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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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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快看！”
“你梦呓里一直在频繁提桃林，我想你是喜欢红艳桃花的……”
眼前的弟弟突然撇过头去，有些羞赫，他个子很高，雁回林只看到对方小巧的下巴，和那如蝴蝶轻盈的尾痣。
其实并非自己喜欢桃林，而是当年清灵宗内小师弟喜欢幺幺桃之，师尊便在宗门内种满桃红。
莫名其妙地
他心堵塞又无法解释
人间桃花林的雁回林蓦地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冷莲味。
苦涩又如药香
这是姜临川找到的顶好地方，隐秘如世外桃园，最适合雁回林取得宝剑后修炼，十五日之期越来越近，他们准备在此等白婕嗣醒来，尔后一起去往泗海燕。
于是这些天里，雁回林忙得很。
每日早上勤恳练剑，下午便时便尝试是否能开发梦境的功能。
对于那个传说中的独特魅魔异能，仙门首席也一知半解，但经过那么多次，他隐约可以猜测到自己的异能大概和梦境有关，尤其是自己每次吸血后，总会获得别人的记忆……
记忆真真假假，他一看便知。
虽然目前不知道这样的异能在进入泗海燕有什么用，但多一个求生技能总是好的。
怀着这样想法，雁回林练剑总是格外认真。
可今日……
素来细致的白玉魅魔宛若被什么魇住，他呆呆愣愣举着剑。
潜藏的魅魔血脉激昂，像饿了许长久远；明明这些天里姜临川一直用纯阳之血滋补着，可今日反常的过分。
似乎回到了耀耀野火蔓延的山夜医堂。
自从菏渝楼后，雁回林鲜少感到饥肠辘辘，体内的小魅魔不停挣扎。
那味道透过鼻息，深深沁入骨髓与血液里。
“好香啊！雁回林你闻到了吗？”
“……那，那奇妙的感觉又要重新开启了吗？”
喋喋不休易饿的幼童瞬间扭捏起来，它嘴馋地舔过嘴唇。
【雁回林你果然是个低贱的魅魔，比卖春的妓子都不如，就算有纯阳之血滋养都抵不过你渴望男人……】
突然出现的声音笑嘻嘻。
认真举剑训练的白衣少年动作更是僵了又僵，整个人如若恍然，如被钉住了般的鹌鹑，面色苍白，脚上生根，青青绿绿的丝蔓顺着踝骨往上。
充满恶意嘲笑的声音一闪而过，很快也很短暂。
最后，只听到灵台幼童叽叽喳喳的吵闹与迫不及待。
……又要被那诡异的触感冲击了吗？
雁回林瞪大了眼，
不，不要！
医堂那夜的撞击还历历在目！
害怕丑恶虫子的仙门首席十分抗拒
一霎那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被人人指责的逃亡夜，雁回林清澈的眸子动荡。
远处是耀耀山火与男人们淫邪的目光。
【……雁回林，你还在等什么，为何还不入魔】
【等你知道了真相，你就会安然入魔了吗？】
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再一次恰到好处出现，它循循善诱道。
随后便又是熟悉的触感……
雁回林瞪大了眼，直到肥厚的耳垂传来刺痛。
他——青天白日内被人抚摸！！！
究竟是谁怎么大胆！？
柔弱的魅魔握紧了手中剑，剑身嗡鸣亮光骤现，似乎感受到剑主人的不安。
