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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重逢 ...

  •   贺临熠在高考后的第一个周五的下午一点半到达江市机场,他首先联系祝逸琛,结果还是在他黑名单里。贺临熠戳戳祝逸琛的头像,笑得宠溺,小声念叨句,“坏蛋。”贺临熠在机场附近订了个酒店,等待酒店的工作人员来接时,联系方灵兰和她寒暄了几句,刚要问祝逸琛近况,方灵兰抢先一步说:“临熠,逸琛这几年不怎么住在家里,我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他毕业后留校工作了,五点半下班。”
      “他和以前不太一样,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没事,他怎么都好。”
      贺临熠到酒店洗个澡,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换身衣服前往祝逸琛住处的途中,买了一小束白色洋桔梗,搭配着茉莉花。
      祝逸琛毕业后,在学校找了个闲职,工作日基本两点一线,前两年的周末会外出放松,后面就不喜欢了,大部分时间宅在家里画画。祝逸琛在五年前取消机票后,没多久就在学校附近买了套一梯一户的学区房,然后联系辅导员说不需要再来叫他起床,辅导员没多说什么,联系上贺临熠,把这事传达给他。贺临熠当时就回了三个字“知道了”,然后把那一周的钱打给辅导员,没再和他联系。
      贺临熠到达目的地时是五点七分,他在所栋楼的树下等到晚上七点半,才见到祝逸琛。这小区内安装了防蚊虫系统,贺临熠站在这没蚊子叮咬,就纯热,快速拉扯衣服散热时,看到祝逸琛和一个身高跟他差不多,但一身腱子肉的男性,勾肩搭背地走过来。
      在贺临熠回国的前几天,徐恣和方灵兰通过电话,她是打听祝逸琛,怕祝逸琛还对贺临熠念念不忘。另外她知道贺临熠和玉闻澜的公司有合作,这次回国会先去趟江市,拜托方灵兰多关注两人的动静,有事知会她一声。
      方灵兰对此胡说八道一通,“哦哟,你们不知道哦,他以前把临熠的房间全砸了后,还给房间上锁,不准我们进去,也不准我们提他。”
      “哦?临熠也不愿意提啊?我们逸琛呐,现在工作也忙,偶尔回来看看我们这老头老太,他自己一个人住也挺开心的。”
      “哎呀,你们就放心,两人现在见面怕是就只剩下尴尬了。以前啊,就是两个小孩子瞎闹,嗯嗯,放心吧我们会关注的。”
      方灵兰把徐恣糊弄过去后,打听到贺临熠回国的具体日期,立马把这消息告诉祝逸琛,祝逸琛又把贺临熠的联系方式都拉进黑名单。这五年间里,他开心点就把贺临熠从黑名单拉出来,不开心再把他踢进去。
      祝逸琛工作三年,鲜少和同事聚餐,知道贺临熠的回国时间后,他这一次应了同事的邀约。祝逸琛没喝太多酒,倒是住在他隔壁楼的体育老师喝得多些,人还清醒,就是腿有点发软,祝逸琛和他关系还行,所以能接受和他勾肩搭背。
      当祝逸琛看到贺临熠捧着一束花站在那看着自己时,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但嘴里却说着,“哟,贺先生,好久不见啊。”靠在祝逸琛左肩的体育老师,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着他,又看眼贺临熠,再看下祝逸琛。
      这几眼看得他腿也不咋发软了,心想着这两人怎么跟穿了情侣装似的,祝逸琛一身蓝T白裤白鞋,贺临熠则白T黑裤黑鞋。体育老师感觉到贺临熠的视线,下意识和祝逸琛拉开距离。
      贺临熠以为和祝逸琛重逢后,他会无视自己或者对他大发脾气,可怎么也没想到会用这么陌生的称呼和他说话。贺临熠握紧拉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上前几步把花递到祝逸琛面前,“小琛,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祝逸琛冷哼一声,一手接过花,另一手张开,“抱我上去。”贺临熠愣了一下,松开行李箱,站在祝逸琛身侧,弯腰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低声道:“抱紧我。”祝逸琛摸了下贺临熠的脸,把花横放在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还没离开的体育老师看着祝逸琛向一男的索抱,那人还真就抱了,但为什么被抱起后还要摸人家的脸啊?体育老师双眼瞪得铜铃般大小,但看着两人黏在一起,又莫名觉得他俩登对,不到一秒就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荒谬。
