捂着脸叹气。
“对了，还有优盘……”文禾之看向宋寻亦。
宋寻亦表示一切如常，然后看了眼宋亦失，又移开视线，道：“他撒两次谎了。”
文禾之点了点头，又犯贱得来了一句“难过不？”嬉皮笑脸。
“有点。”宋寻亦正经的回答令文禾之哑口无言，过去安慰性的拍了拍宋寻亦的肩膀。
宋寻亦有些懒散，突然想到什么，道：“喂，Silas，那把枪用得不顺手啊，回头给我换一把。”
对方冷漠的回答：“要收费。”
“切。”
宋亦失结束检查，跟宋寻亦换了个位置。
文禾之拆了一包饼干给他，问：“有没有被吓到啊？”
宋亦失笑了笑，回道：“没有，感觉挺刺激的。”
文禾之笑了笑，道：“这件事处理好会给你交代，你放心吧。反正现在都好好着呢。”
宋亦失点头表示理解，这么多年里遇到过太多莫名其妙和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了，他从不会多管闲事。突然察觉到前面的人透过反光镜再看他，接着猝不及防对上视线。
文禾之注意到，立刻说：“对了，阿失。我……”
“给你介绍一下……”指向Silas：“这位是Silas，你家那位的大学同学。”
宋亦失点头，回头对着前面礼貌问候：“你好，我叫宋亦失。”
Silas在反光镜里看着他，嗯了一声。
“和大学同学一直都有联系啊，真好。”宋亦失对着文禾之说：“我跟高一同学都已经断联了。”
“确实挺……”文禾之的回答被打断，Silas抢答：“我和你禾之哥哥可不是大学同学。”
Silas故意顿了一下，看着文禾之，咬字道：“他是我太太，我们现在是夫妻。”
“额……对，什么啊……”文禾之看着宋亦失逐渐扩大的表情，按着他的肩膀，很激动又很尴尬地说：“我不是他的……额……不是……是这个关系……但是我不是那个……”
文禾之有点无地自容，咬牙切齿看了眼Silas。
“他才是我太太！”
宋亦失对此却表现的很平静，表示理解：“你们很般配的，你很爱Silas哥，他也很爱你。”
文禾之对此无言以对，疯狂点头岔开话题：“你寻亦哥哥也很爱你啊，你跟他怎么样啦？”
宋亦失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哦，没什么。”文禾之心下恨铁不成钢，宋寻亦也太慢了。
“我们还会回去吗？”
“当然会啊，你们还有很多东西在那里，要回去拿的。”
宋亦失想到了书桌上的书和抽屉里的物品，二楼走廊上架着的古筝，床上的巴塞罗和西高地……
宋寻亦坐到宋亦失的旁边问：“现在去哪？”
“我那。”文禾之拿了一块宋亦失怀里的饼干吃“先把你安顿好，然后找你家阿寻有点事儿。”
宋寻亦嗯了一声。
“你没事吧？”文禾之看到那边结束。
“有啊，有事。”宋寻亦掀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贴“小事情。”转头握住宋亦失的手臂道：“你呢？”
“我没事。”
“我把你保护的好吧。”
宋亦失淡淡的笑着嗯了一声，拎出一块饼干递过去“辛苦你啦。”
宋寻亦抬手接过，放进嘴里，有点干吧。
文叔叔有指示，Silas将其他人放到大厅外下车，自己开进停车场泊车。
在大厅分开，管家带走了宋亦失，文禾之带着宋寻亦往里面去。
一杯热牛奶和一碟巧克力蛋糕摆在面前，宋亦失转头看端过来的阿姨，只得到了一个微笑。
“谢谢。”
“不用谢的。”说完就离开，没有继续的机会。
宋亦失坐在沙发上，不清楚现在什么时间了，没有手机没有表，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Silas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他对面，面前摆着一杯咖啡。
“你好。”宋亦失抬头，礼貌的问候。
Silas没回应这个问候，看了一眼面前的东西 ，靠着沙发问：“你不吃吗？”
“额……我待会吃。”
“这是Linus安排的，他表示你会喜欢。”
“阿寻吗？他的英文名是Linus？”
Silas点头，喝了口咖啡，还是有点烫。
宋亦失拿起勺子挖了一块，确实很好吃，可能因为他有点饿了。对于牛奶，他更喜欢冰的，但是宋寻亦不允许，他上一次喝还是在高考前的晚上。
宋亦失余光撇见Silas招呼旁边的人，没一会就又有一杯牛奶摆在面前，宋亦失道了声“谢谢”
手背挨在被壁上，冰的，冰的牛奶。
宋亦失转头看Silas，听见他说：“别看我，这也是寻亦安排的。”
宋亦失宕机了一会，点了点头。
走廊尽头是曲形拐角，看不清楚。宋亦失遥遥相望，与玻璃镜面中的自己。
文叔叔不在书房，在阳台。不用转身，不用说话，一切在这里都被注视着。
这里是文园，不是文院。居住地在圈子里是很私密的，不会容许外人进入。
“文叔叔，向您问好。”宋寻亦跟文家很熟络，但规矩还是懂得，他毕竟是个外人。
“下午好，宋寻亦。”文叔叔走过来，示意坐在侧坐，阳台里右侧是客位，左侧是主位。
“你知道吗？宋先生，也就是你的父亲，现在在江林，没有来南院。”
宋寻亦表情变得严肃：“有预料，我觉得是叶常宁设的局。”
“是叶家，但不是你母亲。”
宋寻亦沉默了半晌，低低的开口“叶如生？”
文叔叔表示默认。
“你舅舅跟你爹关系这么好。”文禾之问：“你不知道？”
轮到宋寻亦默认。
“还记得冯一鸣吗？”文叔叔看向文禾之。
文禾之随即开口道：“你以为也是叶常宁干的，其实是宋容富。”
“他很清楚，你有今天靠的除了自己，不是宋家不是叶家，而是文家。”
文叔叔补充道：“我猜想，如果那天晚上冯一鸣不蠢，那么宋寻亦和宋亦失，至少死一个。”
“宋先生真是一条冷血的蛇啊，叶女士跟他学的吧……”宋寻亦疲惫的闭上眼睛，叹息。
“好好利用你知道的。”文叔叔道：“还有一件事。”
故意顿了一下，看着文禾之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才继续道：“宋亦失不是许盈和宋容富的孩子。”
宋寻亦猛得抬头，接过文件。
“你父亲究竟有何能耐，作为儿子的不知道。”
“那只会有一个结果……”
宋容富想借刀杀人，可是他想杀谁？为什么杀？宋寻亦根本想不明白。
出来时，文禾之提到他年底要跟Silas回德国。
宋寻亦表示理解。
“有事一定要说。”文禾之拍了拍宋寻亦肩膀。
宋寻亦突然站住，转头看着文禾之，道：“刚刚的事是叶如生的试探，试探Silas，他们已经知道局中都有哪些人了。”
“即使知道Silas又怎样？他们动不了他，也不会，不敢。”
宋寻亦垂下眼，面色凝重地开口道：“你和他要回德国了。”
沉默了片刻继续道：“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可乐味糖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