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能睡好》自由热

97、想念

　　江斯湃继续保持着不怎么看手机的习惯，在裴晞家酒足饭饱了一顿后感觉晕乎乎的，洗漱完就躺上了床，只留着一站落地灯在床边闪着昏暗的光，“今天这么早就有困意了好难得”这是他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二天早上六点出头他准时睁开眼睛，想想这一觉睡了有七八个小时，惊讶之余江斯湃还挺开心，感觉精神也好了许多，收拾完自己就要出门去吃早饭，想到裴晞昨天说的今天请他吃早饭，才摸过手机揣在兜里。

　　看见裴晞给他发来三条消息，分别是22：12的“睡了吗？”，23:30的“晚安”和06:30的“起了吗？”

　　江斯湃坐在玄关的凳子上换鞋，一边给他打字回复“起了，你吃早饭吗？”

　　裴晞像是守着手机一般秒回过来“吃，我在门口”。

　　江斯湃穿好鞋开了门，果然看见裴晞靠在门口摆弄手机，手指啪啪地打着字，业务很繁忙的样子，原来自己只是裴晞秒回大军中的一员，江斯湃一瞬间就有些后悔昨晚太给裴晞好脸色看了。

　　不过裴晞走路的时候没有看手机，扯着江斯湃的袖子想牵手，江斯湃故意当看不懂，只是说：“裴晞，我还没有原谅你，记得吗？”

　　“…记得。”群聊里徐奕晨几人还在叮叮咚咚地发着消息，震得裴晞脑子有点晕，又想一觉睡醒江斯湃对自己冷淡了许多，有些难过。

　　两个人在王红琴早点的桌子上坐下，裴晞才想起自己忘了带江斯湃去更好吃张记生煎了，不过没关系，自己应该还有时间和机会，如果江斯湃想吃，就算让他五点起来自己擀包子皮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昨晚那条朋友圈之后就涌现了一大批不怎么熟悉的人都亲切地私聊他关心他的感情生活，评论和消息都要爆炸，裴晞看得头痛，偏偏没收到置顶那位的任何一条消息，裴晞也无情地没有回复任何人，手机一关就等早饭了。

　　江斯湃对裴晞看手机的行为略微有些不爽，趁着等早饭的空隙，也回复一些消息，往下拉看见方雪依昨晚也给自己发了几条信息，其中一条是图片，赫然显示着裴晞的那句话，下面共同好友的评论也有不少，其中包括几个自己眼熟的学生在下面起哄，江斯湃想裴晞的朋友圈真是好多人啊。

　　方雪依：江老师，Pay有新情况了，大家都在猜是你呢。

　　方雪依：是不是呀？

　　方雪依：Pay之前从来不发朋友圈的。

　　方雪依：嗯，上次唱情歌也是很稀奇了。

　　江斯湃皱了下眉，又倒回去看裴晞的那句话和方雪依发过来的时间，离自己从裴晞家出来才没几分钟，一些不爽的情绪悄悄消散了几分，他装作局外人给方雪依回复。

　　π：应该不是吧雪依。

　　π：[挠头.jpg]

　　江斯湃切出聊天记录去翻朋友圈，往下滑了几下就看见裴晞的那条，他这才发现自己跟裴晞也有不少共同好友，下面无非是一些奸笑和吃瓜和放了个耳朵的表情，其中甚至出现他很喜爱的学生，平日在自己课上认真非常不苟言笑最新学术的模样，在裴晞的评论区却如裸奔般评论道“我也很想你哦Pay ^^想得都要睡不着”，更重要的是，这学生也是个男的，拉大提琴，长得也很是不错。

　　江斯湃很不客气地点了回复：“言澈，睡不着的话可以多练一练你的弦乐四重奏，明天希望让我满意^^”

　　江斯湃评论完，把手机倒推给裴晞看，裴晞本来正在专注看江斯湃的眼神就落到他的手机上，裴晞有些惊喜地发现原来江斯湃现在才看见自己的朋友圈，但是他高兴得太早，因为江斯湃说：“裴晞，你朋友圈有好多人跟你表白啊～”

　　“光是我的学生，就有好几个呢。”

　　“原来你的人缘在这些年里变得如此好了呀？”

　　江斯湃支着下巴笑眯眯地说一些让裴晞有些开心的话，他也笑眯眯地抬头继续看他：“你吃醋了吗？”

　　江斯湃就不笑了，伸手把手机拿回来，“那倒没有，只是表达一些惊讶，顺便希望你不要带坏我的学生。”

　　“知道吗，裴老板。”

　　“嗯嗯好的。”裴晞很有眼力见，把自己的朋友圈列表展示在江斯湃面前，引得江斯湃一头雾水歪头问他什么意思，裴晞说：“随便删。”

　　“我才没那么无聊。”江斯湃嘴上这么说，手指倒是很诚实地往下拉到底部，好家伙，都快到好友上限了，消息列表显示未读消息都上千了，朋友圈界面的小红点在一大清晨的七点不到还在持续上涨。

