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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孩子模样 ...
午后的天不讲理,说变就变。
阳光的脖子已经被乌云的大手掐断,天色如咽气般暗了下来。
街巷猪狗鸡嘈杂,卖菜包子的大爷哐当一顿忙收摊,风也拔地而起袭扰路人,只有两人还在街上奔走。
“凡哥,科研院的审讯室和常规武力分布已经都在我脑海里,咱们怎么走?”
王不凡接过小胖的全息图,手指飞快滑动标记着密密麻麻记号屏幕。
“这个黑色区域是什么地方?”他指着图上一块马赛克方形,“那个实验所?”
小胖只是点点头不说话。
“走通风管,综合基地与理事会这些地方的管道相互连接,按线路看至少已经扩张到七街河,那边人少易逃。”
“只是……科研院的安保不是当门神的,需要一点‘辅助’。”王不凡立马想到了个人。
“凡哥,要不要让姓高的那家伙过来接人?毕竟接下来是他的管下。”小胖小心翼翼试探道。
“嗯,给他打电话……他要真来了可有戏看。”
王不凡可是期待坏了。
自打前两天听波道八卦说姓高的那死变态回河坊街,准备就任即将成立的弼师和谈会的副代表席位,他就兴奋得不行。
“这就给他打,黑沙那孙子上次差点让你折郊外了,这仇我必须给你报!”
小胖义愤填膺地就拿起通讯设备联系对方。
轰隆——
“我靠!给我吓一跳。”小胖被雷公一声咆哮吓得跳脚。
“行了,赶紧回去拿装备。”
两人朝街西跑去。
“凡哥,你就这么把这玩意儿赛柜子里,不怕被偷啊?”小胖不能理解这人平时过得紧巴巴,这贵重东西倒当破烂似的。
“偷个屁,这违章建筑不被拆了埋地里不错了,谁愿意过来‘布衾多年冷似铁’?”王不凡心酸。
“得嘞,咱不扯那些听不懂的旧诗词,赶紧穿上把审讯室那倒霉孩子捞出来,”小胖一听念诗文儿的就心肌梗塞,“再晚去半刻真被丢河沼里给蛇过生日了。”
装备是一件木乃伊样的黑色特制服,面料里有扩音线和防绝网,可以保护他不被自己的弼能反噬。
“凡哥,咱先说好啊,能不用弼能就不用,那玩意儿后遗症老多了。”
“就我上回给你看郊外那尸体死前经历,差点没瞎了。”
小胖指的是三个月前郊外那次。
王不凡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胖胖,你说郊外那些残尸死前见的人除了黑沙,还有一个蒙面人长啥样来着?”
小胖回忆了一下:“我等到于修他们将现场清理干净后,通过现场磁性物质记录还原出现场人数,你、黑沙、灭瘟小队及其公布的残尸数量,确实多了一个音色。”
“除了你、黑沙、于修和他弟,其他人的音色我还没听过,想找出人还需要时间。”
王不凡边听边捣鼓制服:“废这老劲儿,每次穿这个就要我半条命,这些个倒霉孩子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今天这个明天那个,阎王爷都嫌我抢他生意了吧!”
“那谁叫我滴凡哥哥护崽~心~切!”小胖撩了两把空气雉翎,跟唱剧儿似的转了两圈。
“诶,现在的少年人都年轻气盛的,退一步能怎么滴,好汉不吃眼前亏。”王不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胖胖,你穿我衣服了?”
“没啊。”
小胖将编辑好的信息发出。
“嘚,应该是又瘦了。”王不凡捏捏自己的腰,不要脸地弹舌眨巴眼。
“切,本大爷身上可不是赘肉,这是对生活的热爱~”说完还拍两下肚皮秀肌肉。
其实小胖不算胖,就是骨架大肌肉饱满,显得人五大三粗,好在王不凡真不是交个朋友都要对人挑三拣四评头道足的人,所以小胖也无所谓他开玩笑。
“还有三刻天黑,我们走实验所后墙狗洞,你带上这个护眼。”他将衣柜暗格的战术目镜丢给小胖,“这是新研究出来的设备,可以识别在档人物信息和生命体征,还有环境数据供你参考。”
“神了,这不会也是你说的那啥狗大爷的发明吧?”小胖看着蓝白边框的物件爱不释手,“你大爷还是你大爷,这质感……丝滑……”
“你大爷,人家叫葛大爷……”王不凡就近给他弹一脑瓜子。
“管他你大爷狗大爷,反正给东西的都是我大爷。”小胖目光灼灼摩挲手里的珍宝。
某处房间,男人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反复点亮、熄灭,手指在桌上敲打。
一段儿歌响起,手机被接通——
“水鬼,该你发挥作用了。”电话那头清亮声音夺屏而出。
男人端着茶杯的右手抖的厉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喝了一口。
“最后一次。白舟,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杯盖和背身撞得咯咯作响,热气升腾,像男人此刻悬空的心脏。
如果说飞行器的威胁是鸟儿,他此刻的威胁便是审讯室那位,无论生死,他都有暴露的可能。
于修穿过中央大厅,拱形智能门识别身份便放行,一路如鱼得水。最后一道闸门需要高级指令代码输入,指令代码随机生成,需要运行破译且没有容错率,通行人员必须精神高度集中。
一旦输入错误,门后的两个真相核查室都会启动防御系统,锁住被关嫌疑犯。
输入破译结果,蓝色光点明纹路在门上流淌,就像人体消化系统,一段段通过,直至最后完全消化,闸门榫卯齿上下打开。
“昨日”与“明日”两个核查室就在T字走廊两个尽头,他朝“明日”走去。
“来了。”余晖已经在房间里,于修看他黑眼圈又重一圈,沉默看着他。
“坐下,站着空气更清新啊?”
