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与舟》我勒个键盘精

13、雨夜解密与暗流涌动

　　从咖啡馆出来时，雨势丝毫未减。林晚舟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自然地将陈焰揽到伞下。两人挨得很近，陈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杂着雨水的清新，意外地让人安心。

　　“回老纺织厂？”陈焰侧头问，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贴在脸颊上，有点痒。

　　“嗯。”林晚舟点头，目光扫过街角的监控探头，“张主编说最近附近多了些生面孔，我们尽量少露面。”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让学长把周明宇儿子转学的事安排好了，暂时送到他乡下的亲戚家，安全有保障。”

　　陈焰心里一暖。她知道林晚舟总是这样，把所有细节都考虑周全，却从不张扬。“谢了。”

　　“谢什么。”林晚舟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胳膊，“我们是盟友。”

　　“不止是盟友吧？”陈焰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雨幕中，林晚舟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雨珠，眼神微微一怔，随即移开目光，耳根却悄悄泛红。“先回去解密。”她拉着陈焰往前走，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陈焰笑着跟上，任由她牵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穿过湿漉漉的衣袖，像一股暖流，淌过心底。

　　回到老纺织厂的屋子时，已经是傍晚。陈焰找出笔记本电脑，把加密硬盘插进去，开始解密。林晚舟则去厨房烧了壶热水，找出张主编送来的感冒药，递到陈焰面前。

　　“吃了。”她的语气不容置疑，“淋雨了，别硬撑。”

　　陈焰看着那包廉价的感冒冲剂，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生病，都是一个人扛着，最多喝瓶可乐捂汗。她接过杯子，小声说：“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林晚舟正在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没接话，转身去收拾桌上的文件。陈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被人这样管着，好像也不错。

　　解密的过程比预想中顺利。陈焰的电脑技术是跟着报社的老编辑学的，当年为了挖一个电信诈骗的黑幕，她曾三天三夜没合眼，硬是攻破了对方的防火墙。此刻，她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金色的灵韵（此处应是指陈焰专注时的神采）在她眼底跳跃。

　　林晚舟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灯光下，陈焰的侧脸线条很柔和，鼻尖微微翘起，专注时会下意识地咬着下唇，和平日里那个咋咋呼呼的样子判若两人。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律所见到陈焰时，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眼神却像野草一样倔强，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这样一个人，在这样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为了同一个目标并肩作战。

　　“找到了！”陈焰忽然欢呼一声，屏幕上跳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文件和照片。

　　林晚舟立刻凑过去。文件夹里有赵家早年的偷税漏税记录，有贿赂环保局官员的转账凭证，甚至还有几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副市长和赵启东在一个隐蔽的会所里碰杯，旁边还坐着几个面生的人，看穿着像是企业高管。

　　“这是……”陈焰指着一张照片，“这不是恒通集团的老总吗？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林晚舟的脸色沉了下来：“恒通集团去年在红泥沟附近拿了块地，说是要建生态产业园，现在看来，恐怕和赵家的污染厂脱不了干系。”她快速翻阅着文件，“这里有份合作协议，赵家负责处理产业园的‘工业废料’，恒通集团支付高额的‘处理费’，而副市长……是这个项目的‘顾问’，每年拿一笔不菲的顾问费。”

　　“一群蛀虫！”陈焰气得拍了下桌子，“他们这是把红泥沟当成了垃圾桶！”

　　“别激动。”林晚舟按住她的手，指尖的凉意让她冷静了些，“这些证据足够让他们喝一壶了。但我们不能贸然放出去，得找个合适的时机，一击致命。”

　　“什么时机？”

　　“省环保督察组下周会来本市视察。”林晚舟的眼神亮了起来，“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把这些证据匿名寄给督察组，同时通过可靠的媒体曝光，让他们想压都压不住。”

　　陈焰点头：“我认识一家全国性的深度报道媒体，他们的主编是我师父的老战友，绝对可靠。”

　　“好。”林晚舟拿出手机，“我现在联系学长，让他把这些证据和周明宇的案子结合起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两人分工合作，陈焰负责整理证据，联系媒体；林晚舟则和学长沟通，制定法律策略。窗外的雨还在下，屋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低语，却有种莫名的默契和安宁。

　　午夜时分，陈焰忽然打了个喷嚏，鼻尖红红的。林晚舟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有点烫。

　　“说了让你别硬撑。”林晚舟皱了皱眉，起身去厨房，“我去给你煮点姜汤。”

　　陈焰想阻止，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看着林晚舟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忽然暖暖的。这个总是把自己包裹在精致铠甲里的女人，其实有着最柔软的内心。

　　姜汤煮好了，辣辣的，带着点姜的辛味。陈焰捏着鼻子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林晚舟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很难喝？”

　　“简直是酷刑。”陈焰皱着脸，却还是一口一口地往下咽。

　　林晚舟拿过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喝完早点睡，剩下的我来弄。”

　　“不行。”陈焰摇头，“媒体那边我还没联系好，不能让你一个人……”

　　“听话。”林晚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你生病了，需要休息。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倒下一个。”

　　陈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靠在沙发上，裹着毯子，看着林晚舟坐在电脑前，认真地整理着文件。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侧脸的轮廓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陈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她又回到了红泥沟，看到孩子们在干净的小溪里捉鱼，老人们在槐树下下棋，周明宇笑着给她递槐花饼……而林晚舟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第二天一早，陈焰是被阳光晒醒的。雨停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晚舟趴在桌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她昨晚的毯子，头发有些凌乱，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

　　陈焰轻轻起身，走到她身边，看到电脑屏幕上还亮着，是给省环保督察组的举报信，已经写好了，只等着附上证据发送。她拿起一条薄毯，小心地盖在林晚舟身上，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了蝴蝶。

　　这时，林晚舟的手机响了，是学长打来的。陈焰赶紧接起，压低声音：“喂，学长。”

　　“是小陈吧？”学长的声音带着疲惫，“周明宇的案子有进展了，我们找到了看守他的那个副市长侄子违规操作的证据，已经向检察院提出了异议。另外，我查到恒通集团的生态产业园项目根本没有通过环评，是副市长压下去的。”

　　“太好了！”陈焰的声音有点激动。

　　“但你们也要小心。”学长的声音严肃起来，“副市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今天一早就在市里的会议上点名批评了几家媒体，说要‘整顿不实报道’，估计是想封你们的口。”

　　陈焰的心沉了沉：“我们知道了，谢谢学长。”

　　挂了电话，她看着熟睡的林晚舟，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力量。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只要她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远处的高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老纺织厂的烟囱沉默地矗立着，像一个守护者。

　　陈焰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桌前，打开自己的电脑。她要尽快联系那家深度报道媒体，把证据发出去。她要让那些作恶的人知道，就算他们能一手遮天，也挡不住老百姓寻求正义的决心，挡不住她们这两个“小人物”的坚持。

　　林晚舟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陈焰坐在电脑前，阳光洒在她身上，像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仿佛在谱写一首关于希望和勇气的歌。

　　林晚舟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知道，她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身边，有了一个能和她一起劈开荆棘的人。

　　桌上的姜汤已经凉了，但屋里的空气，却越来越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