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搞钱姐妹花》种葡萄

2、第 2 章

　　　　于是乡里乡亲的都喜欢说点公道话，“这两个女娃子都是数一数二的！苏有财真是好运气，让他摊上了。”李婶子早起掐了两把豆角，坐在门口摘，笑眯眯地看着明樱、明棠在菜地里摘菜。

　　隔壁的张大娘接话，“诶，还是多亏了苏有凤，不是她供海棠、樱花读了两年高中，哪有现在这个样儿。”

　　“苏有凤是不错，但说到底还不是贴补她弟弟。没有苏有财，她也不认这俩孩子呀。”

　　李婶子话里有话，苏爷爷的哥哥，苏大爷爷的孙女苏腊梅好事将近，马上要嫁给同村的白跃进。

　　这是隔房的侄女，苏腊梅小学都没上完就辍学了，一直在家带弟弟妹妹们。很多女孩都是这样的，从五六岁到十五六岁，是家里的半个劳动力。

　　读书？读书对她们来说是一种奢望。苏有凤管不过来。苏有凤自己小时候也没读过书。

　　苏有凤第一次接触到写字是厂里办的扫盲班。在这个扫盲班里她不光学会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还认识了现在的姑父王守礼，当时扫盲班的老师之一。

　　苏有凤勤奋好学，有空抓住谁都请教，她是扫盲班里最积极的学生。扫盲班结课以后，姑父王守礼就托人去村里提亲了。

　　婚后苏有凤继续跟着丈夫学习，字越认越多，书也越读越多。

　　她的学习能力和政治觉悟在服装厂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时间一长整个人脱胎换骨，说话办事很有一套，顺利地当上妇女主任。

　　两个婶子一大早酣畅淋漓地讲了一通八卦，豆角都摘完了还意犹未尽。苏明棠摘完菜就往城里去了，眼看着苏明樱也从菜地里出来了，婶子们又换了个话题。

　　“我听说建设大队的有个娃退伍回来了，你晓不晓得？”李婶子凑近张大娘，神神秘秘的。

　　“建设大队的周平安，我啷个不晓得啊，他爸爸是木匠，我屋头的桌子板凳，家具那些都是找他打的。”张大娘见怪不怪。

　　李大娘嘴一撇，一脸你有所不知的表情：“他儿子长得才乖嘞，个子高高大大，面相又好，一看就是个军人模样。要不是我没得姑娘，我都想要他做我的女婿，真是我女婿，我半夜都要笑醒。”

　　张大娘没往心里去，她又没见过这时候的周平安本人。好看？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倒是该做饭了，她起身往屋里去，“不扯了，做了饭好下地去。”

　　苏明樱听的清清楚楚，一种宿命感油然而生。怎么特意躲开了原剧情，还是听到了周平安的名字？

　　周平安其实也挺可怜的，被原主折腾的不轻，但这是个一心一意过日子的人，原主再怎么折腾他，他都没有主动提出过离婚。是原主不想拖累他，才自己主动说要离婚的。

　　连他爸妈都是好脾气，不仅从来没有对儿媳指手画脚过，而且关键时刻还掏出了存款给前儿媳妇治病。

　　这么一想，周平安也不错，很不错，尤其是他家的家风摆在那里，走不了大折子。

　　话说搞钱的第二步是什么？

　　先成家，后立业。

　　苏明樱心想，有机会倒是可以接触接触。先成个家，搞钱的路上就能踢除三个极品绊脚石。

　　现在赚点点钱，都得背着人。弄点什么好吃的，那更是像做贼一样。

　　“站住！手里提的什么？”

　　“鱼……”

　　“拿来！快点，烧了好给你爸下酒喝。”