      贺临熠单手抱着祝逸琛的双腿,另一手拉行李箱,往楼道走去,祝逸琛转头和同事挥手,同事在原地愣了近半分钟才走。
      到达楼层后,祝逸琛让贺临熠把自己放下,指纹解锁开门。祝逸琛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客厅那有个室外阳台,次卧被改成画室,一般只有在家里佣人过来打扫房间时,他才会特意把画室门关上,自己负责打扫画室。门刚打开一条缝,祝逸琛才想起画室没有关门,而且这间房正对着客厅。
      祝逸琛让贺临熠先进来,“你先站着别动,闭眼。”贺临熠收回走向鞋柜的脚,闭上眼。祝逸琛先把花放在餐桌上,然后快速跑过去把门关上,他转身见贺临熠听话的样,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祝逸琛轻声走过去,贺临熠感觉到他的靠近,刚要睁开眼,就被他单手遮住双眼,接着自己的嘴唇被他碰了一下。
      贺临熠没料到祝逸琛的这个举动,在这一瞬间屏住了呼吸,握紧双拳,不知作何反应。贺临熠深呼吸一口气,松开拳,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祝逸琛在他耳边说:“小叔,你的嘴唇,好像比我男朋友的还要软。”
      贺临熠一听,就知道祝逸琛在瞎扯,但还是忍不住吃一个凭空捏造出来的角色的醋,他抓着祝逸琛的手腕从自己眼睛上移开,双眼猩红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男朋友?”祝逸琛的手腕被他抓得有些疼,又挣脱不开,用力踢了贺临熠一脚,“松手,疼。”
      贺临熠连忙松开手道歉,“对不起小琛,对不起,我...”祝逸琛不理他,转身走向客厅坐下,贺临熠把行李箱挨着鞋柜侧边放着,打开鞋柜准备换鞋,听到祝逸琛说:“不用换了,我也没换。”
      贺临熠扫视一遍,没看到有自己的拖鞋,就脱了鞋,直接踩在地板上。然后拿起祝逸琛的拖鞋,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帮他换鞋,祝逸琛坦然自若地享受贺临熠这一行为。
      帮人换好鞋后,贺临熠把祝逸琛的鞋和自己的挨在一起,看着这一幕,满足一笑,可一想到祝逸琛刚瞎扯的“男朋友”,上扬的嘴角僵住。祝逸琛发觉贺临熠好半天没过来,转头看去,见他站在鞋柜前,一副要笑不笑的样,不解道:“你愣在那干嘛?”
      贺临熠做了个深呼吸,抬头看向祝逸琛,抿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开口。祝逸琛皱下眉头,“过来,手疼。”贺临熠大步走过去,坐在祝逸琛身边,专心轻揉他手腕,没注意那道紧盯他的视线。
      手腕被揉了一分钟左右,早就不痛了,贺临熠还在专心揉,且一直沉默着。祝逸琛皱紧眉,咬着后槽牙,想发脾气,然后就看到贺临熠低头亲吻自己的手腕,这一举动,让他气消了一大半。
      祝逸琛反手抓住贺临熠的手臂,起身,跨坐在他腿上,直视他,冲他笑,“小叔,想和你接吻,他不在。”五年过去,再听到祝逸琛和他说这话,还是会脸红。只不过现在拒绝的原因是,他介意祝逸琛口中那个瞎扯的角色,他不喜欢他们接吻的时候,还要带着一个虚构角色。
      于是,贺临熠把人往后推,自己往后仰,并偏头拒绝,“不行。”祝逸琛不知道贺临熠拒绝的点,双手掰过他的头,凑上前,鼻尖贴着鼻尖,小声道:“放心,我们偷偷的,他不会知道。”说着,就要吻上他的唇,贺临熠快速捂住他的嘴,然后单手抱着他的腰,把人放倒在沙发上,起身和祝逸琛拉开距离,要去洗手间稳定下自己的情绪。
      祝逸琛误以为贺临熠真信了他的话要走,跪在沙发上,拿起抱枕朝背上用力一摔,冷着脸说:“你真敢信啊,贺临熠!”
