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油一点好伐》泽润金铃

7、帅帅的大男孩

　　第二天早上杨真维是被一泡尿憋醒的，睁眼慢慢等待五感回笼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的……某个部位，撑起被子一看陶岁两只腿都伸在他身上，半拉手臂搭在他胸口。
　　什么高难度睡相……
　　面无表情地撇开陶岁的腿，一掀开被子杨真维觉得自己腿心透着凉，着急忙慌跑进厕所一看，幸好内裤上是白痕不是水痕。
　　这是杨真维第一次梦遗，他连飞机都没打过。
　　杨真维没看过小片片，最近也没受什么刺激，昨晚睡得实，他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总之没什么香艳的画面，真要说印象深刻的话，还是那只眼睛……陶岁的眼睛。
　　我靠不能吧。杨真维扶鸟的手一抖，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多了。
　　杨真维脱下内裤挂在厕所门后，准备待会儿手搓，挂着空档悄没声儿的进了卧室。
　　翻找内裤的时候又转头看了一眼床上，蹬了一半被子，睡衣被蹭到胸口，人还睡的跟死猪一样，犹豫了一下，杨真维还是走到床边帮陶岁盖住了肚脐眼。
　　杨真维没打算在卧室换内裤，又悄没声地退回了厕所。
　　杨真维把短裤套上，又挤了一管牙膏开始刷牙，刚准备吐泡泡就听见一串噼里啪啦的拖鞋声音。
　　“憋不住了憋不住了！我要上厕所！”下一秒陶岁就夹紧双腿捂着裆部挤了进来。
　　“哎，我看没开灯，以为没人呢。”陶岁打眼看到他，愣了一瞬，挠了挠后脑勺，拉开门准备退出去，“那什么，你先用，我不急。”
　　杨真维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平和一点儿，含混不清地说，“没事儿，我用完了，你来吧。”
　　“你这牙刷都还叼着呢。”陶岁撇撇嘴。
　　“你不憋不住了吗。”
　　“也没到那种程度。”
　　“你上。”
　　“用个卫生间还谦让上了？”杨真维腿还没迈出去就被陶岁拽了回来，“行了，我尿尿你刷牙，都是男的怕什么。”
　　杨真维没开腔，偏头觑了他一眼，又捧了一把水开始簌口。
　　陶岁可能真的憋了挺久，哗啦啦半晌。
　　“动静小点儿，别给溅到上面了。”杨真维斜眼瞥见陶岁抖了抖鸟。
　　“没，我特爱干净。”陶岁提上裤子，慢悠悠地走到杨真维身后，“你感冒好点了吗？”
　　“嗯，没洗手别碰我啊。”杨真维刚给脸抹上洗面奶，听见陶岁没了水声，眯起一只眼睛从镜子里往后一瞥，眼见陶岁一只手堪堪就要拍上自己的肩，连忙往前上了一步，把位置给他让出来。
　　“这不看你闭着眼睛想吓你一下嘛。”陶岁悻悻收回手走到洗手池边上，侧头盯着杨真维，有些新奇，“你还用洗面奶啊？”
　　杨真维“嗯”了一声，洗面奶在脸上呆太久，有点疼，屁股一歪把陶岁挤开凑到水龙头下冲脸。
　　冲干净泡泡睁眼，陶岁还站在一边儿死盯着他。
　　“学艺呢？”杨真维伸手摸了一把镜子。
　　“你说咱俩谁帅？”陶岁指着镜子里的他和自己。
　　“能比吗？降维打击了。”杨真维扯过帕子哼笑一声。
　　“你说得对，我打击你。”说着冲镜子里的杨真维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拳头。
　　杨真维没说话，一只胳膊绕过陶岁拿过置物架上的精华水。
　　陶岁对着镜子拍拍左脸再拍拍右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赏自己的帅脸，突然怼到杨真维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说啊……”
　　“嗯？”杨真维仰头把水往脖子上带。
　　“我班上有个女生在追我呢。”陶岁得意地仰起头。
　　杨真维张了张嘴，下意识就要怼回去，一句“你也有人追”卡在喉咙，他总觉得要真把这句话说出来的话，陶岁说不定真得伤心。
　　仔细一想陶岁长得确实挺帅，有人追也不稀奇，性格嘛……真挺好，要真谈起恋爱来，估计对方会很舒服，聊天从来不会冷场，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随地随叫随到，安全感给的够够的，就跟……就跟之前半个多月每天跑来找自个儿一样。
　　想了半天，杨真维鬼使神差地来了句：“那你要和她谈恋爱吗？”
　　陶岁倒是没想到杨真维会对他的感情问题感兴趣，迟疑片刻回答到：“不会吧，我又不喜欢她。”
　　“那要是追着追着就喜欢上了呢？”杨真维追问到。
　　“不能吧，”陶岁顿了顿，“再说下半年我初三，要敢谈恋爱的话我妈肯定能打死我。”