雁回林忍的辛苦，努力压低喉咙里的呜咽，一瞬间内他眼尾红润过分，视线被汗水遮挡得有些模糊。
魅魔身子本就娇软敏感，犹如一滩软棉春水，湖中还不停有人混蛋搅动。
没等他想明白，慢慢的耳边传来弥漫缥缈的声音，随着声音荡开的还有冷淡余韵。
“师尊”
寡淡又格外摄人心魄的诡异孤香总让人想到夏日炎炎傍晚时分，倚园开放的枯叶艳荷。
一刹那内，听到熟悉音色，姿容殊丽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小师弟？
清灵宗内多青叶莲花，一年四季总开着一池子的红艳，
昔年里，师尊与师弟们就在园子里打坐，修炼道经。
“春燕，不可分心……”
至亲至爱的师长谢御寒之，一身墨色白衣，闭目立于最前面，而旁边是素来古板的小师弟，再往后是一众弟子们。
夹杂细沙的风吹来，那是昔日仙门首席最难以割舍的日子。
黑而密的垂发摆动，浓郁桃园里的姿丽魅魔险些站不住。
桃林里何来的妖曳莲花味道？
他高举着剑久久落不下，布满雾气的眼睛里突然涌现昔日的剪影。
那独眼少年摇摇摆摆，仿佛与旁边站着的小孩交织融为一体。
“喂，你刚刚是怎么了？”
“谢御寒之……”
小师弟从阴暗逼仄拐角里走出来，目光灼灼身后是耀眼的光辉。
下一秒，诡秘的音韵从口齿里流露出来。
“谢御寒之，你忘记我们的计划，你不爱我了吗？”
“你不是说要娶我，结为道侣的吗？”
源源不断的声响落下，雁回林低头见就泫然若泣的小徒弟，他不是在同自己撒娇，他是在同谢御尊座。
素来清心寡欲的掌门不知为何竟生出一股莫名悸动，想将眼前羸弱的弟子拥入怀里，好好疼爱。
“师尊，等你杀了雁回林，我们便结为道侣，昭告天下”
时樾颂调笑着，他那破锣嗓子里发出一连串笑声。
冰冷的蓝水莲只觉得口干舌燥，渴的很。
他盯着对方嫣红的嘴唇，还是觉得渴望的很。
喉结滚动半响，才缓缓点头： “……嗯”
时樾颂瞬间笑了起来，里面多了几分真情实意的开心，“师尊这样就对了”
他心满意。
下一秒，啪唧凑过来又一声轻吻。
时樾颂蛊惑的声音传来： “这是给师尊的奖励，师尊要一直爱着我才行啊！”
“……”
鼎鼎大名的太初仙尊落荒而逃。
再随后，飘渺如水中镜月眨眼间消散。
雁回林摇摇欲坠，眼尾沁出不明显泪光。
别信，只是假的……
可奈何心中不停有声音诱导；【叶亦可，你难道不相信你潜在的魅魔异能呢，它可不会骗你，你忘了只要喝了对方的血同对方亲密接触，你就能获取他人的记忆，是真是假……】
那声音鼓噪，如同夏日将逝的蝉，临终前拼死挣扎。
雁回林头痛欲裂。
下一刻，手上的轻盈木剑便化作一道耀目白金。
站不稳的自己跌进一个温热怀抱里。
那是云秀，对方好闻的气息四散。
这是云秀第一次在他面前化形。
平和的桃园里，一高一矮身影站立。
他们刚结束一场切磋。
自那日墓园逃跑，被血红骨蝶追击后，又荒芜雁府获宝剑。手无寸铁之力的柔弱魅魔便将修炼提上日程，十五天内一刻不放松地练剑入道。
魅魔叶亦可坚信着。
他发誓绝不要做处处依靠别人的累赘。
可如今……
切磋对战过程中，自己突然心不在焉，举剑的手更是僵直，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直到凌厉的剑刃落下，他猝不及防被打得血红。
急匆匆落了剑收回攻势的剑灵团子皱着眉，雁回林究竟怎么回事？
平日里，他可不是这样，次次如拼命三郎，日日重复着挥剑，指间虎口处鲜血淋漓也不停歇，寄居在桃木剑内的剑灵云秀不忍又念偏偏被对方坚韧精神打动，主动出言教导。