副手眼力见倒挺足,立马把椅子让出来:“于长官,接下来交给您,这是早上的记录。”
他想开口道谢,嗓子却毛刺压住声带震动,只化为轻嗯一声。昨晚喝过头,早上处理三列和葬礼的事都没来得及喝水,此刻意识到自己嗓子开不开,像王不凡家的锈门轴……
“三个月前河坊街郊外杀人事件拒不承认?”于修翻页抬头眯眼看面前已经摘下面具的人。
分明是个孩子模样……
强光照射在少年脸上,他恍若无睹丝毫没被影响,还噙着嘴角笑,病态的脸上一双眼半阖,眼球一直在搜寻什么。
“长官哥哥,我都说了,到那儿时他们都死啦!死翘翘的,东一块西一块,啧啧,难看极了。”少年故作嫌弃皱鼻。
“葬礼前以及葬礼当天呢?也不认?”
“没做过为什么要认?长官哥哥,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黑沙咽口气继续道,“那两个废物弼师我绑的,但你们一支小队失踪可跟我无关。”
“哦对了,清明要到了,可能赶着去给那些冤魂谢罪呢。”
语气轻飘,眉角飞扬,完全没有负罪感。
于修身体前倾,努力辨别真假话。对方看他这么认真,嘲讽一句:“二列踪迹不应该问问你们的卧底吗?还没找到?”
“呵呵,你们效率够低的。看样子还得留我吃晚餐。”
“我要芥末虾球,不要撒芝麻,再来一杯歌海娜。”
“如果酒的年份不错,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们一个线索。”
黑沙点完菜打了个哈欠就闭眼沉默,无论接下来谁问问什么都不吭声,呼吸轻轻真睡过去了。
监控室的林翔天气得要呕血,半辈子都在科研院与罪犯打交道,从来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还点菜的犯人。
“把这个社会毒瘤弄醒,弄不醒就用强光照射,不说真话不许停。”
“叫晖所和于修来中央大厅3号室开会。”
林翔天猛咳两声转身接电话,副手在身后战战兢兢。
“于修,你来说说有什么想法。”
林翔天只叫了他和晖所,看来是私人探问。
“从那个孩子的表现来看,他没撒谎,我在弼波通道里发现加密音频文件传输痕迹,追踪发现郊外那场弼师杀人事件还有一个神秘人存在。”
“文件来源不可查,有合成痕迹,怀疑是拼接而成,但对话与灭瘟小队当天记录吻合,可信。”
他没有表露对三列卧底事件的存疑。
林翔天眼里短暂地意外随即收敛:“嗯,做得好,潜入工作有进展,相信总有一天能将弼师收拾干净。我们需要给后代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
“卧底的事你放心,三列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还信不过,那武器研究中心的调查结果你只管放心。”林翔天语气坚决说。
武器研究中心如果不可信,那就相当于人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
心脏停了,谁来供血?
“对了小于啊,那天的两个人质弼师你认识?”余晖起身加水随意问起。
于修没反应过来会提到这件事,顿时愣住。
林翔天转头意味不明看着他。
“那两个哭灵师?之前黄老板别墅见过一面,不熟。”
他同样在等待林翔天的反应。
“这样啊,没事儿,脱了这制服就是普通人一个,多交点朋友没坏处。”
余晖话音刚落,林翔天的怒气迎面而来:“交朋友基地多的是人,记住你的身份还有你父……总之除工作外离弼师远点。”
于修觉得嗓子又开始刺痛,像坨石头吞不下吐不出。
余晖轻拍他手背:“别听你叔叔的,他就这怪脾气,只要好相处不干坏事,管他干啥的。”
“什么别听我的,这小子都是你惯的,我不打磨他,他将来怎么成大器,怎么……”
为家人报仇。
于修眼神暗淡下来,喉头滚动却余叹气。
父母亲弟婶婶表妹五个活生生的人,给他一个家要有两代人,收回他的家却在一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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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啊啊啊啊,厨子最近超级忙,学业的、工作的、生活的…… 但必须感谢坚持来吃饭的你们! 本来打算给大家上早餐,却顿顿让大家吃宵夜了T^T 罪过%
……(全显)