　　“嗯，早恋不好，耽误学习。”杨真维颇为认同地点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还要再说点儿什么，拼命去想又想不起来了。
　　“其实我觉得吧，就我这张脸，不谈恋爱简直浪费。”陶岁冲杨真维挑了挑眉。
　　“挺自恋啊。”杨真维说。
　　“还成吧，这叫认清自己。”陶岁说。
　　“来拍点水，更帅。”杨真维水倒多了抹不完，把手掌心多出来的水拍到陶岁脸上。
　　“你这擦脸的怎么没味道啊？”陶岁皱起鼻头闻了闻，“我家宝宝霜喷香呢。”
　　“我妈买的，不知道。”杨真维说。
　　“哦。”陶岁噤了声，没敢跟他继续妈妈这个话题。
　　陶岁忽然眼神一瞟，看见门后面挂着……一条内裤？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转过头确认。
　　“你早上没洗澡换内裤？”陶岁指着挂钩上的内裤问。
　　“昨晚洗澡的时候换的。”杨真维捧了一把水扑到脸上。
　　“不可能啊，我半夜起床上厕所没看到这儿有内裤啊。”陶岁摇头。
　　明明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都是男孩儿直接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杨真维面对陶岁就是开不了口。
　　没忍住啧了一声，说：“脑子短路记错了呗。”
　　“真的吗？不能吧，我连我起夜的时候你咳了几声，都还记得清清楚楚。”陶岁皱起眉，实打实地疑惑起来。
　　“还能有假的？”杨真维随口接了一句，“记性跟着尿一块儿流走了呗。”
　　“行了，收拾收拾去打你的篮球吧。”杨真维懒得继续找补，直接岔开了话题。
　　“急着撵我走干嘛？”陶岁撇撇嘴，“不过你真别说，昨晚我做梦都梦见我在操场上打球呢。”
　　“难怪呢，今早你双脚悬空投篮呢。”杨真维想起他的睡姿，觉得有些好笑，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什么？”陶岁偏过头看他。
　　“没什么，以后睡觉给自己裹圈保鲜膜吧，”杨真维抬眼把陶岁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补充到，“从头到脚。”说完转身出了厕所。
　　“你不是天生不爱说话吗，怎么越来越爱损我了？”陶岁跟上他，“我激发你的第二人格了是吧？”
　　“没遇见过比你话唠的，行了吧？”其实杨真维自己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你看，你又怼我。”陶岁撅起嘴，不满地戳了戳杨真维肩膀。
　　“话少点就不怼你。”杨真维用食指和拇指捻起陶岁手腕。
　　“我真的很话唠吗？”过了一会儿陶岁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准备回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还好吧，”杨真维想了想还是补充到，“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
　　“这就是人格魅力啊——”陶岁拖长音调，冲杨真维抛了个媚眼，转身出了门。
　　“呵呵。”
　　“你真的不来和我们打球吗？”站在门外陶岁又问了一句。
　　杨真维脚步顿了顿，“我的吃完饭才能去，你等得住吗？”
　　“我也要吃早饭呀。”陶岁声音拔高，“你愿意去就好，我都可以的。”
　　“那我吃完饭下楼找你。”杨真维说。
　　“好哦，我等你。”陶岁说。
　　陶岁回家之后江素歆和陶莹颖已经在桌边坐好。
　　陶岁刚一坐定，江素歆就说：“你自己吃，我带你妹妹去体检。”
　　“嗯？这么早吗？”陶岁问。
　　“莹颖没吃早饭，早点体检回来吃饭。”江素歆说完，往桌上放了二十元钱，“今早来不及给你做午饭，中午我要上班，自己去买点饭吃。”
　　“行，”陶岁吞了一个鸡蛋，“陶莹颖呢？”
　　“妹妹跟我在医院食堂吃。”江素歆答到。
　　“行。”陶岁埋下头继续吸溜稀饭。
　　“出去打球注意安全啊。”江素歆关门的前一秒还是没忍住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妈拜拜，陶莹颖拜拜。”陶岁应了一句。
　　陶岁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花卷，桌上还剩一个鸡蛋，他刚准备剥蛋壳，突然记起来感冒的杨真维，想了想把鸡蛋放进蒸屉里温着，呆会儿拿给杨真维。
　　陶岁窝在沙发里看了好一会儿电视杨真维才来。
