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咖的猫妖逆袭手册》洛只只

2、怪力乱神与合作

　　第二章
　　病房里空气仿佛凝滞了，消毒水的味道刺入鼻腔，好像比昨日浓了几分。
　　洛言初盯着碗里的汤，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听到的答案。
　　“猫妖？”洛言初重复这两个字，“晏先生，比起当经纪人，你或许更适合去写玄幻剧本。”
　　晏屿深没有反驳，只是抬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颈后忽然出现一撮橘粉色的软毛——不是幻觉，那簇毛在轻轻颤动，像某种生灵警惕时竖起的鬃毛。然后这撮毛又消失不见。
　　洛言初忘记了呼吸。
　　他想起昨晚看见的猫耳，那股若有若无的薄荷香，还有对方掌心上的橘猫虚影，这些记忆在脑海里冲撞着让他不得不相信真相。
　　“你……”洛言初觉得指尖一阵冰凉，“你真的是……”
　　“两百年前修炼成人形的猫妖。”晏屿深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晴朗，“在耸巍山待了一百年，在人间晃荡了一百年。”
　　病房里的仪器还在规律地“滴答”作响，阳光穿过纱窗在地板上织出网格，可洛言初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反方向流。
　　他活了二十六年，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演过那么多仙侠剧，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真真切切地被一只“猫妖”堵在病床上谈合作。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洛言初的声音带着颤抖，“为什么要救我……你有什么目的？”
　　晏屿深从床边走到床尾，“这些年我不断修炼才能增长灵力，维持人形，但修炼也总是遇到瓶颈。”
　　他的腕间银链碰上栏杆发出清脆的声音，“但我发现，你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我一靠近，就能感受到灵力涌动。而且，你的伤心情绪也会让我的灵力也会削弱。”
　　洛言初愣住了，转而嗤笑起来，“所以你救我，是为了利用我，像公司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一样？”
　　“不一样。” 晏屿深琥珀色瞳孔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们是……。”
　　“我凭什么信你？”洛言初打断了他的话，“就算你是猫妖又怎样？能帮我解决违约金？还是能让那些黑料凭空消失？”
　　晏屿深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到窗边，对着外面招了招手。几秒后，一只鸽子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看着他。
　　“去帮我看看，昨天撞洛先生的那辆货车，现在在哪里。”晏屿深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鸽子像是听懂了，“咕咕”叫了两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洛言初看得目瞪口呆。
　　“如你所见，我可以和动物交流。”晏屿深转过身，“动物的眼睛能看到很多人类看不到的东西。”
　　他走到病床前，伸出手。这次洛言初没有躲，看着他指尖的银光渐渐凝聚成一片薄薄的猫爪虚影，在空气中轻轻晃动。
　　“我还能听到他们的心声。”晏屿深的目光落在洛言初的脸上，“比如你现在在想，这只猫妖会不会反过来害你。”
　　洛言初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现在确实这么想。
　　“放心吧，我不会。”晏屿深收回手，银光散去，“你影响我的灵力，你出事，对我没好处。”
　　说完，晏屿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名宠物博主的微博主页，头像是只琥珀色眼睛的黑猫，粉丝有两百多万。最新一条动态是昨天发的：“年糕又跑丢了，找猫去。[定位]”
　　定位显示的地址，正是昨晚车祸发生的荒地。
　　洛言初往下翻，博主的内容大多是救助流浪动物的日常，偶尔会发些猫咪视角的吐槽。其中一条被顶到热评的评论说：“晏老师的猫好像成精了，上次我家狗丢了，他竟然能准确说出狗的具体位置！”
　　下面有人回复：“+1！上次台风天，他说能听到流浪猫在地下室求救，结果真的找到了！”
　　洛言初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没动——能和动物沟通，读心术，妖力……这些看似荒诞的设定，似乎都能找到印证。
　　洛言初把手机还给晏屿深，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晏屿深说的话：“你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是啊，他没有选择了。
　　洛言初靠在床头，想起自己微博评论区那些嘲讽和谩骂。被资本抛弃，被舆论踩踏，他现在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连活下去都要费尽气力，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虽然不知道猫妖要怎么带他翻红，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洛言初睁开眼，“我同意了，你利用我维持灵力，我利用你翻红。”他顿了顿，竖起一根手指补充道：“但我有条件。”
