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第二天早上实在是困极了，闭着眼睛洗脸刷牙，梦游到门口小店吃过早餐，等要出门的时候，郁景突然顿在那里，裂开了。
看着车棚里连苟延残喘都不能的自行车，他险些魂飞魄散。
一路狂奔着赶去公交站台，又遇上早高峰，挤都挤不上车，想要心一横用蛮力吧，又被老太太叨叨着年轻人不尊老，专挤老太婆。
郁景：“……”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怪自己不够老。
年轻的郁景最终没敢挤赢老太太，就连她们手边的菜兜子都没敢挤一挤，万一挤破了，人家直接把他绑回去当菜肉怎么办？
含泪打了一辆出租，司机看着公交车门口的老太太啧啧有声，称赞她们勇敢、顽强、不怕困难，要是人人都如此，社会就进了一大步。
郁景心里哼哼两声，什么都没说。
哪怕一路急赶，到学校还是有点晚。
尴尬的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告”，虽然英语老师并没有为难他，郁景心里仍旧不自在。
老师上完课，临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郁景一眼，要他找时间去一趟老师办公室。
郁景并没往心里去，他是尖子生，隔三差五去领夸奖，这种事情已经发生很多次了。
第二节课后，休息的时间比较长，他溜溜达达往老师办公室去。
在门口喊了“报告”，听到里面叫进，郁景这才推门。
高二（三）班任课老师办公室是一个大间，靠着东西墙排了两列办公桌，每一个都是两两相对，暗红色配套桌椅，非常漂亮。
不同任课老师的桌子有不同的风格。
语文老师的桌子上摆着花瓶，旁边还扔着一把折扇；地理老师的桌子上摆着地球仪，旁边墙上贴着全国地图；数学老师的桌子上立着一个特别大的三角板，三角板上贴着花花绿绿的贴纸，上面记录着各种信息。
数学老师王丙成也是郁景的班主任，见他进来，先招招手叫他过去。
语文老师李莉，戴着一副细边眼镜，说话慢条斯理，“老王，孩子是好孩子，上进肯学，偶尔有些小问题也没什么大错，你悠着点，别训太狠。”
王丙成眼睛一瞪，“都已经高二了，上课走神还不算大问题？”
说完语文老师，王丙成看向走过来的郁景：“听说你今天还迟到了？英语课就这么不重要，能让你忘了它的存在？”
郁景很想说自己迟到不是因为这个，还没开口，又听对方放缓了口气道：“郁景，在老师眼里，你是一个好孩子，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学生，你有目标有毅力，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这两天老师发现，你上课总是走神，特别是今天，还迟到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你告诉老师，是不是哪里有困难？”
郁景：“……”
他能说什么，能说自己被猫抓伤了？还是说晚上回家差点掉进下水道？
郁景开不了口，只能垂着脑袋站在原地。
他的表现落在老师眼睛里就是一副负隅顽抗的样子。
王丙成这下子真生气了，提高了声音，“你们小年青总是渴望自由，喜欢特色，我告诉你，那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你们的任务就是排除万难，学习、学习、再学习，挤过高考这座独木桥，听明白了吗？”
郁景：“听明白了。”
“大声点，我听不到，我要听你保证！”
郁景羞耻的脚趾都在抠地，大声道：“我保证……”
保证什么内容还没说出来，裤兜里就一沉，接着大腿一凉，有东西贴着大腿直冲而下，当啷一声掉出裤脚。
郁景吓一跳，往旁边闪了一下，随着他的离地，地上的东西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躺在那里的，赫然是一把长刀。
长刀身，短握柄，刀面色泽黝黑刻有花纹，刀嵴挺直，雪白的刀刃足有手指宽，极为漂亮。
若是换一个地方，说不准能引来众人的惊叹的追捧，只是这里……
几个老师，一个学生。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王丙成是班主任，无法像其他老师那样保持沉默。
他清了清嗓子，艰难开口，“郁……郁景啊，你你……这刀是你……”
话没说完，办公室门被推开，体育老师陈朗抱着一颗篮球走了进来，边走边道：“嘿，你们不知道我把那群小崽子虐的有多爽，我跟你们说……哎呦，这是哪来的宝贝啊？”
