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你》却悦

11、小爆发

　　两人穿着睡衣和拖鞋下楼，早餐店在祝逸琛住的这栋楼的斜对面，店内卫生干净，种类多，味道不错，因为周末的原因，所以现在这个点还在营业。祝逸琛这几年的周末都是早午餐一起吃，这会儿吃他吃得也不多，就点了份小碗红豆粥和一个茶叶蛋，给贺临熠点了大份牛肉面加荷包蛋和豆浆，他嘱咐老板：“葱和香菜放少点。” 贺临熠站在祝逸琛身后盯着他的手想牵，祝逸琛看了一圈问他：“还要吃其他的吗？”没听到回头，转头看去，见他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入了迷，伸手朝他脸上轻轻一拍，还没收回手就被他抓住。贺临熠抓着祝逸琛的手，低头一吻落在他手心，祝逸琛羞红了脸，慌忙抽回手，瞪了他一眼，环顾四周，幸好这会儿人少，两个老板都在在工作，没人注意到他们。 祝逸琛小声骂了他一句：“有病啊你。”骂完懒得理痴笑张脸的贺临熠，往店内最靠里、没太阳的位置走去。贺临熠端着两人的早餐走过去，轻声哄着，“对不起小琛，我下次注意，不会在外面这样了。” “闭嘴。” 祝逸琛喝了口贺临熠的豆浆，吃完茶叶蛋，喝了不到半碗的粥就擦下嘴巴，一边玩手机一边等贺临熠吃完。贺临熠见他这食量比以前小了很多，当下没说什么，把自己的吃完后，又把祝逸琛剩下的粥给喝了，走时又买了一个鸡蛋饼，祝逸琛以为他还没吃饱。 当贺临熠把鸡蛋饼递到祝逸琛面前时，他愣了一下，推开他的手，“我饱了，你自己吃。”说完就拉着贺临熠往阴凉处跑，现在外面太晒了。进了电梯，贺临熠说：“你刚才就吃了一点。”祝逸琛懒得理他，等电梯门一开，快速冲出去，进门第一件事打开空调，拖鞋一甩，沙发一躺。 贺临熠跟在他后面，把鸡蛋饼放在餐桌上，这时，他注意到昨晚放这的花不见了，环顾一圈，看到它们在窗台上。贺临熠把祝逸琛乱踢的拖鞋放好，再把他的室内拖鞋放在沙发前，坐在他旁边摸上他的额头。 祝逸琛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是不是不舒服？所以没胃口？” “啧，没有，不用管，我周末都这样，等会儿就吃午饭了。” “可以前不是这样。” 一句很平常的话，点燃祝逸琛的怒火，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把手机往沙发上用力一摔，怒视着贺临熠，“忘了我们五年没联系吗？你怎么就知道我的习惯还和五年前一样？”祝逸琛突然想起当初贺有群给他听的那段录音，哪怕知道那不是贺临熠的本意，但此刻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忍不了一点，连带着对贺有群的不满都发泄在他身上，“我可还记得你说，就算我找到你在哪，你都不会见我的。” 祝逸琛鼻子一酸，带着哭腔吼：“你有本事就把这句话，坚持到底啊！还有你爸！贺有群！他威胁我！他还拿你威胁我！你爸你妈你弟我都讨厌！滚！”气愤中带着委屈，祝逸琛坐下，低头用力擦下眼睛，但眼泪根本止不住，索性拉着贺临熠的衣袖边擦边哭，“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也不想的，对不起。” 贺临熠单手环住祝逸琛，轻拍他的背，声音哽咽道：“小琛，对不起，我没有一点把握，不能拿你赌，我怕。” “你说什么都行，只要别不要我，别不理我。” 