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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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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薄雾。
宋晚卿裹着厚厚的羊绒围巾,鼻尖冻得微微发红,却仍兴致勃勃地拽着姜砚成的手腕往前赶。
街边的早点铺子刚支起蒸笼,白蒙蒙的水汽混着包子香飘散开来,为清冷的街道添了几分暖意。
“快点,去晚了春联摊该挤不上了!”她回头催促,眼睛里闪着孩子般的雀跃,围巾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像只迫不及待的雀儿。
姜砚成被她拉着踉跄两步,手里还捧着刚买的豆浆,温热的纸杯熨贴着掌心。
他无奈地笑,却还是加快脚步跟上:“慢点,摊子又不会跑……”
年货市场的喧嚣声如潮水般涌来,红灯笼在头顶连成一片流动的霞,金丝穗子在晨风里打着旋儿。
宋晚卿踮起脚尖挤进春联摊前,冻得泛红的指尖从一排排洒金红纸上掠过,纸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春风提前拂过了门楣。
“这幅字迹多俊朗——”她忽然揪住姜砚成袖口,另一手指向墨色淋漓的“平安喜乐”,却碰倒了旁边立着的绒布福字挂饰。
红色流苏扫过她手腕,惊起一片细小的静电火花。
摊主老太太笑呵呵地扶正挂饰,递来块芝麻糖:“姑娘试试,甜着呢。”
背景声忽然炸开油锅的滋啦响,原来是隔壁现炸春卷的摊子起了锅。
姜砚成的手掌稳稳地护在宋晚卿身后,隔着柔软的羊绒大衣,仍能感受到她脊背微微的弧度。
布料下透来的体温像冬日里的一小簇火苗,无声地驱散了四周的寒意。
他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垂落的发丝,凉丝丝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多停留了一秒。
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带着年货的嘈杂和欢笑声推挤过来。
姜砚成的手臂微微发力,为她隔出一方安稳的空间。
宋晚卿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回头冲他笑了笑,鼻尖还沾着刚才芝麻糖的碎屑,眼里映着满街的红灯笼,亮得惊人。
远处炸春卷的油锅又响起一阵滋啦声,爆开的香气混着人群的体温,将冬日的冷意彻底驱散。
暮色四合时,房间里流淌着暖融融的灯光。
宋晚卿踩在矮凳上贴窗花,指尖轻抚过剪纸细腻的纹路,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朦胧。
姜砚成在身后扶着她的腰,看她将“福”字倒贴在窗上,红纸金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连睫毛都染上了暖色的光晕。
刚买的红灯笼被挂在阳台,晚风一吹,流苏便簌簌地扫过绿植的叶片。
宋晚卿跳下凳子时带翻了装瓜子的瓷碗,哗啦一声脆响,金黄的瓜子像小星星般撒了满地。
两人蹲下来捡拾时,头顶的彩灯串突然亮起,忽明忽暗的光斑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跳跃。
宋晚卿踮着脚将辣椒挂件系好,指尖还残留着彩绳粗糙的触感。
转身时,她的发梢扫过姜砚成的下巴,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进他的胸膛。
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腕间缠绕的那截红纸边轻轻飘起,像月老随手系上的红线,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
“小心。”他低声说,嗓音里带着笑意。
宋晚卿抬头时,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衬衫领口,新换的洗衣液味道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清冽又踏实。
厨房里。
暮色渐沉,厨房的玻璃门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隐约可见姜砚成忙碌的身影在里面晃动。
抽油烟机的轰鸣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瓷碗轻碰桌面的清脆声响。
“过来吃饭。”姜砚成的声音混着饭菜的香气从餐厅飘来。
客厅里,宋晚卿正蜷在沙发一角,指尖划着手机屏幕,闻声抬起头。
她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像只餍足的猫,光着的脚丫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慢吞吞地朝餐厅走去。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清蒸鱼淋着琥珀色的豉油,葱花点缀其上;蒜蓉青菜泛着油亮的光泽;一碗玉米排骨汤正冒着袅袅热气,汤面上浮着几粒鲜红的枸杞。
宋晚卿拉开椅子坐下,鼻尖动了动,眼睛微微眯起:“好香。”
姜砚成取下围裙,随手搭在椅背上,在她对面。
宋晚卿举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映着她眼底细碎的光。
玻璃杯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叮”声,像除夕夜的第一声钟响。
“干杯,新年快乐。”她嘴角微扬,声音轻软,却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姜砚成的酒杯稍作停顿,与她目光相接。
窗外突然炸开一朵烟花,绚烂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眉骨投下转瞬即逝的彩影。
“新年快乐。”他低声回应,尾音淹没在远处传来的爆竹声里。
新的一年,也请让我继续爱你。
窗外,新年的烟花在夜空中次第绽放,鎏金般的火光划破深蓝的夜幕,将整个客厅映照得忽明忽暗。
宋晚卿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呵出的白雾在窗面晕开一小片朦胧。
姜砚成从身后靠近,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手臂环过她的腰际,温热的掌心覆在她交叠的手上。
宋晚卿微微后仰,后脑勺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着他身上残留的厨房烟火气,莫名令人安心。
“好看吗?”他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畔,带着胸腔微微的震动。
又一簇烟花腾空而起,在最高处轰然散开,化作万千流金坠落。
宋晚卿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用手勾住了姜砚成的脖子。
她的唇已经压上来,带着红酒味的舌尖撬开他的齿关,像一尾灼热的鱼游入口腔。
姜砚成的手本能地扣住她后颈,指缝间缠满她散落的长发。
宋晚卿顺势跨坐到他腿上,膝盖压皱了他熨烫平整的西裤,珍珠耳坠随着激烈的动作甩出一道弧线,狠狠刮过他的脸颊。
烟花在窗外炸裂,一簇接一簇,将整个客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宋晚卿的指尖深深陷入姜砚成的肩胛,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是她方才咬破的他的下唇。
姜砚成忽然扣住她的腰,猛地调转方向,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身下传来“哗啦”一阵响——散落的年货被撞得七零八落:核桃滚到地毯上,福字挂件硌在宋晚卿的蝴蝶骨下,红包袋被揉皱的脆响混着两人交错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