边说着，边把篮球一扔，一个箭步冲着地上的刀扑了过去。
两手捧起刀，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这这这哪儿来的？看这器型，像是陌刀啊，还雕着花纹，真是好东西！”
郁景一头的冷汗，又悄悄往旁边挪了两步，看看体育老师，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他能说这把刀看起来像是昨天那老头给自己的那把吗？
那刀那么小，这把却这么大，郁景依然不敢相信。
他把伸手进裤兜，结果手直接穿过兜底摸到了大腿，抠着那个大洞，这……想不相信都不行了。
郁景都快哭了，这刀感情还是成长型的呢？为什么老头不告诉自己？
陈朗是个大块头，一米九多的身高，十分有安全感，哪怕他心神都在刀上，全然没在意别的，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还是觉得底气足的多了。
“郁景啊！”王丙成说话利索多了，“你带刀到学校里做什么？”
“这刀……”郁景远远的打量了那刀一眼，脑子飞快转动着，“其实就是个……”
“工艺品”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听陈朗喝道：“嚯，真利！”
扭头一看，就见陈朗拿着刀和半截衣襟在那里向大家展示，“真是好刀，特别利索，能吹毛断发，啧啧，太难得了，我本来还以为是工艺品呢！”
郁景：“……”
王丙成看了陈朗一眼，没搭他的话茬，继续问郁景，“你刚才说这刀怎么了？”
郁景用力搓搓脸，眼睛埋在手指底下，昧着良心继续撒谎。
“这刀其实是我从家里偷拿过来的，听说今天是万圣夜，”他用力咽了口唾沫，“我我我怕鬼，拿着防身，我不知道它这么锋利，不然我也不会带，万一伤人就不好了。”
语文老师李莉哑然失笑，“你这孩子，世上哪有鬼，要相信科学。”
“我是相信科学，但我胆小，怕他们扮鬼吓我。”
“那也不能拿刀啊！”李莉语重心长，“你还小，不懂刀的危险，这一刀下去，两个家庭就都完了。”
“对不起，老师，我错了，再也不会了。”郁景老老实实认错。
李莉朝王丙成笑了一下，劝他：“算了，偶尔一点小闹剧，无伤大雅。”
王丙成又气哼哼的训了郁景几句，把刀的危险性和带刀进学校的不良习气大大夸张了一番。
看在郁景的过往履历上，王丙成只警告了他几句，人虽放了，刀却没放，美其名曰“怕他伤人，代为保管”。
这把刀忽大忽小，实在诡异，郁景不敢以常理待之。
万一明天一睁眼就听刀自动伤人怎么办？
一整个白天，除了中午接了爸妈的电话外，其他时间他都留意着办公室那边的动静，直到晚自习结束，也没看到哪个老师带了能装刀的包或盒子走。
晚上八点半，晚自习结束。
八点四十，所有教室关灯。
到了九点，整个容城二中，除了宿舍和操扬、道路等地方，都陷入了黑暗。
郁景耐心的又等了半个小时，这才从卫生间旁边的杂物间闪了出来。
杂物间是保洁阿姨放工具用的，一般不上锁，为防万一，郁景还把门从里面特意闩上。
杂物间里面有不少宝贝，手套、口罩、垃圾袋，还有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绳子，大大方便了郁景。
他先捡了一些零碎小东西装进随身背着的书包里，又在腰里缠上绳子，手上戴好手套，把垃圾袋从头到脚罩下来，在眼睛和胳膊的部位抠了四个大小不一的洞，手从大洞伸出去，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一出门口，他迅速蹲了下来，躲在最近的绿植后面，接着尽量避开摄像头，一路潜行，摸到整层楼的配电总闸那里。
配电总闸嵌在墙里面，外面与墙齐平有一扇小门，小门上有锁，本该有专人保管钥匙，但是学生上课偶尔停电，常常又不能及叫找到那个保管钥匙的人，太浪费时间。
一来二去，那把锁就不翼而飞了。
这里无论是教职工还是学生，都是受过良好教育或者正在接受教育的人，也没有谁会无聊到拿配闸箱来玩，于是，这个配门不配锁的传统就保留了下来。
郁景当初选择在杂物间藏身，就是看中了那里隐蔽，并且离配电总闸近。
他要关掉总闸，继而关掉整层楼的摄像头。
一想到头顶上有无数双眼睛，无时无刻的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郁景就觉得头皮发麻。
果然还是心虚。
顺利的拉开那扇小门，手指在总闸的位置上轻轻往下一扣，还没等欢喜，眼前突然白光大亮。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