祝逸琛哭完靠在贺临熠怀里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很矛盾，他理解贺临熠苦衷的同时，又觉得他就该承受自己的恶语相向，可说完后，又很后悔。贺临熠懊悔当初没有能力和父母对抗，让祝逸琛受了很多委屈，但好在，他们以后还有很多个五年。 贺临熠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方灵兰打来的，他抱着人接通电话，没说三句就结束通话，“小琛，方姨叫我们回去吃饭，回吗？”祝逸琛低着头往旁边挪，“回吧，冰箱有冰袋。”贺临熠揉下他的头起身去拿，又去浴室拿了条干毛巾。祝逸琛不肯抬头，要自己敷，贺临熠包好冰袋递给他，然后抱着人回卧室帮他换衣服。祝逸琛没拒绝，只说：“穿短裤，太热了，”贺临熠捏捏他的小腿，把长裤放回去。
　　贺临熠换好衣服，想起洗衣机里的衣服，揉揉他的头，去浴室拿衣服出来去阳台晾好，回到卧室，祝逸琛把冰袋递给他，“你也敷下。”他注意到两人的衣服，他身上是黑色立领短袖和白色涂鸦短裤，贺临熠的是雾蓝色短袖和黑色涂鸦短裤，这两条短裤他是一起买的，“你怎么知道这条裤子是你的？” 贺临熠扶着祝逸琛的后颈，低头亲下他的耳朵，“两条裤子放在一起，一比大小就看得出来。” 祝逸琛翻了个白眼，从卧室出来，想起画室的门锁坏了，他让贺临熠先去客厅找下车钥匙，自己走进画室，把其他画架上的画都放进画袋里。祝逸琛原本打算穿拖鞋的，但突然想起来还给贺临熠买了一双鞋，就从鞋柜拿出来给他，“买大了。”贺临熠一眼就认出这双和祝逸琛昨天穿的那双是一模一样的，他笑容满面地看着他，“谢谢小琛。”祝逸琛不自在地轻哼一声。 祝逸琛的车是大四时买的一辆白色大G，他坐在副驾，调整座椅，放下遮阳板，闭目养神。贺临熠怕惹祝逸琛不快，就没有说话，两人一路无言。 到达祝家，碰上刚到的祝君康和他妻子苏若钏，他们在五年前见过双方家长后的第三个月领证办婚礼，两人现在有个三岁的儿子，叫祝炳扬，祝逸琛不喜欢这个侄子。祝君康比贺临熠大1岁，在他和亲生父母相认后，就没再叫过他小叔，他搂着苏若钏，走到贺临熠面前，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临熠，这是我老婆苏若钏。” 贺临熠对两人公式化微笑点头，“你好。”苏若钏回以微笑，“总听君康提起你，今天总算....”被两人故意忽视的祝逸琛打断她，看着祝君康说：“连猪都不喜欢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晒着。”然后拉着贺临熠往里走。 一进门就松开贺临熠的手，站在玄关处，不悦道：“你没必要对他礼貌，还有那个苏若钏，我也不喜欢，她烦人得很。”贺临熠拽着自己的衣服给他擦掉额头上的汗，低头在他眼角落下一吻，“好，你别因为那俩生气，我都听你的。”祝逸琛气顺了些。 这时那俩也进屋了，祝君康瞪了祝逸琛一眼没说什么，而苏若钏在路过祝逸琛时，故意撞了下他，然后装模作样道：“不好意思哦，弟弟。”贺临熠扶着祝逸琛，冷脸看向苏若钏，“你故意得很明显。”苏若钏没料到贺临熠会这么明显的帮腔，尴尬一笑，“怎么会呢？” 祝逸琛毫无感情地哈哈两声，“不好意思你还好意思？真好意思。”苏若钏握紧双拳，冷笑一声。 祝逸琛换好鞋绕过他们走向客厅，贺临熠紧跟其后。祝逸琛想不明白祝君康两口子，这几年和他们仅有几次的见面，两人总是想法设地惹怒他，但每次吃瘪的是他们，周而复始的也是他们。 