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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1.新机子哇伊兹莫一多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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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埃诺文转头将约瑟夫吼跑,杜瓶这才得以推开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她抱着一只金穗流苏靠枕,狠狠地瞪着他。
绿瞳男人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你先和我开玩笑的,我就不能开了?”
“你有病吧?”
“我是有病。”他看起来又想抽烟了,但摸了半天,没从茶几上摸到烟盒,“但你更有病,迟钝到令人无语。”
杜瓶怔然。
“至少别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杜瓶低着脑袋当乌龟,不肯说话,这段时间这个桃花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算上死掉的那个阴桃花,她都可以金盆洗手,改行当乙女游戏主角了。
“你先别急着得意,我虽然对你有点好感,但不可能会跟你发生些什么。你也看得出来,我这个人没什么定性,也不喜欢被女人束缚,你虽然内心狂野了点,到底是个老实本分的良家少女,你我之间,没有一丝一毫可能。”
杜瓶忙不迭点头:“没错没错。”
“所以对于你,我会公私分明。”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按你之前的提议,希德皇子被杀一案,我就派你和约瑟夫一起去查。”
“我和那个小骑士?”
“对。”埃诺文缓缓躺在了病床上,“我还受着伤,没法到外头跑来跑去,如果你查出来真凶是谁,我会代表骑士团感谢你,并为你申请国民特别志愿勋章,奖金不菲,但如果你查不出来……”
杜瓶恐怕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我可不会为了你跟警署的人作对,你——自求多福。”
*
杜瓶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被迫当起福尔摩斯。
除了以前断断续续看过几本侦探小说,念叨过某柯的名言“新机子哇伊兹莫一多兹”以外,她自认为没什么做侦探的天赋。
但这事性命攸关,恐怕她必须要倒腾出脑海里看过的那几部侦探小说,无论如何也要找出真凶是谁。
“去案发现场?”
“对啊,破案子总归要去案发现场看看的。”杜瓶坐在桌前,低头翻看着约瑟夫给她的案件资料。
“第一现场警察那边都已经清理过了,能找到的线索都在这里了,你还要去看什么?”
“少废话,你还要不要破案子了?”杜瓶用锐利的目光盯着那稚嫩少年。
约瑟夫眯起眼,反倒抬高了音量:“你是骑士还是我是骑士?我记得副团长是让你来辅助我办案的吧!?”
杜瓶冷笑一声。
然而下一刻,她立马起身,搬出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露出谄媚的笑容:“您坐,您坐。”
约瑟夫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我看,我们就把当天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抓回来关牢里好了。”
“您的破案手法,太牛逼了。”杜瓶竖起大拇指。
“全杀了反正有一个是凶手。”
杜瓶想倒。
“连你一起——”约瑟夫用手指点了点杜瓶,“一块儿杀了。”
“您跟我什么仇什么怨?”杜瓶笑眯眯地在心里骂他祖宗。
他摸了摸下巴,“你这家伙,看起来平平无奇,手段倒是挺多,既能从拘留室跑出来,又能勾搭上副团长,现在风水轮流转,都跑来跟我破案了,留着也是个心腹大患。”
“喂喂,那是你们副团长风流成性,见一个爱一个,跟我可没关系!”
约瑟夫抱着手臂说道:“副团长虽然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随意,但他其实是个有情有义、公私分明的男人。”
杜瓶:“……”
这种论调,跟那种他虽然抽烟喝酒逛窑子,但其实是个好男孩的说法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才说,肯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蛊惑了他!”约瑟夫言之凿凿。
杜瓶抽抽嘴角,“好吧,就当是我蛊惑了他吧,咱们要不还是先聊案子?毕竟这事可关乎我的性命。”
约瑟夫忽然起身,从自己办公室的抽屉内拿出短铳,然后利索地开始装子弹。
“你干嘛?不聊就不聊,还要一枪毙了我不成?”
“你不是要去看凶案现场吗?”他嘀咕着,“我准备好武器,陪你去啊。”
你这家伙搞了半天,还是愿意相信我的嘛。
杜瓶嘿嘿一笑。
两人一同离开裂风骑士团位于圣都的办事大楼,辗转又回到了城郊的沃尔夫伯爵城堡。
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这会儿天更是全黑了,两人各提着一盏煤油灯从马上下来,两道身影幽灵一般穿行在森林环绕的华丽城堡。
由于皇子遭到暗杀,这里早就被警察封锁了起来,前两天推杯换盏的热闹景象犹在眼前,现在那些光洁的落地窗之后,只剩桌椅重重的暗影,月光照射在大厅内的大理石地砖上,留下水晶吊灯枝形错乱的纹路。
两人从走廊中钻出来,终于抵达了希德被暗杀的那块区域——
大厅正门之外,一条长长的鹅卵石宽径上。
那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尽管经过清理,地面依然有着干涸的、镶嵌在鹅卵石中的深深血迹。
杜瓶不由想起自己站在露台上望向此处,看到倒在地上的金发男人时,心里的惊骇与……悲伤?
