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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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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穿成白月光，开局就是死局
苏清鸢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子，往单薄的寝衣里钻，冻得她牙齿打颤。睁开眼，灰蒙蒙的天压在头顶，身下是硌人的岩石，身前半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系统提示：当前剧情点——白月光苏清鸢被替身柳如烟推下“无心崖”，含恨而亡。死亡倒计时：30秒。】
脑海里的机械音像冰锥，戳得她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
穿书了。穿成了她昨晚熬夜吐槽的古早虐文《权臣心尖宠》里，活不过第三章的同名白月光。
书里的原主，是镇国公府嫡女，与少年将军谢晏之青梅竹马。可谢晏之征战三年归来，带回个七分像她的民女柳如烟，从此对原主冷淡疏离。柳如烟表面柔弱，暗地嫉恨，最终在这无心崖上假装失足，拉着原主坠崖——对外只说“苏小姐罹难，柳姑娘生还”。
而书里的男主谢晏之，那个该护她一生的人，居然信了！还把柳如烟当成替身宠上天，成了读者口中“眼瞎心盲”的典型。
苏清鸢低头，飞快扫了眼自己的穿着：月白寝衣，裙摆沾着泥点，显然是被人从府里“请”到这崖边的。她又摸了摸耳后，果然有颗小小的朱砂痣——原主最显眼的标记，也是柳如烟拼命用胭脂仿却总像画蛇添足的地方。
「草，连道具都这么还原，这破书世界还挺严谨……」她心里嘀咕，指尖悄悄攥紧袖中银簪。那是原主的防身物，针尖锋利，是昨晚睡前随手插在发间，穿书时竟也跟着带来了。
“清鸢姐姐，你怎么站在这儿？太危险了！”
娇柔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苏清鸢回头，就见柳如烟穿着素白衣裙，鬓边簪着小白花，怯生生望着她，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算计。
来了。按剧情，下一秒她就会被“不小心”撞下崖，柳如烟再哭哭啼啼跑回去，说她“自己想不开”。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脚往后挪了半步，重心压低，准备侧身躲过时先给这白莲花个措手不及——穿书前她好歹练过两年散打，对付这种只会装柔弱的角色，应该够了。
可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将她猛地往后一拉。她重心不稳，撞进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淡淡的龙涎香混着雪后寒气，瞬间裹住了她。
“谁？”苏清鸢惊得抬头。
撞入眼帘的，是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墨发高束，额间碎发被风吹起，眉眼深邃如寒潭，薄唇紧抿时带着凌厉。可那双眼睛，正一瞬不瞬盯着她，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狂喜、偏执，还有种跨越漫长岁月的、失而复得的疯狂。
是谢晏之。
苏清鸢的目光下意识滑到他腰间——墨玉嵌金的玉佩，和书里描写的“谢老将军遗物”分毫不差。她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在这？剧情里，他该在山下等柳如烟“报信”才对。
她刚要挣扎，就听见男人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开口。那声音低沉沙哑，像久旱逢雨的干裂土地，又像淬了十年寒冰的执念，一字一顿砸在她心上：
“等你很久了，我的白月光。”
苏清鸢：“？？？”
她怀疑自己穿书时还出现了幻听。这台词不对啊！书里的谢晏之，此刻对原主只有冷淡，怎么会用这种近乎虔诚又疯狂的语气，叫她“我的白月光”？
疯了？还是她穿书时把男主人设也撞歪了？早知道他这么离谱，昨晚就不该吐槽他“注孤生”……
还没等她想明白，柳如烟已快步走来，看到紧紧抱着苏清鸢的谢晏之，脸上柔弱差点挂不住，随即换上委屈表情：“谢大哥，你怎么也来了？我刚想劝清鸢姐姐回去，她却站在崖边不肯动……”
谢晏之没理她，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苏清鸢，手指微微颤抖地抚过她的脸颊，像在确认什么。当触到她耳垂上那颗小巧的朱砂痣时，他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喉结滚动，又重复一遍：“你来了。”
他的指尖很凉，带着薄茧，碰到她皮肤时像电流窜过。苏清鸢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这人的眼神不像看久别重逢的人，倒像看失而复得的珍宝，一个等了太久、终于抓到手里的猎物。
“你……”她刚要开口，谢晏之突然转头，看向柳如烟。
那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没了半分刚才的偏执温柔，只剩彻骨的厌恶和杀意。他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崖底寒风：“柳如烟，你刚才，想对她做什么？”
柳如烟被他看得腿一软，脸色煞白：“谢大哥，我、我没有……我只是担心清鸢姐姐……”
“是吗？”谢晏之冷笑，手臂收紧，将苏清鸢更紧地护在怀里，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在我看来，你像是想，再杀她一次。”
“再杀她一次”——五个字像惊雷，劈在两人耳边。
柳如烟吓得面无人色，扑通跪下：“谢大哥！你、你说什么胡话！我怎么敢……”
苏清鸢却猛地抬头看谢晏之。
他知道？知道原主是被柳如烟害死的？
