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除妖记（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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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把马车的帘子掀开一条缝向外观望，热闹的声音传入车中，宽阔的街道，拥挤的人群，这是一座充满了喧嚣与活力的城市。
“怎么样，来到京城有没有觉得很怀念？”谨言也凑到车窗前，笑着问道。
怀念吗？若水心想，自己为什么只感觉到了陌生呢？
自从那次在山中与霜城交手后，谨言便对若水的玉佩很感兴趣。那枚玉佩不仅仅做工精美、玉质上乘，更是一件强大的媒介，而当他问起若水玉佩的来历时，若水却无奈地笑了笑道：说来话长。
与谨言相同，若水也出生在京城，上面还有一名岁数相差很多的姐姐。若水的母亲身体很弱，生下他之后不到两年就病逝了。若水的父亲痛失爱妻，伤心至极，渐渐变得厌倦世俗，给女儿寻了个好人家办完婚事后便带着若水回到老家，将若水托付给了自己的儿时亲友家，从此浪迹天涯，再也没有任何音讯。
收养若水的那家人虽然当时也觉得他的眼睛颜色有些奇怪，但是因为家里一直没有男孩儿，还是把他收为养子，如亲生儿子般悉心照料。若水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就是这枚玉佩。
“家里人对我非常好，从来没有让我觉得自己是养子，我想今后一定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不过……”若水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玉佩说道，“我现在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见亲生父亲一面。父母看出了我的心思，只是谁都不知道父亲身在何处，便给我一年的时间让我自己出来寻找。”
“所以你才自己一个人旅行啊。”谨言不知道若水还有这样的身世，不禁感慨到。
若水点点头：“不过线索只有这枚玉佩。我只知道父亲的名字叫沈立石，至于他在京城是做什么的，认识什么人，完全一无所知。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眼睛颜色容易惹麻烦……父亲肯定已经不在京城了，我去过很多寺庙道观和名玉的产地，但是没有人知道沈立石这个人，也不知道这枚玉佩是出自何人之手。”
仅仅凭着一枚玉佩便只身踏上了寻亲之路吗……谨言不禁对若水产生了一丝敬佩，他突然回想起当年自己带着千音离开京城时的情形，是不是每个人年轻时都会有一段如此难忘的经历？虽然现在自己以身为人父，也同样失去了深爱的妻子，但是要像沈立石一样丢下年幼的孩子，谨言绝对做不到。
马车拐进了一条略显清静的小巷，停在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店面门口。谨言接若水下了车，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欢迎来到千锦堂。”
小桃和琉璃正好也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小桃跑过来拉着若水就要往店里走，大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里面传出孩子们欢笑的声音。
谨言一听见店里的声音，立刻有种调头回家的冲动，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动作，谨晴已经探头出来问道：“我说你还要在外面站多——哎？这位是？”
若水刚想要说话，两名小男孩便喊着“桃夭姐姐”从店里飞奔出来，一左一右抱着小桃的胳膊说个不停。这是一对长得十分可爱的双胞胎，两人缠着小桃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停，看来是相当喜欢她。
“怀远，怀安你们不要总缠着姐姐了，快过来给舅舅和客人打招呼。”谨晴把双胞胎叫回来，转头对若水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今天有客人来店里，我是谨言的姐姐谨晴。”
“你这趟家回的可真神奇，不仅捡了个大美人，还跟霜城打了一架？”谨晴喝了口茶，感慨道，“最近怪事还真是多啊。”
琉璃点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说起来若水还救了老爷一命呢！”
“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是谨言用玉佩……”若水急忙解释道。
他的话倒提醒了谨言，他让若水拿出玉佩给谨晴查看，问道：“怎么样，有印象吗？”
谨晴仔细查看完玉佩，说道：“没见过……不过这肯定是相当好的媒介。恕我冒昧问一句，令尊应该不是天通者吧？”若是住在京城的天通者，都会跟谨家有些来往，可是谨晴不记得自己听说过沈立石这个名字。
若水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几乎是一无所知，不过看自己这个样子，父亲也应该只是个普通人吧。
“我确实没有什么头绪，抱歉啊。”谨晴把玉佩还给若水。
“哪里哪里，”若水很过意不去，“我才是麻烦你们了。”
三个孩子跑过来，拉着若水去后院陪他们做游戏去了。谨言这才想起来问道：“话说姐姐今天怎么想起要来店里了？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谨晴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进永安门的时候，城楼不是在修缮吗？现在皇宫正在查这个事情。”
“我也纳闷呢，好好的城楼怎么就坏了呢？路上还听见人们议论这个。”琉璃插嘴道。京城的城门都有自己的镇门兽，镇门兽虽然是妖怪，但是常年以城楼为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窝被破坏，除非——
“你觉得是妖怪做的？”谨言若有所思，“永安门的镇门兽还在吗？”
谨晴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在了，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估计是被吃了吧……镇门兽本来也不是什么多强的妖怪。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担心如果破坏城楼的妖怪还在京城里，说不定又会盯上别的镇门兽，甚至可能会袭击人，所以想让你帮我解决它。”
“等一下，就算你肯定是妖怪干的好事，宫里不是也有天通者吗，干嘛找我？”谨言很是无奈，为什么他一介商人要帮皇宫管这种麻烦事？
“有三个人不在京城，所以人手不足。”谨晴一副找你帮忙是给你面子的表情说道，“而且就我目前收集的线索来看，那妖怪有可能是飞廉哦，不会让你吃亏的。”
谨言来了兴趣，自从那次他拿谨晴手链上的珊瑚珠子给了那只猫妖后，全京城的猫都变成了谨晴的眼线，说是猫妖要报答谨晴的救子之恩——虽然谨言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该被感谢的人。不过对于小妖怪来说，找靠山当然要找靠谱一点的，显然京城里的猫妖一致认为谨晴惹不起，干脆都投靠了她。要搜集消息的时候这些猫就派上了大用场，所以破坏城门的妖怪十有八九就是飞廉。
飞廉的角是上好的药材，谨言心想这是比好买卖，立马变成了模范市民：“为民除害，保护京城，我帮你！”
琉璃在旁边听了，忍不住偷笑。
谨晴同弟弟说着话，无意间目光掠过庭院。若水正坐在凉亭下，看着三个孩子吵吵闹闹地玩耍，脸上带着点微微的笑意。该说自己的弟弟什么好呢，走山路捡到个绝世美人？谨晴不是没有见过美人，但是像若水这样精致到完美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或许是因为年少的缘故，太过精致的容颜使得若水看上去总是少了那么几分男子气概，但他的气质却并不柔弱。
无论是那黑色的长发，或是淡绿色的眼眸，他身上的一切都带着一种洗清俗尘般的感觉，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高贵，而是单纯的安静美好——超出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气质。
“好了，该说的我差不多都告诉你了，”谨晴收回目光，说道，“事不宜迟，你和小桃今晚能去查看一下城门吗？”
谨言点点头道：“好的，但是小桃不用去，我还有些事情想要查清楚，所以……”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谨晴看到了他视线的终点，不禁吃惊道：“若水？你不能带他去，他只是个普通人啊！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他是普通人没错，但是他的媒介——那块玉佩绝不是寻常之物。”谨言若有所思，“如果想要查清他的身世的话，只有先把那块玉佩搞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除妖记（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