　　苏妈妈吴春风一把夺过苏明樱手里拎着的两条鱼，麻利地进了厨房，也不问这鱼哪来的。

　　其实苏明樱钓的这鱼拿回来就是改善伙食的，没米没油没盐，每天吃的饭一点荤腥都看不见，嘴里快淡出鸟来了。

　　小的鱼给放了，大的鱼藏在老屋的鱼缸里，中不溜的就拎回来了。

　　吴春风这态度就很恼人嘛，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像警察收缴犯人的违禁物品一样。

　　鱼一端上桌，两个精明到家的男人就看准了鱼肚子上的肉，筷子一夹一刮，一大块鱼肚子肉就进了苏明亮的碗里。

　　这还嫌不够，两个人一个夹住鱼头，一个夹住鱼尾，给鱼翻了个身，又是一夹一刮，第二大块鱼肚子肉就进了苏有财的碗里。

　　又端起盘子倒鱼汤进饭碗，鱼汤泡饭简直一绝，两个人吃的津津有味。苏明樱没了胃口，还吃什么？就剩下鱼头、鱼尾和刺多的鱼脊背。

　　就这点肉苏明樱都吃不上，还有吴春风呢。吴春风不嫌弃，耐心的从鱼身上刮肉下来，沾着剩下一点点的汤汁吃。

　　眨眼间，一条鱼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骨架。

　　苏家0人在意苏明樱吃没吃上鱼。

　　苏明樱自己在意。超级在意。超级无敌在意。简直快要气疯了。这是我钓回来的鱼！我一口都没吃上！你们要不要脸啊？！真的很想掀桌啊！

　　但这都还能忍，只是一口吃的，而已！

　　这天苏明樱干完活，又去钓鱼了，钓竿是苏爷爷留下来的，线不好用，钓着钓着就断了，苏明樱改天得去县城里买点新的续上。

　　只收获了三尾大鱼，草草收工了。从老屋那边的小路钻出来，不远处就是苏家的后门。

　　农村人在家，一般是不锁门的。夏天前后门都开着，穿堂风吹着能凉快很多。苏明樱一走进后门就觉得不对劲，前后门是没锁，但房间门锁上了。

　　苏家的格局很简单，中间是堂屋，东边是父母的房间，西边前面是苏明亮的房间，占三分之二，隔了一堵墙是姐妹俩的房间。

　　苏明樱一进来发现东边房间门被锁上了。

　　锁上了也没用哈，不知道找哪个木匠打的门，不隔音，更不隔视线。

　　门上的木条之间是有大大小小缝隙的，有条缝隙恰好遇上了木头本身的凹陷，从这条缝隙看过去能看见房间里的场景。

　　苏有财、吴春风、苏明亮，三个人整整齐齐坐在房间里，苏明樱看着都想感慨一声，好一个和谐的三口之家。

　　苏明亮拿着一把蒲扇，慢悠悠扇着风。“小雪说了，彩礼得要八十块，再做一冬一夏两身新衣服。”

　　“她怎么不去抢，就这些没一百块下不了地！上哪找一百块，还欠着我娘家一袋米呢。”吴春风急急忙忙地开腔，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一把夺过苏明亮手里的扇子大力给自己扇风，好像这样就能删灭心里突然窜起来的那股火气。

　　“小雪是城里人，一百块能给你们取回来个城里媳妇，不说村里了，全农场都数不出来几个，你们就偷着乐吧。”苏明亮语气优越，面带不屑。

　　小雪是城里来的知青，苏明亮已经偷偷跟她耍朋友两年多了。

　　苏明亮干自己的活不咋地，帮小雪干活那是很积极的，一有空就凑过去了，小雪有点什么事，他比兔子跑得还快，鞍前马后地献殷勤。

　　跟朋友耍牌，赢的钱交给小雪，输了就伸手找家里要。

　　“小雪是城里人，跟她结婚以后，咱家又多一门扎实的城里亲戚。她生的孩子肯定也聪明，说不定比大妹小妹还强，万一考上大学呢，咱家搞不好二十年后能出个状元！”

　　这番话给苏明亮自己都说美了，更别提苏有财和吴春风，吴春风扇子都不摇了，“这买卖划算呀，爹熊熊一个，娘熊熊一窝。城里姑娘就是比村里的见识多，小雪嫁进来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上学了就往城里一送……”

　　关键是这钱从哪来呢？

　　吴春风把目光转向一直没吭声的苏有财，
　　“孩子他爸，光小雪那边她就要一百走，咱家还得办酒席……家里就剩下三四块钱了……”

　　苏有财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满意儿子苏明亮的行为。不用他操心，就跟城里来的知青谈起了朋友，比他朋友们的儿子，那些只会埋头在土里刨食的老实头头都强出二里地去。

　　苏有财：“你掐两把菜去找王媒婆，让她给海棠和樱花介绍对象，她两个读过高中，一个要一百块彩礼。”

　　苏明樱纳闷了，一百出头能办完的事，两个女儿两百块，合着您还想赚点是吧？

　　苏有财确实还有点别的想头，这房子是苏老爷子在的时候分家给分的，有年头了。平时灰尘大不说，农村人不讲究这个，关键是一下雨屋顶就漏。

　　家里别的家伙事不多，木盆有好几个。一下雨，全家就动起来找木盆放在漏水的屋顶下面，晚上都睡不踏实，隔一会儿就得起来倒水。

　　正好接着给儿子娶媳妇的机会，把房子翻新一下，也是他的功劳了。

　　苏明樱不管那么多，你们倒是和和气气一家人，有商有量的就把事儿给办了，我们两姐妹纯属活该？招你惹你了。

　　好事轮不上我们，一有点事就想起来还有两个女儿了。

　　吴春风也不等第二天了，起身风风火火地就要往王媒婆家去。苏明樱赶紧闪了，又从后门悄悄溜走。

　　苏明樱简直有点想笑了，我何德何能啊，一个小村姑居然能值一百块？比城里姑娘还多二十。

　　两个女儿在他们心里跟家养的鸡鸭猪羊有什么区别，养肥了过年就该宰了吃。

　　现在家里有需要了，要娶媳妇，要翻新房子，一盘算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呢，正好能卖个好价钱。

　　对这样的父母不该抱有哪怕一丝丝期待。

　　也不知道现在找个人“假”结婚来不来的及。诶，可行，我自己出那一百块，就当是给娘家的赎身钱还不行吗？一百块买断亲情，划算得很。

　　现在看一百块是很大一笔钱了，能买很多东西，能办很多事。过五年呢？过十年呢？过二十年呢？一百块不够在外面饭店吃顿饭的。

　　可是我现在连十块钱都没有。说到底，没钱才是最大的困扰。苏明樱心里想的只有搞钱！搞钱！搞钱！

　　搞钱才能掌握主动权！

　　本来没这么迫切搞钱的。茅坑、土屋、土墙、漏风的窗户、漏雨的屋顶、缺衣、少食等等等等，这些都能忍！

　　爹妈都想卖女儿了，这还不想办法跑，等着被卖吗？没那么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