祝君康在他俩身后突然来句，“临熠啊，你在国外这几年没交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他就是要借此来激怒祝逸琛，哪曾想他转身淡定回怼，“你有女朋友和男朋友了？婚内出轨啊，真恶心，出轨男。”祝君康以前的情史中是有踩过两条船的情况，祝逸琛又看向苏若钏，佯装担忧道：“嫂子，你老公要有女朋友和男朋友了哎。”贺临熠当着气急败坏的两人直接笑出声，满脸宠溺地看着祝逸琛，好可爱。 坐在客厅的老两口自然听到他们的对话，但都装作没听到，看到贺临熠过来，连忙招手，让他坐在他们中间来，关切地问他这几年的情况。祝逸琛在那俩过来时，去了后院，祝君康见老两口只顾着贺临熠，嫌坐在这没意思，和两老打完招呼就和苏若钏上楼了。 方灵兰见两兄弟都走了，担忧道：“你和逸琛的事，你爸妈接受了吗？” 贺临熠安慰道：“放心，我只要小琛，时间久了他们总会接受，他们现在只接受我喜欢同性的事。” “那你爸爸知道你来这边吗？”贺有群最近几个月还在国内，过几天要去国外陪徐恣，等贺临新毕业后一起回来。 “应该快了。”贺临熠回国前只和徐恣说了自己会来江市，徐恣当时没多想，就忘了和贺有群提起。按照徐恣的记忆力，这两天才会想起来把这事告诉贺有群。 “而且他们现在以为我很讨厌小琛。”贺临熠说起这个也忍不住发笑。 老两口对视一笑，祝国盛大笑道：“他们这么以为就对了哈哈哈哈哈。” “对了，他们不会过段时间又觉得让你待在国外比较好吧？”祝国盛叹声气，继续道：“当年你们的事，我们知道的猝不及防，你父母态度又强硬，当时为了你们的以后，我们也不好和他们硬刚，只好和你父母说分开一段时间就好了，还好他们也信了我们的胡扯。” “但再让你离开的话，我们这次也有防备，一定会拦着，你们别怕。” 贺临熠笑着摇摇头，“不会了，我妈她应该不想再这样做了。”他知道徐恣因为自己对她的态度很伤心，但那时他真的没心情和她交流，他只觉得累。 “你妈妈前几天还打电话给我了，让我多注意你们，有事就联系她。”方灵兰拍拍贺临熠的手，看眼祝逸琛离开的方向，“你和逸琛相处怎么样？” 贺临熠笑着回答：“挺好的，肯理我就行。” “发脾气了吗？” “发了两次，挺好的啊，还怕他不对我发脾气，他昨天也和我说了。” 方灵兰挺惊讶的，她清楚祝逸琛这几年的脾气，最讨厌别人说他脾气差，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贺临熠说。看来两人的关系比她想的还要深厚，她看着一提到祝逸琛就笑的贺临熠，笑了笑，“去找逸琛吧。” 凉亭这现在还没有太阳过来，里头只有一台风扇，老两口觉着在亭子里吹风扇要比吹空调舒服些。祝逸琛坐在秋千摇椅上小幅度地晃悠着，看到贺临熠过来，停下动作，往旁边挪，让他坐旁边。 祝贺小时候经常在这一起坐秋千，长大后就很少了。 祝逸琛靠在贺临熠肩上，闭眼享受这一刻的宁静。贺临熠把玩着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好看得很，尤其和他的手握在一起最好看。接着贺临熠不受控制地幻想着祝逸琛这双手因为他的动作，抓紧床单的样子，他脸一红，望着不远处的树近一分钟，才停止让他热血沸腾的幻想。贺临熠捧着祝逸琛的手腕，连续几吻落在他手背和手指上。 从佣人楼过来的冉冉恰好看到这一幕，睁大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刚要假装没看见离开，却和睁开眼的祝逸琛对视上。祝逸琛把冉冉叫过来，她一过去就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还提醒他们要小心，别被发现了。 祝逸琛被冉冉逗笑，一旁的贺临熠却看愣了，从他回来这还是头一次看到祝逸琛发自内心的笑。祝逸琛笑着解释，“你别紧张，这事他们都知道，没事的。”