　　江斯湃有些强迫症，自以为善解人意地点开他的朋友圈，直通昨晚那一条的底部评论，的确五花八门，说什么露骨的都有，其中有几个熟悉的名字还是在一瞬间就将江斯湃拉回在安城的那一段记忆。

　　一日之计：你小子，老实交代。

　　瑶瑶：你不是一直想念来着的？

　　一日之计回复瑶瑶：一直想念谁？你知道不告诉我？

　　今晚不吃夜宵回复一日之计：我也知道呀 ^^

　　一日之计回复今晚不吃夜宵：就我不知道？

　　老王回复一日之间：我也不知道啊 [疑问.jpg]

　　不是无语：什么啊？刚值完夜班还要费脑细胞猜你们的哑谜吗？

　　江斯湃没再往下看，按了息屏问裴晞：“大家……过得怎么样？”

　　他没指名道姓，裴晞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们：“徐奕晨杭城一家上市公司做营销，金昕瑶在那边当拉丁老师，老王和叶潇回二中当老师了，一个教语文一个教美术计划要结婚了吧，吴宇在安城人民医院轮转呢，当医生了。”

　　“挺好。”江斯湃点点头，还有些欣慰的样子，但其实生活不就是这样，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开发生多天翻地覆的改变，他喝了口豆浆，像在说别人又像说裴晞，“看见大家都过得好就放心啦。”

　　裴晞：“怎么不关心我？”

　　“你？”江斯湃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不是挺好的吗？昨天你自己不说了买两套房了吗？”

　　裴晞：“买两套房就是过得好吗？”

　　裴晞眨眨眼，一些年轻时候都很少说的话现在张口就来：“没有你，一点也不好啊。”

　　江斯湃：“……那我也不好啊。”声音轻得裴晞差点就要听不见。

　　裴晞说：“我现在好多了，你呢？”

　　江斯湃：“我现在也不太好，我的小笼包都凉了不好吃了。”

　　两个人就这样笑了，这么多年的苦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说，又好像默认彼此的苦痛和难处对方都懂。

　　“对了，徐奕晨他们已经说到要来南城看看我金屋藏的娇了。”裴晞没什么胃口，只是看江斯湃一口一口地喝着豆浆，“娇，你的意下如何？”

　　江斯湃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谁是娇？”

　　“你啊。”

　　“裴晞！你再说谁是娇。”

　　“好吧，是我，你是金屋，这样可以吗？”

　　“啥时候来啊？他们会打我吗？”

　　“应该打不过我。”

　　江斯湃：“……”

　　饭后江斯湃还是去学校琴房维护维护手感，没征求江斯湃的意见，裴晞就自然而然地跟着来了琴房，这次不再是在楼下大厅的宣传墙面前来来回回，坐在琴房看着江斯湃拿出大提琴的时候，裴晞有很长一段的恍惚，又看见在狭小二中琴房里练琴的江斯湃和一边无心刷着卷子的自己。

　　就从深夜到清晨，这么多年又回到开始，幸而还是他们俩。

　　江斯湃练起琴来特别专注，让裴晞可以窥见这么多年来每一天的江斯湃。当然也没几个眼神分给裴晞，他也倒不觉得无聊，陪到上午结束，听见江斯湃拉出一首Shape of my heart，眼里带着笑意地跟裴晞对视。

　　“还你的。”江斯湃挑挑眉。

　　裴晞说：“好听，首席拉给我一个人听，赚到了。”

　　“嗯，首席都是你一个人的，是很赚了。”没来得及过脑的话就这样说出口，江斯湃啧了一声还有些后悔，便宜裴晞了。

　　裴晞笑了笑，走过去把下巴轻轻搭在站起身的江斯湃颈侧，很无赖地说：“那怎么办啊，只好再赔你下一个七年，十七年，七十年了。”

　　“好啊。”不是插科打诨，江斯湃的呼吸洒在裴晞耳侧，像是很深情很认真地同意，裴晞站端正了去看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真的？”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他有些不可置信。

　　“爱信不信。”江斯湃推了他一把，穿上外套自己顾着往外走。又是艳阳天，江斯湃眯了眯眼看上午的音大校园上方的天空，就像是平凡的高三的某一天，从校园走到校园，“已经错过太久了，裴晞。”

　　裴晞握了握他的指尖，这次他没拒绝，总是凉凉的手指被包入掌心，江斯湃本来就是很难拒绝的，裴晞说：“中午回家做饭给你吃？”

　　被裴晞安置在他家的大沙发上看电视时，江斯湃才看见江烨女士在上午发来的问候消息。

　　“徐阿姨那边说小程觉得你俩不太合适，你怎么人家了？怎么不合适了？你那张帅气的脸就不能摆点好脸色给别人看吗？”

　　差点忘了这茬，江斯湃有些无奈地给她回复：“妈，确实不合适啊。”

　　转头又看了一眼在忙碌的裴晞，江斯湃有些犹豫什么时候跟江烨坦白，这和好进度是快了点，当年江烨对裴晞就不是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