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知道》豌杂面

2、第 2 章

　　第二章分岔口

　　午休的时候，教室热得像要把人闷化。窗外蝉声喧嚣，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盯着前排。顾遥趴在桌上睡觉，侧脸埋在臂弯里，发丝散下来，像薄雾遮住了眉眼。阳光从窗子斜斜打在她身上，把她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

　　我知道，这个画面我见过很多次。可每一次我都只能远远看着，从来不敢靠近。那时候的我，总是沉默，总是躲在她的背影后面。

　　可这一次不同。
　　我心里很清楚——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

　　因为我记得，在未来的礼堂里，她会穿着婚纱，笑着和另一个人十指紧扣。那一刻，我痛得几乎窒息。
　　而如今，我又一次回到这里。

　　这是命运最初的分岔。

　　“喂，你在这儿啊？”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清亮、直率。

　　我抬起头，看见程晚。

　　她大步走进来，长发束在脑后，眉眼里全是锋芒。她走到顾遥桌边，轻轻敲了敲桌子：“去食堂吗？我等你。”

　　顾遥抬起头，眼神还没聚焦，见到是她，唇角微微弯起：“好啊。”

　　我胸口猛地一紧。

　　就是这里。
　　就是这一年，这一刻。她们的交集，从今天开始。

　　食堂人声嘈杂。

　　我端着餐盘，一眼就看见她们并肩坐在靠窗的位置。那是我过去永远不敢靠近的地方。我会选择坐在角落，背对着她们，把自己的存在藏进饭菜的蒸汽里。

　　可我不能再那样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把餐盘放在她们对面。
　　“我能坐这吗？”我努力让声音平稳。

　　顾遥微微一愣，点了点头：“嗯，坐吧。”

　　程晚抬起眼看我，笑得若有若无，却没说什么。

　　我坐下，手心却在冒汗。心跳得很快，快到我几乎要听不清自己说话的声音。

　　“……我也喜欢这个菜。”我指了指盘子里的酸辣土豆丝。声音有些僵硬，但我逼自己说出口，“每次都点。”

　　顾遥抬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主动开口。毕竟以前的我，总是安静得像空气。

　　而我捕捉到了她眼神里的那点波动。心口涌起细微的颤抖。

　　晚自习结束后，走廊灯光明亮，地面干净得能映出影子。

　　顾遥和程晚并肩走在前面，笑声轻快。她们的肩膀不时轻轻碰在一起，亲密而自然。

　　过去的我，会远远跟着，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
　　可今晚，我加快了脚步。

　　“顾遥。”我叫住她。

　　她回过头，眼神柔和，带着一点惊讶：“怎么了？”

　　我喉咙发紧，几乎要退缩。可我逼自己开口。

　　“明天放学后……你能和我一起去图书馆吗？我想和你一起复习。”

　　空气安静了一瞬。

　　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过去的我，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她们眼里，我一直是个安静、乖顺、不声不响的影子。

　　顾遥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她轻轻笑了：“好啊。”

　　我的手心骤然一热。眼眶差点酸起来。

　　夜里，我躺在床上，盯着黑暗，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我清晰地意识到：

　　如果是原来的我，今天午餐我会默默坐在角落，晚上我会远远跟随，然后什么都没说。最后，看着一切走向我记忆里的结局。

　　可我不能再那样了。

　　哪怕结局依旧注定，我至少要试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