这几日内，有剑灵的教诲再加上之前经验，雁回林立刻突飞猛进起来。
正当云秀感叹时，意外又出现了，它总如曲曲折折的岔路口。
剑灵素来高傲，更别提这位天地独韵钟爱的上古老妖精剑灵。
若不是情况紧急，云秀心想自己才不会现身呢。
它低头看着怀里受伤的人，对方表情恹恹，恍若受了重大打击。
“我……”
似乎随着剑灵云秀的开口说话，脑中喋喋不休的声音又消散了，这一切看起来就是幻境，他近乎入魔的狂热臆想。
漂亮魅魔低垂着头嚅嗫，雨丝状的血雾挂在他下巴处缓慢流动，细白的脖颈一节外露着。
雁回林说不出来话。
……他总不能说其实是自己在对战的过程中突然看到师尊脸庞被人亲上一口了吧。
这也太奇怪了，雁回林压下心中的怪异。低眉打量着自己空荡的手间，因为长久握剑练习，柔婉的魅魔躯壳被磨出一道道血痕，身后是酷似寒玉温度的胸膛。
剑灵并不似真人，没有那么充沛的情感。
“喂，你既然已经没事，那就赶紧起来，不然姜临川那个家伙看到，又该说我苛待你了，哼……”
云秀语气硬邦邦说着，雁回林立刻感受到身下肌肉的紧绷，像剑灵本人一样，他看起来并不擅长与人相处，或者只是单纯不喜欢自己这个昔日主人？
在桃木剑的眼里，自己应该是抛弃它的坏人吧。
雁回林强撑心思转了转，表示理解，毕竟没人喜欢拖后腿的废物。
但这跟临川弟弟又什么关系？
练剑受伤是自己的事情，那是自己的选择，没必要怪别人。
雁回林正要点头解释，说自己会同姜临川讲清楚时。
一阵模糊的触感彷佛碰过白净的额心，流连于敏感耳垂。
再紧着，四周又有新的声响。
他被孤立，听不清焦急剑灵的话。
卷土重来的声音又一次传递到自己耳膜里,“师兄，你为什么要活着呢？”
莫名其妙的，远在山林的雁回林感觉到有人在往自己耳朵里吹气，断断续续的朦胧说话音，始终听不清。
温热的脊梁彷佛披上一层薄凉。
“有人在喊我吗？”
那声音似乎过分的熟悉。
是谁？
到底是谁？
……可失去记忆的雁回林就是想不起来……
他呆呆愣愣地朝云秀问。
温和的双眼一瞬间里跨越时空，自己看到另外一群人的生活。
雕梁画栋，嫣红的荷花处处透露着冷清，那是清灵宗。
师尊与师弟对峙。
……很奇怪的，他彷佛看到了活生生的时樾颂，对方一步步走来，扭曲着脸色：明明那日师弟伤重奄奄一息。
“小师弟”
昔日的仙门首席愣愣抚过空荡的额心，他忘了他早以不是清灵宗首徒。
悲伤的琉璃泪砸落尘土内。
这异常的反应可吓坏了云秀，想到魅魔的灵魂旧伤。
白衣剑灵连忙上前：“喂，你究竟怎么了？”
“你先别晕，我这就去找姜临川回来！”
姜临川似乎是它的主心骨，云秀手足无措。
没等雁回林回答，云秀突然惊呼起来，“雁回林，你的耳朵怎么流血了？”
平淡的桃林，白衣无害的魅魔耳垂滴着血红。
风起风扬，潸潸如雨的桃花林里内的一切好像都不真实起来。
雁回林红肿着水光淋淋的眼，那一刻里仿佛又浮现了时樾颂的声音。
他捏着自己耳垂，甜蜜恋人般低语。
“师兄，黄泉之下太冷，你来陪我好不好！”
雁回林“哇”地一声吐出来，满地血红。
脑子里原本一直安静的魅魔幼童却突然吵闹起来，它不知做了什么，灵台里突然冒起富郁黑雾气。
【雁回林】
等比例缩小的幼童大声叫着。
白衣魅魔倒地的瞬间只看到云秀带着姜临川从山下赶来，竹马弟弟那张焦急又慌张的脸，他想拼命伸手拉住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