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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这位美丽的东方小姐,愿意来试试吗 ...

  •   “斗牛?”
      我愣了一下,印象里那是很激烈甚至有点残酷的活动。
      “不是你想的那种血腥斗牛。”
      他笑着解释,“是普罗旺斯特有的‘course camarguaise’,斗牛士不会伤害牛,更多是技巧和勇气的较量,很热闹。”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怕的话,我们可以去看游行,有很多穿着传统服饰的姑娘,还有马车巡游。”
      “去看斗牛!”我脱口而出,心里那点对刺激的渴望又被勾了起来。
      “听起来很有意思。”
      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那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躺在床上时,我又点开了林砚发来的照片,手指在那张影子交叠的照片上停留了很久。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照片里薰衣草田的纹路。
      晨光刺破云层时,我在古堡的雕花床上醒来。
      手机屏幕亮着——那张影子交叠的照片终究没舍得设成壁纸,锁屏是默认的雪山,干净得像没被触碰过的过去。
      阿拉里克的车停在了楼下。
      我抱着枕头站在窗边看了会儿,他靠在车门上低头看手机,晨露打湿了他的发梢,侧脸在光线下柔和得像幅画。
      下楼时阿拉里克已经在餐厅等我,穿着白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
      “早餐是可丽饼配蜂蜜。”
      他推过餐盘,“等会儿看完斗牛,带你去集市买手工香皂。”
      我没接话,叉起一块可丽饼塞进嘴里。
      蜂蜜的甜腻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昨晚那句没说出口的“不了”——他眼底的笃定太过灼热,我终究没敢在黎明时分浇熄那簇火。
      去斗牛场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他说起普罗旺斯狂欢节的来历,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目光总忍不住飘向窗外掠过的薰衣草田,风过时掀起紫色浪涛。
      阿拉里克打开车载音响,法语情歌混着引擎声漫出来,他偶尔跟着旋律轻哼,尾音带着点慵懒的卷舌音。
      斗牛场建在小镇边缘的空地上,木质看台已经坐满了人,红白色的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
      阿拉里克买了两杯冰镇薄荷酒,递我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我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他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谢谢。”
      我接过酒杯,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假装被场内的欢呼声吸引。
      穿白衬衫、红围巾的斗牛士正在入场,观众席上的口哨声此起彼伏。
      阿拉里克忽然凑近我耳边:“等会儿有个环节,观众可以下场和小牛互动,敢不敢?”
      他的呼吸扫过我的耳廓,我猛地转头,正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里面有期待,还有点我不敢深究的温柔。
      “再说吧。”
      斗牛场建在小镇边缘的空地上,木栅栏圈出的场地里已经挤满了人。
      穿红马甲的工作人员举着喇叭维持秩序,卖茴香酒的小贩穿梭在人群中,空气中飘着烤香肠和玫瑰香水的味道。
      阿拉里克牵着我穿过人群时,指尖的温度总让我想缩回手,可他握得很轻,带着不容拒绝的稳妥。
      “Course camarguaise”的场地是沙地铺就的圆形竞技场,斗牛士们穿着白衬衫和蓝裤子,腰间系着红绸带。
      开场的号角声响起时,一头棕黑色的公牛踏着碎步冲进场地,鬃毛在风里飞扬。
      和想象中不同,斗牛士们并不持剑,只是灵活地避开牛的冲撞,偶尔借着牛转身的间隙,用红绸带在它眼前晃过,引来观众席的哄笑与口哨。
      “看那个戴羽毛帽的。”
      阿拉里克凑到我耳边,热气拂过耳廓,“他是去年的冠军,最擅长在牛背上做转体动作。”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个瘦高的年轻人侧身跃起,单脚轻点牛背,红绸带在空中划出道弧线。
      就在他即将落地的瞬间,公牛突然扬起前蹄猛然后仰。
      年轻人躲闪不及,被牛尾扫中膝盖,重重摔在沙地上。
      人群发出惊呼时,我的心脏骤然缩紧。
      阿拉里克的手下意识攥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好在年轻人很快翻身爬起,拍了拍沙子朝观众鞠躬,脸上还带着笑,只是膝盖处的裤子已经磨破了个洞。
      “刺激吗?”
      阿拉里克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刚要点头,场地中央突然起了骚动。
      另一头公牛像是被人群的欢呼声激怒了,突然撞向栅栏。
      离我们最近的那段木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缝隙里的木屑簌簌往下掉。
      前排的观众尖叫着往后退,我被推得一个趔趄,撞进阿拉里克怀里。
      他伸手揽住我的腰,力道比上次在岩壁上更紧。
      “别怕。”
      他低头时,呼吸落在我发顶,“有我在。”
      可这次我没像上次那样安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人群后退的混乱中,有个穿灰色连帽衫的男人始终站在原地,手里举着相机,镜头却像是越过人群,牢牢锁在我身上。
      阳光太烈,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道视线像根冰锥,冷得让人脊背发毛。
      混乱平息时,阿拉里克已经带我退到了看台后排。
      阿拉里克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怎么了?”他蹙眉看我。
      “没什么,可能有点闷。”我避开了他的目光。
      下半场的表演更激烈了。
      有个斗牛士故意逗弄公牛,被追得绕场跑了三圈,最后跳上栅栏时,靴子勾住了木栏,整个人倒挂着晃了晃。
      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我却笑不出来。
      那个穿灰帽衫的男人又出现在了斜前方,这次他没举相机,只是低头在手机上快速敲打着什么,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的动作异常机械。
      中场休息时,阿拉里克去买冰淇淋,我坐在长椅上刷手机,微信里突然弹出条陌生好友申请,头像是片漆黑的海。
      验证消息只有两个字:
      [小心。]
      心脏猛地一跳,我刚要点通过,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阿拉里克举着两支冰淇淋站在面前,眉头拧得很紧。
      “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没什么,”我慌忙按灭屏幕,把手机塞进包里,“可能太阳太晒了。”
      他递来的冰淇淋是香草味的,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开场的号角声突然炸响,一头浅棕色的小牛被赶进场地,它的角被打磨得圆润光滑,身上还系着彩色的绸带。
      第一个上场的是个穿碎花裙的小姑娘。
      小牛只是轻轻用头顶了顶她的手心,逗得全场大笑。
      “你看,不吓人的。”
      阿拉里克轻声说着,目光在我脸上打转,藏着期许。
      我别过脸,没接话,心跳却因他的靠近愈发紊乱。
      最后的压轴表演开始前,主持人突然举起话筒,用夹杂着普罗旺斯方言的法语宣布。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勇敢的观众上场!”
      聚光灯突然扫到观众席,在我面前停住了。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往前几步,正好对上主持人热情的笑脸。
      “这位美丽的东方小姐,愿意来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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