      贺临熠正在吃醋,现在又被误会,脾气瞬间就不受控制地冲了上来,嘴比脑子快,“信啊,信你有男...”贺临熠及时住嘴,转身要和祝逸琛道歉。结果看到他泪流满面,咬着下唇隐忍的样子,立即上前,满脸自责地捧着祝逸琛的脸,先把他下唇掰出来,擦掉他的眼泪,“对不起小琛,我没信,我就是吃醋,刚刚又没控制住脾气。”
      “对不起,我没想走,我只是想去洗手间冷静一下,对不起。”祝逸琛不说话,就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贺临熠把人紧紧抱进怀里,低头埋在他脖颈,“小琛,我很想你,也一如既往地相信你。我只是不想听到你总说那个瞎编的人物,就算知道没有这个人,我也吃醋。”祝逸琛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把眼泪擦在贺临熠肩上。
      贺临熠察觉到他的动作,轻拍着他的背,抬头与祝逸琛额头相抵,“小琛,原谅我这次气话,不会再有下次了。”祝逸琛“哼”了一声,拉着他坐下,侧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平复泪意。贺临熠摩挲着他的手臂,低头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祝逸琛的额头。
      祝逸琛突然说:“贺临熠,这五年我很想你。虽然知道出国不是你的本意,但我不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有,我现在脾气很差,你要是...”贺临熠打断他的话,“不会,有脾气挺好的,别让自己委屈就行。”
      “你不委屈吗?你也不想分开。”
      “那你稍微放点水,好不好?”
      祝逸琛点点头,又想到他父母,“你爸妈接受你喜欢我了吗?”
      刚到国外时,贺临熠几乎天天都沉默着,对徐恣的话没什么反应,后来就是徐恣不主动说话他就不说,徐恣那时候也很难受,贺有群国内外两头跑,一到国外就要说教他几句。等贺临新过去后,贺临熠提出独住,贺有群在这点上没有强迫他,让那四个保镖跟着,提醒徐恣时不时去查下他的手机。
      由于这一点,贺临熠对父母的态度愈发冷淡,直到没有保镖跟着,徐恣不再查看他手机后,态度才稍微转变一点。再后来,徐恣想通了,觉得只是喜欢同性而已,又不是在外面乱搞,但还是不能接受贺临熠的对象是祝逸琛,这个他们没在他面前说过。可贺临熠清楚,所以很抗拒父母故意在他面前提祝逸琛来试探,他也看出父母因为这点,误会他现在很讨厌祝逸琛。
      “那是他们的事,代表不了我,我只认定你,我们不会再分开。”贺临熠掐着祝逸琛下巴,迫使他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祝逸琛听着这话,心里欢喜得很,摸着贺临熠的喉结,“贺小熠,我们一起洗澡吧,浴室大。”
      贺临熠又一次脸红,一吻落在祝逸琛唇上,“分开洗,好不好?我太困了。”
      祝逸琛看着贺临熠眼里的红血丝,起身走到鞋柜前打开,从最里面拿出一双符合贺临熠尺码的拖鞋,放到他面前,让他去卧室的浴室洗,“我给你拿睡衣。”两个房间都关着,贺临熠把画室当成卧室,朝那走去,刚要打开进去,被祝逸琛连忙上前制止,“这个不是卧室,另一个是。”
      “不准进这个房间,也不准问为什么!”贺临熠笑着点头,“好~”
      贺临熠发现浴室的物品都是情侣款,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在祝逸琛买下这套房子,住进来时,买的所有生活物品皆是按照情侣款准备的,在知道贺临熠回国时间后,就把属于他那份拿出来。
      祝逸琛熟练地解开贺临熠的行李箱密码,把睡衣内裤拿出来,再把行李箱给推进卧室,睡衣给他放到浴室门口的椅子上,敲下门,“放椅子上了,洗完不用等我,先睡。”贺临熠应了一声,祝逸琛拿上自己的睡衣,去外面的浴室洗。