　　“我叫你过来是想说如果还没吃饭的话，拿两个冰淇淋来。” 冉冉松了口气，她刚都在想以后要怎么帮他们隐瞒这个秘密了，她拿出去手机看眼时间，“快吃饭了，少爷您吃完饭我给您做，好不好？” “好。” “贺少爷，好久不见，怎么这几年您没回我们这啊？少爷可想您了。”家里的佣人除了静姨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都不清楚。 贺临熠苦笑了下，握紧祝逸琛的手，“比较忙，以后会一直在。”最后六个字是看着祝逸琛说的。 祝逸琛挑眉笑了下，回握贺临熠的手，两人对视着，全然忘了还有第三人在。冉冉唯恐打扰到两人，快速跑进房去，她一走，贺临熠低头靠近祝逸琛，离唇就差半指的距离，他突然问：“可以吗？”祝逸琛皱着眉推开他，瞪着他没好气道：“真能破坏气氛。”说完起身进去了。 贺临熠是怕没经过祝逸琛同意就亲会生气，这会儿懊悔得很，“多余问了。” 祝逸琛再次因为贺临熠没立即拉住他更不爽，从电梯出来的祝君康见状，拉着苏若钏避开他。 十二点十分，准时开饭。祝逸琛拒绝贺临熠坐自己旁边，他只好请方灵兰坐在他们中间。吃饭时，祝逸琛没拒绝他给自己夹的菜，甚至比平常吃得要多些，方灵兰让他喝碗汤也没拒绝。 祝国盛看着乖乖喝汤的祝逸琛欣慰得很，拿出一张卡递给他，“你学校也要放暑假了，拿着这钱和临熠出去好好玩。” 祝逸琛没推脱，“好，谢谢爷爷。” 苏若钏眼红地看着这一幕，转头见祝君康不在意的样，就想抽他。这几年祝逸琛不怎么回来，但一回来，老两口不是给卡就是给一些贵重物品，甚至只要祝逸琛多笑笑，或者饭吃得多点，给他的东西就更多。而她和祝君康回得勤，对老两口也足够关心，但得到的远不及给祝逸琛的零头，至于祝君康为什么不在意，是觉得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比不上要留给他的财产。 方灵兰也拿张卡出来，递给贺临熠，“回来还没买车吧，我看逸琛那辆车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同款，或者再买辆其他品牌的，密码你生日。” “不用了方姨。” 祝逸琛伸手接过卡，“我代收。” 祝君康一看贺临熠也有，就坐不住了，“爷爷奶奶，我们呢？我们怎么没有？”祝国盛瞥眼他，厉声道：“你不是都有好几辆车了吗？还要什么？你蜈蚣还是蜘蛛？吃饭！”祝君康小声嘟囔了句，“真偏心。” 祝逸琛听到了，把碗一放，冷声嘲讽，“爸妈不给你钱了？他们给少了？你也好意思说偏心？”说完，用纸巾擦下嘴，“我吃饱了。”然后上楼去了贺临熠的卧室。 贺临熠有些诧异地看着方灵兰，这放以前，祝逸琛是不会当众说这些，只会私底下和他吐槽。老两口已经习惯祝逸琛这不留情面的说话方式，方灵兰笑着拍拍贺临熠的手臂，“先去看看他吧，他在你的卧室。” 等贺临熠一上楼，方灵兰收起笑容，严肃着脸看向祝君康，“君康啊，以后不要再说我们偏心逸琛这种话了，你应该知道逸琛才最有资格说那句话。” 祝国盛附和道：“对啊，你这都快三十了，孩子也快四岁了，也该有个哥哥样了吧。”祝君康虽有不满，但还是乖乖应允，祝国盛又问：“对了，扬扬呢？他怎么没回来？” 苏若钏：“他外婆带他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