可书里的谢晏之，明明被柳如烟骗得团团转，甚至在原主死后，还为了柳如烟斥责过替原主鸣不平的镇国公府！
除非……
一个荒诞却唯一合理的念头窜进脑海——谢晏之，也知道这是一本书？他知道所有剧情？
这时，谢晏之蹲下身，视线扫过她冻得发红的指尖，突然伸手想碰，快触到时又猛地缩回，像怕烫到她。指节在身侧蜷了蜷，才哑声道：“书里写你怕疼，崖边的石头凉，我本该早来……”
他的动作笨拙又小心，像个捧着易碎瓷器的孩子。苏清鸢愣了愣，突然注意到他掌心有层薄茧，虎口处还有道浅疤——书里提过，那是少年时替原主挡箭留下的。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谢大哥，你别被她骗了！”柳如烟见谢晏之不理她，急得往前爬了半步，“清鸢姐姐定是恨我占了你的心思，才故意在你面前说我坏话！我……”
“闭嘴。”谢晏之终于抬眼，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在她面前，你也配说话？”
他起身，将苏清鸢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这才发现他比看上去要高大得多，怀抱虽冷，却异常安稳。
“谢晏之，你放我下来！”她挣扎了一下。
“别动。”他低头看她，眼底的疯狂淡了些，多了点恳求，“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书里……我没来得及抱你最后一次。”
苏清鸢动作一顿。书里原主坠崖后，谢晏之只在她的坟前站了一夜，第二天就被柳如烟“劝慰”着回了府。原来他不是不难过，是被剧情困住了？
“你……”她刚想问什么，就见谢晏之抱着她，径直走向跪在地上的柳如烟。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看一只蝼蚁：“传我命令，把柳如烟关进柴房，没我的话，不准给她水和食物。”
“谢大哥！”柳如烟不敢置信地抬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
“我们？”谢晏之嗤笑一声，“书里写的‘情深义重’，不过是剧情强按在我头上的枷锁。柳如烟，你和那些操控我的文字一样，都让我恶心。”
他抱着苏清鸢转身就走，留下柳如烟在原地尖叫哭泣，声音很快被风雪吞没。
悬崖下的路不好走，谢晏之走得却很稳，尽量不让她颠簸。苏清鸢靠在他怀里，能听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和他偶尔压抑的、极轻的叹息。
“你到底是谁？”她终于忍不住问，“真的是谢晏之吗？”
他脚步顿了顿，低头看她，眼神复杂：“是，也不是。”
“我是谢晏之，但我也不是那个被剧情操控的提线木偶。十年前，我在战场上身受重伤，弥留之际，突然看到了一本书——书里写了我的一生，写了你，写了柳如烟，写了所有人的结局。”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看着‘自己’冷落你，看着‘自己’被柳如烟蒙蔽，看着你从崖上掉下去……我想救你，想杀了柳如烟，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那种无力感，像被人剜掉了心，反复煎烤了十年。”
苏清鸢怔住。原来他不是天生眼瞎，是和她一样，被困在这该死的剧情里。
“我等了你十年。”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动作小心翼翼，“等你回来，等有人能打破这剧情。他们说我疯了，说我对着空气说话，可我知道，你会来的。”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瞬间融化。苏清鸢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紧抿的唇，突然觉得这个“疯批”男主，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至少，他等了她十年。
“那现在怎么办？”她问，语气不自觉软了些，“剧情会不会……报复我们？”
“会。”谢晏之点头，语气却很坚定，“每次偏离剧情，我都会疼，像有针在扎骨头。但没关系，只要你在，这点疼算什么。”
他抱着她，一步步走下悬崖。风雪依旧很大，可苏清鸢却觉得没那么冷了。
她看着男人坚毅的侧脸，突然想起书里的结局：谢晏之最终被三皇子和柳如烟联手算计，战死沙场，尸骨无存。镇国公府也被牵连，满门抄斩。
不行，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
“谢晏之，”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今天起，我跟你联手。”
他猛地低头看她，眼里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像点亮了整个寒冬的星辰。
“真的？”
“真的。”苏清鸢点头，勾了勾唇角，“剧情想让我死？想让你当炮灰？那我们就掀了它。欠了我的，欠了你的，我们一起讨回来。”
谢晏之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像是怕她跑掉。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极轻的吻，虔诚得像在宣誓。
“好。”他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风雪中，男人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步步走向山下。悬崖上的哭喊声早已消失，只有那支被苏清鸢遗落在岩石上的银簪，在雪光里闪着冷冽的光，像在宣告一个旧剧情的终结，和一个新故事的开始。
苏清鸢靠在谢晏之怀里，看着越来越近的镇国公府轮廓，心里默默想：柳如烟，三皇子，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你们等着。
这一世，白月光回来了，还带了个揣着剧本的疯批盟友。
游戏，现在才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