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区禁止送人头》落暮繁秋

7、终章彼此的救赎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晃得人眼睛疼。

　　江屿盯着ICU的玻璃窗，林念苍白的脸被各种管线包围，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毒素侵入心肌……情况不乐观……”

　　"江先生？"

　　护士轻声唤他，"有位访客。"

　　轮椅的吱呀声由远及近。

　　老K推着一个老太太走来——林念的外婆，佝偻着背，手里攥着一串佛珠。

　　"药……"

　　老人颤抖着掏出一个布包，"山上采的……能解毒……”

　　医生们激烈争论后勉强同意尝试。

　　江屿看着那碗墨绿色药汁被注入林念的胃管，心电监护仪的曲线依旧微弱。

　　"还有一个方法。"

　　老K突然说，"你的血。"

　　原来江屿长期服用林念给的"特效药"，血液里已产生抗体。

　　当暗红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入林念体内时，江屿握着他冰凉的手指，第一次虔诚祈祷。

　　"活下来……"

　　他额头抵在玻璃上，"求你。"

　　林念梦见自己在深海里下沉，怎么也抓不住眼前一闪而过的江屿的浮影。

　　阳光透过水面变成细碎的金斑，越来越远。

　　他看见父亲在光的那头微笑，朝他伸出手……

　　"江……屿……”

　　猛然睁眼的瞬间，刺目的阳光填满视野。

　　林念眯起眼，看见一个趴在床边的乱糟糟的后脑勺——江屿睡着了，左手还紧紧握着他的手指。

　　少年试图说话，却只发出气音。

　　但江屿像有心电感应般惊醒，通红的眼睛对焦在林念脸上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水……"

　　林念嘶哑道。

　　江屿手忙脚乱地倒水，洒了半杯在被子上。

　　当温水润过喉咙时，林念注意到江屿左手的疤痕变淡了，不再那么狰狞。

　　"你……"

　　"抗体起作用了。"

　　医生推门而入，"奇迹！你们两个的血液……"

　　他突然住口，因为江屿俯身吻住了林念的额头。

　　少年苍白的脸瞬间涨红："喂！有人……"

　　"闭嘴。"

　　江屿声音沙哑，"你昏迷了十七天。"

　　林念愣住了。

　　他轻轻摸上江屿消瘦的脸颊，指尖沾到温热的泪水。

　　窗外，初春的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林念出院后没多久，决赛就开始了。

　　全球总决赛现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几乎掀翻屋顶。

　　江屿举起沉甸甸的奖杯，金色纸雨落在肩头。

　　三年了，TSUKI再次站上世界之巅，而这次他身边多了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少年。

　　"冠军！"

　　林念蹦起来挂在他脖子上，猎户座耳钉闪闪发亮，"我们终于做到了！"

　　大屏幕回放着决胜瞬间——林念的锤石闪现钩中对方三人，而江屿的豹女同步进场完成收割。

　　这套以他们名字命名的"星火"战术，已经成为电竞教科书上的经典。

　　赛后采访，主持人问起未来的打算。

　　江屿看向身旁的少年："有人答应过，要一直做我的辅助。"

　　林念耳尖通红："谁说的！老子明天就转打野！"

　　记者们哄笑起来。

　　没人注意到他们交握的手，和江屿左手腕上那道几乎消失的疤痕。

　　更没人知道，颁奖台下的VIP席坐着一位老太太和轮椅上的男人，正悄悄抹眼泪。

　　回基地的大巴上，林念靠着江屿肩膀昏昏欲睡。

　　少年锁骨上的疤痕从衣领露出来，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江屿轻轻碰了碰它，想起医生说的话：

　　"毒素阴差阳错中和了神经损伤……你们两个……互相救了对方。"

　　"笑什么……"林念迷迷糊糊地问。

　　江屿没回答，只是低头吻了吻他银灰色的发顶。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而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