虽然她的确只与他认识了一个夜晚,没有深吻和拥抱,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但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她才忽的意识到,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分量并不比那些与她日久天长过的人要轻。
如果他不死的话,她和他一定会有更多故事发生。
但那都是在知道他是皇子之前思索的了,想想那时大言不惭说自己与他门当户对时的场景,杜瓶有点脸热。
约瑟夫看着空荡荡的地面,不解地问她:“说起来,你为什么非得再回到这里?”
“不符常理啊。”
杜瓶像只搜救犬一样蹲在地上,双手撑地,左边看看右边摸摸,不顾形象地钻进灌木和树丛里头翻腾来翻腾去。
看得约瑟夫大为汗颜,他伸出手,不知该不该说话,“所以,是哪里不符常理?”
“你给我的那些资料和证物——”杜瓶从灌木丛中拔出脑袋,头发里扎了两片树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此时早就换下了那不合身的警察制服,穿着衬衫和长裤,以及为了符合侦探身份,特意让约瑟夫给她准备的棕色风衣。
“杀死希德的是铳械,所有人都听到了,但是子弹在哪儿?”
“子弹不是给你看了嘛,一枚红色子弹,杀伤力相当之恐怖,直接贯穿了希德皇子的头颅,弹壳在城堡的一座尖塔楼内,子弹落在了旁边的草丛里。”
“不可能。”杜瓶摇头,“我看过你给我的子弹,说起来也巧,我最近对铳械很感兴趣,加上你们副团长也提供了我一些研究样本——据我所知,你给我的子弹是很常见的黑市子弹,符文很粗糙,杀伤力甚至比不过帝国政府统一制式的巴潘工厂子弹,魔法铳械的威力几乎依托于子弹的符文效率,从尖塔楼射击过来,那东西百分之九十会残留在希德脑袋里,怎么可能掉那么远,还掉草丛里头?”
“你也说了是百分之九十,就不能允许有那百分之十发生了?”
“我只信大概率事件。”杜瓶从地上爬起身,拍了拍屁股,“我怀疑,那子弹搞不好都被掉包了。”
“掉包?”
“射击的人希望用一枚威力巨大的符文子弹,保证希德百分百死亡,但不希望暴露子弹的产地。”杜瓶目光幽冷,“所以他在案发后,立刻混入人群,趁着无人注意,迅速将现场掉落的符文子弹调换,好让警察无法追踪他的下落。”
约瑟夫被她的言论震撼了片刻,虽然不知该不该信这个古里古怪的少女,但她说的,的确很合逻辑。
他哼了一声,“所以我说的没错吧?”
“啊?”杜瓶眨眨眼。
“凶手就在现场,就该把所有人都抓起来,一块儿杀了。”
杜瓶抽抽嘴角,“虽然我们这些炮灰的性命的确不太值钱,不过,警察应该也盘问过所有在场之人了,我还想见一个人——”
“谁?”
“沃尔夫伯爵。”
“你怀疑他?正好,他也是警方怀疑的重点,嫌疑与你相当。”
约瑟夫伸手将她从地面上拉起来。
他见她低着脑袋,不由问道:“干嘛?你有话要说?”
“我说了你不许笑我。”
约瑟夫无奈:“我笑你干嘛?放心,我可不是副团长那样尖酸刻薄的人。”
杜瓶小声念着:“新机子哇伊兹莫一多兹。”
“啥意思?”
“真相只有一个!”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昏暗的前方,朝他歪头,“我现在像不像个侦探?”
约瑟夫抱着肚子开始狂笑,笑得前仰后合,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杜瓶无语,说好不笑她的呢?不过,要是埃诺文,大概只会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望着她。
这小骑士虽然傻了点,好歹情绪价值给得很足。
约瑟夫笑够了,将拴在树边的马牵了过来,“好了,大侦探,咱们现在就去警署吧。”
他上了马,俯身将杜瓶一把捞了起来,杜瓶本来因为要跟这个大块头挤同一匹马而有点残念,但被他用一只手臂捞起来的时候,双手不由自主摁在他的手臂上。
她发现他简直壮得可怕,右臂上全是弹跳的肌肉,就连那件简单的衬衣里头,胸部也鼓鼓胀胀的。
大色鬼杜瓶也大体总结了自己看过的每个帅哥身材的区别。
撇开杜克那些有种族优势的兽人不谈——
前男友卢克有过二百斤的悲惨岁月,或许由于容易长胖,所以一旦瘦下来,大部分时间他还是标准的肌肉男身材。
黑皮帅哥埃诺文的膀子看起来就像醇厚的太妃糖,很有让人舔一口的欲望。
兰琉斯……她现在虽然不大想谈兰琉斯,但他属于全方面发展类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在没看过他的luo体以前,她甚至会以为他是薄肌类型的帅哥。
至于眼前这个小骑士,就完全是横向发展了,个头倒算不上很高,但这身肌肉夸张到她都要以为他是不是打药了!要不是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些使人诺言诺语的类固醇。
杜瓶决定封他为蛋白质王子,然后她就坐在他后头,两只爪爪搂着他的腰。
“我现在知道副团长为什么说让我防着你点了。”
“什么?”杜瓶露出非常无辜的小狗眼神。
“你的手都快把我的胸当成面团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