　　“你说。”晏屿深退开半步，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第一，不准用你的……法术？干涉我的决定。”洛言初语气中带着警告，“第二，工作之外，互不干涉私生活。第三，要是你敢耍花样，我也……”
　　他顿住了，他现在好像没什么能威胁一只猫妖的。
　　晏屿深看出了他的窘迫，带着几分了然与安抚：“我不会耍花样。”
　　洛言初觉得这一切荒唐得像场梦。
　　第二天一早，洛言初办理了出院手续。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晏屿深靠在一辆黑色SUV旁，穿着件灰色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
　　“你怎么来了？”洛言初皱眉。
　　“鉴于你现在处境比较危险，我邀请你暂时和我同居。”晏屿深绅士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他上车。
　　从洛言初原本的出租屋出来，车子在接近城郊的居民楼停下。
　　晏屿深住的是一栋带独立院子的两层楼房，院门推开时，洛言初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院子里搭着十几个猫窝，七八只流浪猫正围着食盆吃饭，两只瘸腿的小狗趴在草坪上晒太阳，院墙上落着好几只鸽子。
　　“你住在这？这怎么像一个……动物收容所？”洛言初难以置信。
　　“算是吧。”晏屿深抱起一只橘猫，用猫爪子向洛言初招手“这些年捡的，放不下了。”
　　“这些就是你微博里的宠物们？”洛言初摸着小猫的头。
　　“嗯，也是我们翻红的重要资本。”晏屿深站在他身后，“这些小家伙能帮我们达成目的。”
　　“什么？”洛言初不明白这些毛茸茸的动物和翻红有什么关系。
　　“明天你就知道了。”晏屿深转身带着洛言初往二楼走，“收拾东西吧，从今天起你住这里。”
　　洛言初看着他的背影，自己就这么和猫妖合作，被带到了这里。他的人生好像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接下来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涟漪。
　　房间很宽敞，洛言初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旧照片。照片上是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抱着一只橘猫站在片场门口，笑得眉眼弯弯。
　　是六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你还没红。”晏屿深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在片场跑龙套，一天五十块钱，还把一半工资拿去给受伤的猫买药膏。”
　　洛言初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晏屿深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那串银链，“那只猫是我闲着没事分出来的分身，你救了它，我一直记得。”
　　“闲着没事……那真的是很闲了。”洛言初吐槽，“所以从那个时候你就认得我，我救了你？”
　　晏屿深沉默了几秒，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也算救了我吧，还有一次，就是你拒演电影的那次。”
　　洛言初的呼吸顿住了。
　　那次公司接了一个名叫《物种丛生》的电影拍摄，他在里面担任男一号，原本拍摄的很顺利，但是突然发现原本说用特效的动物危险镜头使用了真的生命体，他拒绝了这样的场景。
　　想起那天在会议室里，资方老板拍着桌子骂他：“不就是一群羊掉下悬崖吗？电影上映后你能拿多少片酬？现在拍到一半你说不拍就不拍，你想毁约？”
　　他当时攥着合同，语气十分坚定：“我不拍。”
　　“好，很好！”资方老板冷笑，“洛言初，你等着被封杀吧！”
　　从那之后他就一直被公司针对，停了他的助理，撤了他的通告，连公寓合同都被人撕了。他在出租屋里啃泡面，手机弹出营销号通稿：“洛言初耍大牌拒演，资方怒斥：想红想疯了？”
　　洛言初把一年前的事告诉晏屿深，说自己一直都在被打压，很难有再出头的日子。
　　像是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晏屿深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错的是他们，你的善良是正确的，生命本就不应该被虐待。”
　　窗外的夕阳正好落在两人中间，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那场车祸，是刻意安排的。”洛言初抬头和晏屿深对视，“他们怕我说出电影的事。”他从一开始就不是和公司对抗，而是和整个资本背后的势力站在了对立面。
　　“我帮你。”晏屿深看着他的眼睛，“不只是为了翻红，更要让他们为这种事情付出代价。”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视频里，院子里的猫狗排成一队，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摇晃晃，像个训练有素的团体。
　　“这是……”洛言初愣住了。
　　“毛茸茸男团，” 晏屿深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我们的第一步计划。”
　　洛言初看着视频里的小猫小狗努力踮着脚跳舞，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富有生命力。
　　也许和一只猫妖合作，并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