      祝逸琛洗完回到卧室,贺临熠已经躺在床上熟睡,他盘腿坐在旁边,看着他眼下的乌青,轻声叹气,伸出一根食指轻抚下他的鼻子,低头亲吻他的唇,接着张开嘴稍稍用力吸吮,在贺临熠要清醒前松开,轻抚他的胸口哄睡。等人又陷入沉睡后,祝逸琛拍了张嘴唇异常红润的睡眠版贺临熠,再把他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把照片设置为两人的聊天背景。
      此时还不到九点,祝逸琛关掉大灯,留下台灯,挨着贺临熠躺下,一手和他十指相扣,另一手玩手机,到十一半才关灯睡觉。
      次日早上七点,祝逸琛就醒了,他周末有时醒得比工作日上班还要早,轻声洗漱后,就去画室待着了。刚准备调色想起昨晚贺临熠送他的花还在餐桌上,他出去找到一个花瓶,清洗干净放水后加了点柠檬汁,再把花小心放进花瓶,放在客厅的窗台上,和自己昨天中午刚买的栀子花挨着。
      两人很有默契,都选了茉莉花搭配。
      贺临熠在九点半清醒,发现祝逸琛不在身边,叫了两声没听到回应,也没在意。见行李箱在衣柜前,想起里面的东西,大步上前,把那几样东西塞进祝逸琛的一个冬装衣柜里藏好,洗漱后把两人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再把两人的内裤和袜子分别手洗干净晾好后,然后他在客厅、阳台、厨房都没看到人。贺临熠以为祝逸琛外出了,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这次能打通,但铃声却从卧室传出来,贺临熠走进一看,发现助听器也在放在床头柜。
      他再次返回客厅,走到鞋柜前,没看到昨晚给他换上的拖鞋,想到现在又只有画室没找。贺临熠顾不上祝逸琛的警告,直接走向画室,但门被反锁,他记得昨晚没有锁上,没时间找钥匙,直接撞门。
      此时的祝逸琛正背对着门,面朝窗户在画画,今天画的这幅画很简单,阳光明媚,微风徐徐,两个小人在一片草地上肆意奔跑;这幅画在其他画架上画风阴沉、悲伤的作品中显得格外突出。祝逸琛打算把这幅画送给贺临熠,当做回家礼物。至于为什么没戴助听器,这是他近几年的习惯,周末起床后,想静心画画,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就索性不戴了。而次卧的门是他下意识锁上的,他完全没察觉身后的动静。
      直到祝逸琛感觉到身后莫名有风,回去看去,看到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贺临熠站在门口。贺临熠见人好好地坐在那,松了口气,并没有注意祝逸琛的画作。祝逸琛微微睁大双眼,急忙放下油画笔和调色盘,拿起一旁的画布盖住画,起身上前要把贺临熠推出去,结果被他紧紧抱住。
      祝逸琛感受到贺临熠快速跳动的心跳,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说话,闷声提醒,“你在说话吗?我没戴助听器。”贺临熠亲下他耳朵,把人抱得更紧,双眼开始泛红。
      祝逸琛被贺临熠抱得快喘不上气来,开始挣扎,“能不能松开!你抱得太紧了!”贺临熠听不进去,沉浸在担忧的情绪中,祝逸琛一口用力咬在他胸膛上。贺临熠回过神,才松开人,祝逸琛缓过呼吸抬头准备骂他,就看到他双眼泛红、担忧的样子,把骂人的话憋回去,拉着人回卧室,不忘把次卧门关上,只是门锁已经被贺临熠弄坏,只能虚掩着。
      祝逸琛把助听器戴好,“你怎么就醒了?休息好了吗?”拿助听器时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点。
      贺临熠看着他不说话,眼一眨,眼泪掉下来,这把祝逸琛弄得不知所措,抬手擦掉他的泪水,小声嘀咕着,“哭什么哭?这么大的人了还哭。”
      贺临熠再次把人抱进怀里,这回力度适中,低头把眼泪擦在祝逸琛肩上,“醒了怎么不戴好助听器?手机也不拿,门也锁着,以为你出事了。”
      祝逸琛拍着贺临熠的背安抚,没回答他。直到两人的肚子响起咕噜声,祝逸琛推了下他,“去楼下吃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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