　　“来，感冒了吃个鸡蛋补补。”他把鸡蛋塞到杨真维手里。
　　“我早上吃过鸡蛋了。”杨真维说。
　　陶岁暗骂自己考虑不周，又舍不得让杨真维直接把蛋扔掉，只能又劝到，“病了就再多吃一个嘛，好的快点。”
　　他没好意思说蛋是自己特意留出来的。
　　“真的饱了。”杨真维抚摸了一下肚皮。
　　“那算了，你给我吧，我吃。”陶岁摊开手。
　　“这还是我专门给你留的呢。”陶岁边嚼边说，口音含混不清。
　　“嗯？真的吗？”杨真维满脸怀疑。
　　“你不信算了，反正已经被我吃了。”陶岁哼了一声，往左迈开一步表达不满。
　　“信信信。”杨真维跟着他往左边走，“谢谢你，不过我真的饱了。”
　　“又没怪你。”陶岁好不容易把梗在喉咙里的蛋黄咽下去，小声嘀咕了一句。
　　“去哪儿打球？”杨真维问。
　　“学校。”陶岁说。
　　“放假能进学校吗？”
　　“按理说不能，有个朋友家长是老师，平时住在学校里，能开大门。”陶岁解释到。
　　“朋友？”杨真维随口问到，“今天去打球的都是你朋友吗？”
　　“差不多吧，基本都是同班同学，”陶岁顿了顿，手指点在脸侧做思考状，“好像有两个和你同级的。”
　　“那你交友范围挺宽泛的。”杨真维评价到。
　　“没没没，那两人我不认识，是我同学的朋友，”陶岁说着拉住杨真维拐进了小卖部。
　　“就是因为这两个人，我才让你和我一起去打球的，你在这边儿也没什么朋友，等去了高中我就不能天天找你了，”陶岁弯腰从货架上拿了一根火腿肠，“就想着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杨真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也不一定在一个学校。”
　　“也是哈，”陶岁摸了摸鼻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忘了，那你考上哪个高中了？”
　　陶岁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点冒昧，但是嘴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已经问出来了。
　　“一中。”杨真维走在陶岁前面掀开门帘，看了一眼陶岁手里的火腿肠，问到，“你买火腿肠干什么？”
　　“重高啊，”陶岁夸张地睁大眼睛，嘴圈成一个圆，站在原地挺直背往后退了一步，“竟然还真是学霸啊。”
　　说完摇摇头，“那俩哥们儿好像也考的一中，你待会儿可以跟他们聊聊。”
　　“嗯，”杨真维应了一句，又问到，“买火腿肠干什么？”
　　“这个啊，”陶岁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我们学校有两只猫，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没有。”杨真维说。
　　“猜到了，你又不喜欢出教室，”陶岁边走边说，“猫是食堂阿姨养着用来捉耗子的，说是养，但是一放假就跟野猫没什么两样，没人带回去，瘦的要死，我平时去打篮球就给它们带点儿火腿肠喂喂。”
　　“嗯，你人挺好。”杨真维冲他竖了个大拇哥。
　　“别贫我，”陶岁乐了，一把拍开他的手。
　　“没贫，我说真的。”杨真维正色，揪住衣领左右摆了摆，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重复，“陶岁同志，人，挺好。”
　　陶岁照着他的动作，也字正腔圆地说：“杨真维同志，夸的好。”
　　杨真维没忍住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你对朋友都这么好吗？”笑了好半天，杨真维突然问到。
　　“什么意思？”陶岁偏头看他。
　　“就介绍朋友什么的，”杨真维顿了顿组织语言，“很细心。”
　　“嗯。”陶岁应了一声。
　　“挺好的，仗义。”杨真维拍拍他的肩。
　　“我这么回答是不有点自夸？”陶岁笑笑了笑。
　　思忖半晌又开口到，“其实也没有，就对你比较细心吧。
　　“你这话说的也忒暧昧，这么特殊照顾我，不知道的以为你喜欢我呢。”杨真维打趣到。
　　“对啊对啊，就是喜欢你怎么滴。”陶岁顺着他的话开起玩笑。
　　说完又怕杨真维真的误会，连忙解释，“这不是因为我是你在这边唯一的朋友嘛，再说我哪儿来那么多精力把每个人都考虑一遍。”
　　杨真维自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但是听到承认的时候颅内还是空白了片刻，走路都差点儿顺拐。
　　吓到了。杨真维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